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空山的风景当真谈不上好,很单调!
此间风景,和任何一处深山老林都没什么分别,野草、乱石、灌木、荆棘、藤蔓、老树……看多了也会厌的。
脚下的小径盘曲蜿蜒,坡度始终不大,缓缓向前。
蔡老在前带路,速度不快不慢,脚步平稳而轻缓,话很少很少。
江尘觉得,以这样的速度,只怕走到山顶,都得两天的时间了。
“蔡老,我们能不能走快些?”
韩少阳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忽然开口问道。
蔡老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韩少阳道:“小伙子,你想去哪里?只要是山中之地,老夫可以在眨眼之间直接将你送到!”
韩少阳一听,眼中露出兴奋之色,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这还用问嘛?
当然是去武空山之巅的凌霄阁了!
当即,韩少阳不假思索的说道:“蔡老,我想去武空山之巅的凌霄阁!”
“哦,原来想去山顶!”
蔡老点点头,忽然一把抓住韩少阳,身形一晃,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被这可怕的速度吓了一跳。
约莫十个呼吸之后,大家面前人影一晃,蔡老和韩少阳又出现了。
此时的韩少阳面色苍白,精神虚弱到了极点,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般。
“怎么可能?山巅根本没有凌霄殿……”
韩少阳痛苦的说道,半坐在地上,可怜的看向蔡老道:“蔡老,你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蔡老摇摇头,肯定的说道:“上山的路就这一条,老夫走了数十万遍,怎么可能走错?凌霄殿就在山巅之上,只是你看不到罢了!”
走了数十万遍?
大家心中皆是一震。
蔡老拍拍韩少阳的肩膀,微笑问道:“小伙子,你知道为什么看不到凌霄殿吗?”
韩少阳一脸茫然。
蔡老道:“因为凌霄殿太高了!”
韩少阳的神色更加茫然。
蔡老呵呵笑道:“虽然你人站到了山巅之上,但是你的心还在山脚下,怎么可能看得到凌霄殿呢?小朋友,别着急,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凡是能看到的地方,都可随意进去!反过来将,不就是说,看不到的地方,就算去了也是白去么!”
江尘心中生出明悟,才明白蔡老这句话的真正意思。
同时,他也意识到,脚下的这条路,非常不简单。
“蔡老身为我们的向导,便是引路人……”
江尘心中再度生出明悟,脑中浮现出蔡老在前行走的样子,心神一阵触动。
蔡老之所以走的慢,明显是在引导他们,给他们做示范,告诉他们真正的行路之法,但是他却不明说。
所以,只有有心之人,才能发现!
“这条路绝不简单,要用心走,不然的话,身体走太远,心还在山脚下,那样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看到武空山内真正的风景的!”
江尘心中完全明白过来。
“大家认真走路,总会到山顶的!”
蔡老如是说道,摇了摇头,再度转过身去,继续向前走。
江尘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扫除心中杂念,始终留意着蔡老的步伐,越看越觉得玄妙莫测。
这种玄妙乃是蔡老的步伐和此间的石阶小径共同形成的,脚步一起一落,轻踏石阶,好像开启了寄托在石阶路上的玄妙,诞生出某种无法言说的神韵,冲击心灵,让人目眩神迷,莫名其妙。
看着看着,江尘已入迷了!
众人依旧向前走去,仍然是懵懵懂懂,东张西望,根本没有得到启发。
所以,从进入武空山到现在为止,他们感觉到的只有乏味和失望。
现实中的武空山,明显和他们心目中的圣地完全是两个样,太让人失望了!
“全乱了!”
忽然,行走之间的江尘停了下来,望着地上的石阶,眉头紧蹙,最后摇头道:“不行,我要下山!”
大家听的一头雾水,面面相觑。
蔡老眼中闪过讶异之色。
叶薇薇则是露出羡慕的神色,轻声道:“好厉害,这么快就理出头绪了吗?我也要赶紧下山才好!”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江尘和叶薇薇到底怎么了。
大家都在上山,他们为什么反其道而行呢?
他们不解,蔡老也不说,大家依旧走着。
前行不多久,叶薇薇也是忽然停住脚,愣怔许久,然后折身向山下而去。
“蔡老,他们下山干什么?”
剩下的五人实在忍不住好奇。
“他们的心丢在山下了,应该是下山去捡!”
蔡老满面微笑,说着神神秘秘的话,轻叹道:“你们也得用点心了啊!虽然你们现在身在武空山内,但是还不能算真的进入武空山了。走这条路,也是会耗时间的,你们不想白走一趟吧?”
此时此刻,大家已经意识到,江尘和叶薇薇恐怕已经领悟了什么。
从蔡老的话中,也能判断出,江尘和叶薇薇的做法是对的。
但是,什么叫“用心走路”呢?
大家不懂,但已开始思索。
一行继续向前,不多时,一道声音忽然从他们旁边掠过,速度飞快,竟是之前下山的江尘。
江尘经过他们旁边的时候,大家能看到,他的神色非常凝重,额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但是眼中熠熠生辉,仿佛前方有着什么神奇之物在吸引着他。
“这是直去武坑吗?”
蔡老看着江尘的背影,眼中浮现出好奇之色,心下轻叹道:“能走到那里,已经很不错了!不愧是陆铁龙的传人,果然有过人之处!这几个小家伙,见识浅薄,心境浮躁,却是远远不及,实在太过愚钝了,走了这么些时候,还不见开窍……”
且说江尘下山之后,一路沿着山路往前,重走上山之路,依照蔡老的行走之法,立刻发现一切变得不同了。
山虽然还是那山,路还是那路,但是随着一步步起落之间,石阶上竟是荡起一圈圈莫名的光纹,如水一般,一种神奇的力量无形之中涌上身体。
这便证明,江尘真正进入武空山了!
江尘这才意识到,这条路中,本来就蕴含着极其高深的武道思想。
一旦与之契合,来自于这条路的压力便产生了,压制心灵,带来严峻的考验。
一步步向前,心中压力越来越大,但是坚持着走远了后,江尘忽然一抬头,便看到前方有着一个神奇的地方,宛若幻觉,又那么真实。
那个地方,是一个金色的深坑,内中悬浮着无数的武技,几乎要将那个深坑填满。
江尘心中一震,知道那里就是传说中的“武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