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车的两匹劣马喘着粗气,在人来人往的繁忙大道上停了下来。萧天抬起头,顺着笔直的道路往尽头的地平线看去,满天的乌云下,一座灰色的城堡和它脚下的城市已隐约在望。
萧天自言自语的道:“希望能在下雨之前赶到。”他轻轻嘘了口气,低吼一声,抖了抖缰绳,两匹疲累的劣马不敢违背命令,无奈拉着马车继续往前。他扭过头,对肩上用幻术隐着身的莎娜道:“莎娜,你去后面车厢告诉伊莲和泰贝莎,我们就要进入真正的人类城市了,让她们小心一点,少说话,就算想看窗子外面,也最好不要掀开窗帘。”
莎娜答应了,嗡嗡地振翅飞了起来。刚刚离开他的肩头,便轻轻的咦了一声,萧天也同时心有所感,抬起头往阴沉沉的天空望去。
只见三个浅灰色的影子在头顶的云层中隐隐掠过,瞬间越过了地面上萧天他们的马车,大鸟一般向前方地平线上的城堡方向飞去。
“没什么,只不过是几个赶路的魔法师罢了。”萧天收回目光,“不用担心,单看数量的话,人类世界的魔法师比精灵魔法师还要多,偶尔见到几个也挺正常。”
根据“仓库”里神圣巨龙米尔娜在自己最近一次的游历笔记上做过的不完全估计,那时的阿萨恩世界人类的总数至少有两亿四千万。因为米尔娜个性非常懒惰,最后一次因为太无聊而化妆离开圣山游玩,已经是五百多年前的事了,所以这个数字只能代表五百年前。时至今日,几百年一直没有爆发过大规模战争、大体上处于和平状态的世界上,三亿人类总该是有的。虽然拥有元素敏感体质、可以培养成为魔法师的人类只是其中的上千分之一,可毕竟有庞大的基数在那里,计算下来,魔法师的数量也甚为可观。
单单在人口还不到千万的魔法之国银色城邦中,注册在案的正式魔法师便有三万多人,再加上那些下到十来岁刚刚开始学习不久、上到**十岁也没能取得魔法师资格的魔法学徒,数量更是有十几万之多。即便是不以魔法出众的神圣狮鹫帝国,学徒以上的魔法师也有好几千人,只是大多数学有所成的魔法师醉心于神秘的魔法研究,离群索居,隐蔽散落在各地人际罕至的山林之中,例如北地唯一的大魔导师达维。能被世俗名誉地位和利益所打动,而为帝国皇室、魔法协会等组织所用的,不过是魔法师中的极少一部分罢了。
莎娜久在米尔娜身边,自然也知道人类魔法师的数量庞大。听萧天让她不要担心,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我才没有担心呢!就算亲爱的你没在我们身边,几个小小的魔法师,莎娜也不会怕哦!”得意的轻笑几声,嗡嗡振动着翅膀,从后面车厢上的窗口飞了进去。
莎娜进了车厢后,萧天这才微微皱了皱眉头,扭头看了看身后,计算着刚才那三个魔法师来时的方向,又看了看前方那座他们可能要到达的目的地——科隆尼亚城,不由得若有所思。
……
大雨将至,灰色的乌云笼罩着繁华的科隆尼亚城和城中心丘陵上矗立着的高大城堡,让它们全都陷入阴晦之中。厚厚的云层仿佛将要坠落下来一般,甚至于城堡最高处的尖顶都似乎已经刺入了乌云里,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灰色的城堡在这糟糕的天气下显得更加阴沉,而绝望和悲伤的情绪就像这漫天的黑色云朵,或者像建成城堡的一块块灰色巨石,沉甸甸地堵在城堡内每个人的心头。
布莱尔?阿格里皮侯爵今天已经发过了三次火,两个不长眼的人类女奴和一个侍奉过他好几年的仆人被鞭笞得浑身血肉模糊,其中一个女奴已经一命呜呼,剩下两个看那气息奄奄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来。
自打三天前得到了法拉尔?阿格里皮伯爵的死讯,暴怒的侯爵大人已经接连绞死了科隆尼亚城牢房中关押的三十七个杀人犯、抢劫犯和根本够不上判死刑的小偷,鞭打了自己城堡里十四个犯错的奴仆和三个偷懒的士兵,鞭死九人——谁也不想当下一个。所以,不管是城市里的治安还是城堡里奴仆和士兵们的工作态度,这两天都是出奇的好,而侯爵大人所在那间不时爆发出怒吼声和轰隆巨响的书房,更是没有人敢靠近。
沃里克郡位于维斯特洛王国的东南方,南边紧邻矮人和侏儒占据的中央山脉,向东翻过几条不高的山脉,便是民风野蛮彪悍的兽人草原,地理位置极其紧要,郡府科隆尼亚城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扼守东、南两条贸易要道的军事重镇。在四十多年以前,这个郡还属于维斯特洛王国几百年的死敌——萨布林王国。自从维斯特洛王国当时英勇无敌的王子、现在的大陆四大剑圣之一的史坦尼斯陛下率领大军终于灭亡了萨布林王国之后,他手下的大将阿格里皮侯爵就被任命为沃里克郡首府科隆尼亚城的城主,为维斯特洛王国镇守东南边陲。
阿格里皮家族既是以武勋起家,镇守的地域又相当重要,想要继续保持家族的地位和荣耀,也就必须在治理好内政的同时,继续在军事上表现出不可替代的作用来。于是,老阿格里皮侯爵便按照最严格的指挥官、武士及内政官员的培养标准,教导出了现在的侯爵大人布莱尔?阿格里皮。
布莱尔不负父亲之望,二十多年来,不但将科隆尼亚治理得井井有条,比从前更加繁华,还趁着某一年兽人部落因为草原罕见雪灾所迫,冒着和人类开战的风险,大规模入境劫掠的机会,连续进行了几次漂亮的伏击,全歼了好几千强壮的兽人,让阿格里皮家族名声大噪。不但国内贵族人人称颂,名声还传到了国外,北地众国历史上第一个剑圣国王——史坦尼斯陛下也是赞赏有加。
虽然布莱尔的两个儿子从小都表现出相当的聪明,而且练出的武技也不弱,可是他却一直喜欢沉着冷静、英明果断的长子法拉尔?阿格里皮。从法拉尔十来岁的时候开始,布莱尔就把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在长子身上几乎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和关注。在法拉尔的面前,他就是个既要求严格、又不乏慈爱的好父亲。可是一旦面对自己那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的次子安东尼,他却总是忍耐不住自己满腔的厌恶,浑然不觉正是因为自己恶劣的态度,才让二儿子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或许与他的妻子是因为生安东尼的时候难产才去世的,也有很大的关系。
可是现在,布莱尔所有的希望和寄托都随着爱子的被害而破灭了,他的精神也几乎随之崩溃。此刻,他便一个人呆坐在黑沉沉的书房里,脚边放着出鞘的长剑,用阴沉的目光死死盯着窗外同样阴沉的天空。
书房里仿佛刚被狂乱的龙卷风光顾过,上好的胡桃木书桌和蔷薇木书柜上满是一道道深深的伤痕,价值不菲的雕塑和油画变成了满地的碎块,书柜上的精装羔羊皮书本和桌上的文件变成了满地散乱的纸片,在窗外灌入的冷风吹拂下微微而动。
紧闭的房门忽然响起轻轻的敲击声,打破了书房内那片墓地一般的死寂。
布莱尔充耳不闻,毫不理会。
门外那人却不肯离开,稍隔了一会儿,又轻轻的敲起来。
布莱尔突然抓起脚边的长剑,猛地向门口掷了过去,大声怒吼道:“滚!滚!不要打扰我!”
锋利的长剑“哚”的一声,深深的刺穿了坚硬的橡木房门,直至没柄。门外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父亲,麦迪逊大师带着他的两位弟子已经回来了,正在……”
布莱尔听到“麦迪逊”这个名字,脸上顿时浮现出惊喜之色,呼地站起身来,几步冲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不待门外的次子安东尼将话说完,便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急声道:“他们在哪里?”
安东尼脸上肌肉微一抽搐,额角立刻冒出点点汗珠,应道:“在……在小客厅……”
布莱尔觉得手心里湿湿的,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儿子的衣领附近好大一滩血迹,透过衣服的裂口,能清楚的看见肩上那道深深的伤口。扭过头看了看被自己掷得钉穿了房门的长剑,剑锋上果然沾着不少血迹。
他皱了皱眉,松开了儿子的衣领,嫌恶的道:“你太让我失望了!连这样的攻击都躲不开?如果是你哥哥……哼!你真是个废物!”
安东尼垂下了头,低声道:“对不起,父亲。”
布莱尔不想再说什么,将他一把推开,疾步向外面小客厅的方向走去。
安东尼捂着肩头伤处,默默的跟在父亲身后。
布莱尔走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侧过头皱眉道:“你跟着来干什么?难道还要我给你包扎换衣服?”
安东尼不敢抬头,轻声应道:“不敢,父亲,我……我这就走。”
布莱尔不再管他,扭头便走。
安东尼站在秋雨降下之前刮起的冷风里,咬住薄薄的下唇,看着父亲头也不回的背影,眼中满是委屈和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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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够了整数,报告一下这半个多月的行程吧……否则大家会以为我又消失了。
由于学校的服务器硬件防火墙某天突然坏了……局域网内arp病毒顿时肆虐起来,感染了学校里包括机房在内的大部分电脑,所以,我被临时拉进了维修组……嗯,连续进行了两个星期的体力劳动,虽然天天摸电脑,可是每一台都是坏的……
接着,又被派出去摄了几天像(其实是给两个同事打下手,因为我拍摄的技术在三个人里是最差的,不是本职嘛!不过还好,最后大家得到的红包都是一样的。);
最后,有一个在当计算机老师的朋友办了一个小孩子的电脑培训班,让我去帮他上动画课,每星期都有几天晚上去讲两节课,下班就要赶到那边,差不多要十点过后才能回到家。报酬一般,不过对于我来说,也足够了(昨天才刚讲了一次,今天没我的课,明天还要去)。
嗯,解释就到这里,请大家原谅,既然码字不能带来收入,就必须给其他的事让道了,为了万恶的生活,冷月也很无奈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