晚上下班,田蜜蜜拉住她:“我们几个人商量着举行个送别会,给你送行,唉,以后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呢?”说着露出忧伤的神色。
宋言心里暖暖的,笑起来拍了她脑门一下:“瞧你说的,好像我是你男朋友似的,我不过就是换了个地方办公而已,还是设计部的员工呢,你有必要搞得生离死别的样子么?”
“反正不管怎样,今晚你一定要出席我们的欢送会。”田蜜蜜噘着嘴说。
宋言搂住她:“去,我们一起,不醉不归!”
下了班,他们几个老员工就去聚会了,李利找的地方,一个韩式烤肉店,长长的桌子拼起来,两个烤肉的锅,这样的冬天,一边烤肉一边喝啤酒聊天,气氛不要太好啊!
宋言被几个男人劝着喝了几杯啤酒,脸也红了,心跳也加快了。
正有点微醺呢,就见黎美贤凑过来说:“秦璐寒,你跟苏总真的分手了?”
“当然是分手了!怎么,你们还不信?”她说着拿出手机解了锁,“不信你看看我的手机,我连他的电话号码都删掉了呢。”
“既然分手了,那他就是自由的,以后我要是跟他在一起,你可别生气。”黎美贤说。
宋言挥挥手:“我才不生气呢,跟他分手是最明智的做法了。不过,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啊?这种人,杀伐果断冷血无情,跟他在一起有什么好啊!”
“我就喜欢杀伐果断又多金帅气的,这种男人多有安全感啊。”
“哼,是有安全感,有他在,别人大概是没法子伤害你……但不是说这世界上就没人能伤害你了……伤害你的人可能就是他。”宋言说话的时候舌头有点发直,停了好几次,才把这句话说完。
“咦?这么说,你跟苏总分手是有什么内幕?”黎美贤八卦兮兮地打听。
宋言感觉脑袋有点晕晕乎乎的,正要说话,忽然感觉周围都安静下来了。接着,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她转头,盯着那人看了眼,傻傻地笑起来:“孟冠义,谢谢你哈!”
旁边站着的孟冠义露出讶异的神色,张嘴要说话。
拉住宋言的苏行给他个眼色,他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
“走。”苏行简短一个字,拉着宋言出了烤肉店去。
店里的几个人呆若木鸡,一直到他们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猛然回神,议论纷纷起来。
“不是说分手了么,怎么……”黎美贤转头看着田蜜蜜。
田蜜蜜噘嘴:“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吵架了吧!”
“秦璐寒可以啊,吵架了就敢到处嚷嚷说要分手!她就不怕苏总真的跟她分手吗?”孟冠义咋舌道。
“我看她不怕。”李利咂嘴,“秦璐寒这丫头,有点本事。”
几个人在烤肉店里议论了一阵子,继续喝酒烤肉吃,外面,苏行费了点劲才把走路发飘的宋言塞进车子里。
帮她扣安全带的时候,宋言深吸了口气,用发傻的声音说:“孟冠义,你今天跟苏总用的是同款的香水么,怎么身上的味道跟他一样啊?”
苏行“哒”的一声扣上安全带,皱着眉头说:“我不用香水。”
“那你就是跟他用了同款的沐浴露。”宋言靠在副驾驶座上,摇头晃脑地说。
苏行仿佛咬了下牙,沉声说:“以后不要喝酒了!”
“为什么不喝,人家盛情款待给我送行,我是主角当然要喝了。”
“那也少喝点,喝醉了让人笑话。”
“我哪里醉了?”宋言说着把手指头竖起来,“你看,一、二、三,我数得这么清楚,怎么就是醉了!”
苏行看着她竖着的两根手指,嘴角抽了抽。
懒得搭理她,他发动车子行驶起来,她呆呆地转头看了眼车内,问他:“孟冠义,你新买的车吗?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苏行腮帮子鼓了鼓,这该死的女人,看车都眼熟,就看不出面前的男人到底是谁吗!
心念一转,他问:“刚才黎美贤问你跟苏行分手是不是有什么内幕,你还没回答呢。”
“我干嘛要回答?”宋言很俏皮地翻了个白眼。
“看在我送你回家的份上,告诉我难道不行吗?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我就是好奇我还有没有机会追求你而已。”苏行说。
“呵呵,你坏!”宋言呵呵笑着,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原来你问我这个是打着这个主意。我说孟冠义,上次你是被黎美贤气的,说要追求我的那些话,我可没当真啊。”
“这么说,我是没机会了?”
“我拒绝你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而是我自身的原因。”宋言垂下脑袋,轻声说。
苏行眼睛微眯:“什么原因?你能接受苏行,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那不一样的,苏行不是真心的,所以我也不是真心的,我们只是,嗯……合作,对合作!”
“为什么不合作了呢?如果苏行跟你合作,想必给你开的条件也很好吧。”
“跟他合作不好,他这个人太危险。”
“危险?”
“是啊,太危险了……”
苏行转头看她一眼,看见她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微颤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难道会吃了你不成?”他有点来气地问。
“不会,正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才会觉得更加危险。”宋言语音幽幽。
“你说清楚点。”苏行剑眉微蹙着说。
“有人说他像本书,我觉得他不像书,而是像一潭幽深的水,深不见底却又让人忍不住要下去探索一番。下面也许会有奇珍异宝,但在你得到这些奇珍异宝之前,必定会被守护这些珍宝的龙攻击。
“如果受伤了,最终还是能拿到那些珍宝,倒也值得,但很可能是,你被伤得体无完肤了,最后也没能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受伤,最好的法子就是斩断自己的贪婪,而遏制贪婪最好的法子就是远离这潭水。”
宋言轻声地说着,好像在讲故事一样。
苏行听完,讶异地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脑袋垂得更低,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