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这么惊讶,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米尔娜虽然这么说,但房间里的几个光明教徒依然激动得浑身发抖,玫芙和莱因哈特顿时半跪下来,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礼。
米尔娜也不好意思大模大样的继续安坐了,起身虚扶道:“好了好了,快起来。”看了看维多利亚的情况,道:“没事的,她只是晕过去了……她也是刚恢复了没多久,让她休息一会儿吧。”
从她站起来到现在短短的时间里,米尔娜的气质大变,从一个慵懒妩媚的妇人,一下子变成了浑身都散发着圣洁光芒的天使,那慈祥的的表情与和蔼的语气,简直是魅惑教徒的完美典范,绝对能让光明教廷的主教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她见到伊莎贝尔也想挣扎下地,急忙伸手拦住,温和的道:“小姑娘,你身体不好,不用这样,好好休息。”伊莎贝尔嘴唇颤动,结结巴巴的道:“陛……陛下……这怎么行?那不是太无礼了么?”
米尔娜笑道:“如果是对长者的尊敬倒也罢了,如果是因为我的身份,那就完全不必要这样诚惶诚恐——毕竟我只是圣山神殿的守护者罢了。”
克里斯蒂娜看不过去了,冷哼了一声:“你们别被她虚伪的外表蒙骗了,她的本性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米尔娜无所谓的耸耸肩,坦然道:“是啊,我其实真的没有教廷宣扬的那么完美啦!”
虽然米尔娜说的是大实话,伊莎贝尔几人却如何肯信?好一阵子过后,才稍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安静下来。不过几人的心里都有些疑惑,为什么魔族战争爆发后,就下落不明的神圣巨龙会和亡灵公主、黑龙公主一起出现在这里?她们怎么会凑在一起的,关系看起来还很不错的样子?
而且,刚才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为什么强大的神圣巨龙会袖手旁观?凭借她的力量,哪怕只要动动小指头,也能把那个嚣张的魔族领主解决掉吧?
米尔娜简略的说明了亡灵、黑暗族和魔族的明争暗斗,和她此时力量被禁锢的窘况,莱因哈特几人这才恍然大悟。
“这么说,您同意亡灵和黑龙的计划?还是在他们取得了一定的胜利之后?”伊莎贝尔听出米尔娜的语气,似乎抛弃了科瓦雷大陆的两大人类帝国,不由得又是惊讶,又隐隐有些愤怒:“这怎么可以!那人类怎么办?信仰着光明之龙的贵族们又该怎么办?”
“这些都是可以谈的嘛!”米尔娜微笑道:“只要把只会破坏和掠夺的魔族赶回空间监狱,其他一切都好商量。其实呢……我并不觉得科瓦雷大陆腐化堕落的人类领主们,在对待人类平民的态度上,会比迫切希望得到世间承认、融入正常世界的亡灵和黑龙更加仁慈。就算让克里斯蒂娜她们直接统治科瓦雷的人民,也没什么不好的。而且科瓦雷地方很大,完全可以让圣乔治和圣弗朗哥划出土地来,让黑龙和亡灵们与他们共存嘛!只要有我在,难道你还怕这两族作恶?”
克里斯蒂娜插嘴道:“你们也不用担心你们的狮鹫帝国,自从丹尼斯背叛了我们,投靠了魔族开始,我们就不再对他抱有幻想了。战争结束后,亡灵和黑暗族不论在科瓦雷大陆得到了多少,也不会插手恩洛斯大陆的事务,相信没有了魔族的支持,丹尼斯是没有希望的。”
“陛下!光明之龙教廷怎么办?教廷以后要处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您考虑过吗?”玫芙也忍不住了,激动的大声道。
“教廷?当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米尔娜诧异的道:“亡灵和黑龙只是想从迪斯拉格森里走出来,没想过要消灭光明之龙教廷嘛!他们还要求我帮忙呢!当然了,现在是战时,双方还处于敌对状态,互有伤亡是难免的啦……把魔族赶回去之后,不管科瓦雷大陆的统治者会是谁,教廷还是可以在人类中宣扬他们的教义啊!甚至于亡灵和黑暗族的成员被他们感化得改变信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嘛!”
“您……您怎么能这样?”伊莎贝尔出奇的愤怒了,难道光明的守护者、历代以来都身为人类保护者的神圣巨龙要背叛人类吗?为什么要偏帮邪恶的亡灵和阴沉的黑暗族?为什么要抛弃科瓦雷大陆那些拥有虔诚信仰的贵族?“您难道不是世界秩序的守护者吗?为什么要抛弃那些尊敬你的贵族?”
“嗯……我觉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有一件事,你们要清楚……”米尔娜缓缓的道:“神圣巨龙一脉从来都只是圣山神殿的守卫者,几万年来,从未介入过人类的内部事务,甚至光明之龙教廷的建立、发展,我和我的祖先们都没有过任何支持和明确的表态,只是看在他们信仰着远祖艾尔拉思的面子上,和教廷隔三差五送来的财宝份上,才偶尔回赠一些东西,和他们搞好关系。以前历次的魔族战争中,我们也是为了有更大的把握保卫神殿,才帮助人类的——我们是高贵龙族,对人类并没有任何义务,没有人约束过我们,一定要保证人类贵族的利益。”
看着玫芙和伊莎贝尔一副信仰破灭后的震惊、绝望的表情,米尔娜的声音也似乎冷淡了下来:“亡灵是你们人类在实验室里制造出来,是人类害怕他们,将他们放逐到迪斯拉格森的,他们变成现在不择手段的样子,难道是神圣巨龙指使的?黑龙已经为他们的祖先,玛拉萨的背叛付出了几万年的牢狱之苦,现在他们想要洗心革面,想摆脱残暴的魔族,与人类和其他智慧种族和平相处,我为什么不能容忍?”
玫芙和伊莎贝尔又是激动、又是愤怒,却是无法辩驳,哑口无言。莱因哈特认真的听着米尔娜的话,若有所思。
“事实上,你们知道为什么我最近五百年来,都没有进入人类世界游历了么?”米尔娜淡然道:“那是因为我每次化妆下山,都会看到不少人类贵族在自己的领地上做出种种邪恶丑陋的行为。甚至有好几次,还有人类贵族试图强奸、或者**我。和这些号称光明教徒的贵族比起来,我觉得,克里斯蒂娜他和奥妮克西娅他们对待自己统治下的人类,或许还不会如此糟糕。”
伊莎贝尔和玫芙已经完全失望了。长久以来,心目中那处于高高云端的神圣巨龙形象轰然崩塌。看着昏过去了的维多利亚,玫芙不由得有些庆幸,若是这个死心眼的虔诚圣骑士听到了这番惊世骇俗的话,不知道会愤怒成什么样子呢。
“好了,看样子,今天的谈话并不能继续下去了,你们好好想想吧……哦,对了,我希望你们不要让太多无关的人知道我在这里。”米尔娜站起身来,道:“我现在被黑龙王的魔法禁锢了力量,如果被魔族知道我还活着,那么它们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杀死我……我知道你们现在已经变得恨我了,但如果你们不希望这个世界被魔族完全摧毁,就不要做这样的傻事。”
米尔娜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从不考虑别人对她的看法。她的力量和地位,也足以让她这样做而毫无顾忌。
看见米尔娜开门出去,一直插不上话的萧天和秦小钰对望一眼,也站起身来。萧天道:“呃……我们先出去了,克丽丝、伊莎贝尔,你们好好想想,我……真的配不上你们。”
“现在不说这个。”克里斯蒂娜摇摇头,道:“萧,秦,我们一起走吧,我不想和这些偏执的人类呆在一起。”
可怜的伊莎贝尔早已被巨大的失落感包围了,哪里还有心思考虑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