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拜师又岂会草率行事?但从小到大都被自己的皇姐欺负,李君炎也习惯了。
被李莞指挥着将公主府仅存的些许家当搬到冠武侯府,李君炎丝毫没有一丁点皇子的形象,瘫坐在冠武侯府的大门口,这让进出的人都只能绕道偏门。
李君炎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招一些仆人,同时,李君炎看着一旁正嬉笑看着自己的皇姐,也是满腹怨气。
龙阳公主放弃皇室身份,舍弃公主称号,散尽家财只为招兵买马帮情郎一起闯逍遥城的故事已经在泰安城传开。
但好歹曾经也是公主,就不会留几个仆人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吗?搞得搬个家还要自己这个皇弟亲自上阵。
看着李莞,光是翻白眼已经不能化解李君炎的心头之恨,李君炎又发出了啧啧的撇嘴声。
“十九弟,瞧把你累的,吃个果子。”
知道李君炎心中有怨气,但李莞实在是想不到,堂堂一个皇子,府上的仆人真的连十个人都不到。
从前只当李君炎是在跟自己说笑,今天李莞算是相信了。
从王伯哪里拿来了果子,李莞讨好的将果子呈到李君炎的面前。
“皇姐,不是我这个当弟弟的说你,多少你也应该留几个仆人婢女照顾你的起居吧!不然你还真的打算学那些寻常百姓家女子,一人照顾叶小碟的衣食起居吗?”
虽然怨气已经达到顶峰,但李君炎却并没有蹬鼻子上脸,而是选择借坡下驴。
毕竟自己皇姐此时在讨好的表情在李君炎的记忆中屈指可数,或许是跟自己的皇姐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李君炎对察觉危险有记起敏锐的嗅觉。
果然,李莞露出了思考的神色,这让李君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自己跟皇姐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对错与否,最后错的一定是自己。
有了以往的经验,所以李君炎毫不犹豫的用另一件事来引起李莞的注意。
而就在李莞思考今后要怎么跟叶小碟生活的时候,叶小碟被一群人拥簇着回到了冠武侯府。
官场上的友谊向来都是不可靠的,但没有友谊却又是万万不可。对于叶小碟这样新晋的权贵,名利场的众人,只求一面之善,不求共同进退。所以借着叶小碟回府的这个空当,并没有太多话语权的人,自然是都回选择在这样的时候,趋炎附势。
几乎是占据了小半条街的队伍,在冠武侯府门前戛然而止。
瘫坐在冠武侯府中门的李君炎,手里拿着水果的李莞,这对在泰安城久负盛名的组合,让叶小碟身后抬着御赐牌匾的两个小太监险些丢了脑袋。
众人看向李莞,再联想到唐王陛下在太和殿御赐的牌匾,所有 人一股脑的告退,也不管叶小碟是否听清,几个呼吸的功夫,之前的人声鼎沸,瞬间变成了门庭冷落。
李君炎看着小太监们抬着的牌匾,尤其是看到父皇亲笔书写的冠武长妇四个大字的时候,李君炎无法做到忍俊不禁,却又不敢开怀大笑。
但很快的,李君炎就笑不出来了。
虽然自己只是唐王的第十九子,不如太子、康王、禹王那般尊贵,但李君炎认为自己也应该是备受瞩目,极为隆重的。
但叶小碟和李莞,用行动告诉了李君炎,什么叫做草率,而且还是极为草率。
送走了那些想要结交叶小碟的官员,只留下了冷清跟在叶小碟的身边。叶小碟进门跟李莞打过招呼之后,只跟李君炎喝了一杯茶,拜师之礼就算是成了。
没有观礼的人,没有荐师保师代师,也没有任何仪式,只有一盏凉茶。十九皇子李君炎的拜师仪式,仓促有荒凉,就连一向面无表情的冷清都是目瞪口呆。
而且更让人惊得无法言语表达的是,才喝过茶,便折了一节树枝要给李君炎演练。一切都如同李莞说的那样,叶小碟从皇宫谢恩之后,便会回来收徒,然后挑一套适合的功法传授。
“我只是来归还这口宝刀的,不打扰了。”
冷清拱手便要告辞离去,偷师可是大忌,既然叶小碟说明了要传授李君炎,在冷清听来,这就是变相的逐客令而已。
虽然对叶小碟自创的功法颇为好奇,但冷清自认还没有到偷师这么龌蹉的地步。
“这刀叫大龙惊雀,段天涯前辈赠予我的,现在我将它转赠给你。”
叶小碟将大龙惊雀轻轻的推还给冷清,没人问叶小碟为什么,每个人做事都有他的道理。而冷清则确实喜爱手中的这口宝刀,所以当叶小碟说将它赠给自己的时候,武将出身的冷清根本没有跟他客气。
叶小碟没有计较冷清的态度,开始缓缓演练。
“我的八千里受教于于秋实前辈的刀道,初为一招,后化三式。”
叶小碟丝毫没有避开冷清的意思,所以冷清也就心安理得的在一旁观看。
“取其意,忘其形,叶小碟的刀法随处皆是,但叶小碟的刀道却不是你们的。我走过的路,不见得适合你们。”
一套八千里打完,周围空气也冷了几分。
李莞满意的笑了笑,自己看中的男人就应该是这样的。同时李莞也悄悄移动步子,挡住冷清和李君炎的视线,好让他们看不见她身后已经开始龟裂的墙壁。
“这个老三简直是胡闹!”
看着院落中的几个年轻人,章仝玄直拂衣袖。
收徒仪式从简也就算了,但是还没有考核弟子品性就传授绝技,这不是胡闹是什么?况且傅骁尚未收徒,自己的三徒弟却先收徒,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胡闹怎么了?老三已经可以打出六重山了,甚至是七重山也未必不可,你如他这么大的时候,三重山为何物还不知道呢!”
章仝玄身边的妻子容不得他说叶小碟的半点不好。
“老三这么有出息,做事就应该不拘一格!”
阮竹星看向叶小碟的时候,脸上都是得意与骄傲。
章仝玄不敢有任何苟同意思,但站在阮竹星的身边又不敢再发表言论,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依旧是连声音都不敢发出。
轰!
冠武侯府,之前被李莞挡住的墙壁轰然倒塌。
“呃,你们学有所成是好事,但谁来赔个墙钱?我们冠武侯府可是穷的很。”
李莞笑嘻嘻的看着李君炎和冷清,冷清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大龙惊雀,而觉悟较高的李君炎,已经开始默默计算自己的存款,做好了被宰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