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知道话里不能有小瞧她的意思,不然这丫头敢立马拎包走人。赶忙改口道:“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刚下山就到了另外一个省,这里风土人情什么的都和咱们那边不一样。所以呢,我想让你先熟悉熟悉环境,了解一下现在你这么大的女孩子们都在干什么,然后你才好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啊!对不对?刚好呢,你骞哥这里缺人手,少个帮他看店的,你如果愿意呢,就先留下来帮帮他,等熟悉了再自己出去也不迟,你说呢?”
“……”秋天沉思不语,我赶忙锤了一下身旁的殷骞,这家伙心领神会,立刻帮腔道:“哦……咳~秋天,咱远的不说,你这两天打了我两个瓶子。既然你已经是大人了,该不该承担自己应有的责任呢?”
我心中叫绝,这种话那丫头最受不了了,我俩一个抚一个激,指定能让她想走都走不了。
果然,秋天把头一抬,盯着殷骞道:“放心,是我干的,我指定赔给你!我爷爷那些小玩意儿,随便拿出来一个,就顶你这半间屋子的东西了!”
“真的?!”殷骞一听说这事儿,眼睛哪有不亮的道理,正打算套近乎,却被我无情地拦了下来。我厉声对秋天道:“既然你出来了,就要靠你自己的本事去挣钱。自己犯下的错,拿爷爷的东西来抵,是个成年人做的事情么?!”
“……好!我赔给你!”秋天一咬牙一跺脚,似乎决定了什么,超殷骞伸出手道:“你看着办吧!剁手剁脚随你挑!”
“呵呵,我是要你手脚。”殷骞眼珠子一转,就有了计较:“但这手脚必须得长在你身上才行,剁下来我拿了也没用啊!”
“什……什么意思?”秋天一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
“给我干活啊!不然你拿什么还我那俩瓶子钱?!”殷骞终于说出来主题。
“……哦。”这丫头终于知道充英雄不是那么容易的,低下了始终昂着的头。
“呵呵。”我走上前安抚她道:“当然,你也不是白干,殷骞哥哥管你吃管你住,还给你发工钱。但是就有一条,你得跟他学本事,可不能再打人家东西了!”
“……”秋天看来已经彻底没了脾气,也不吭声。
殷骞也走过来,笑着对她道:“这么着,暂时呢,每个月给你五百块。如果以后有进步,咱们再加,好不好?”
“什么?!”秋天听到这句话,突然抬头,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俩道:“五……五百块?!管吃管住?!你……你们不是蒙我吧?!”
“怎么?不行?那我就再……”殷骞刚要改口,秋天连忙摆手道:“别!我干!我干!你让我干吗都行!”
看来这五百块钱对她的刺激非常大,丫头脸色顿时多云转晴,不等殷骞吩咐,就跑去找来扫帚和抹布,在屋里面忙得不亦乐乎。
“这……这怎么个意思?”殷骞一头雾水,盯着我问道。
我倒是看出来了名堂,拍着他小声道:“你呀,以为丫头嫌低不肯干。其实呢?是她压根没想到能挣那么多钱!~”
他们那个小镇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了,除了个别几家开饭店的能多挣点,其余人家一个月下来能有个四五百块就很不错了。别看是旅游区,但那小地方也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开发的也不好,平日里几乎没有人。
进山门票两块,旅社住宿一晚八块,还管早饭,那消费能高到哪儿去?
此刻见随便打打杂就能赚五百块,相当于他们山里一家子一个月的总收入,还管吃管住,等于净赚,这丫头不高兴才怪!
“哎~经济搞活这么多年,还是有穷人呀!”殷骞听我说完秋天为了给山里的学校装窗户,夜里偷钱偷了大半年,忍不住叹气道。
“还不是因为有你这种没良心的奸商!”我白他一眼道:“你当初给我八百,还不给全人家,又私自克扣三百,你也好意思?!”
“你懂什么?!”殷骞也反过来白我一眼道:“我这叫引入奖励机制。只要丫头干得好,我每个月底就拿出一百当奖金发了,干得不好,我就从这里面扣。剩下的二百,我过一段就给加上去点儿,到时候你还会怕她要到处乱跑么?”
我一愣,没想到这家伙心还真细,看来是块做生意的料。我是决计想不到这种点子的。
见我盯着干活的秋天发呆,殷骞阴阳怪气地道:“怎么?想当媳妇儿养啊?那你得趁早下手,不然我可就抢了去了!山里出来的闺女可是能持家呀……哎呦!!我的祖奶奶!当心花瓶!”
过了一会儿,我看着他抱了刚被救下的花瓶回到柜台前,幸灾乐祸道:“呵呵,我就不想了,还是你养吧,这种勤俭作风我可消受不起!”
怨恨地瞪了我一眼,殷骞将花瓶放到身后,正色道:“跟你说点正事吧!王永利让我给找着了!”
“……王永利是谁?”我猛一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但又怎也想不起来,应该不会是我认识的人。
“忘啦?!”殷骞看我的确是想不起来,提醒道:“你走之前,那个来卖银兔镇纸的,他提到过的人,想起来没有?”
“……哦!~”我终于记得了,那个男人最后说要找一个人算账,因为那人告诉他,齿寒铁做的银兔镇纸能值二十万,而把银兔镇纸抵给他的人,就叫王永利。
或者,顺着殷骞的意思走,就是说,找到王永利,就等于找到了那块齿寒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