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合欢宗回到卿泽宗, 池牧遥忧心忡忡地回到了奚淮的洞府,一进洞府的黑漆大门,便看到奚淮坐在洞府内用聚灵玉雕刻的椅上, 面色不善地看他, 质问道:“明知道我即将要闭关了, 还到处乱跑,你就不能多陪陪我?”
池牧遥原本心思沉重, 看到奚淮这个样子反而放松了下来。
好像奚淮总能在无意间给他安慰。
在他想东想西的时候, 奚淮只想着他一个人。
奚淮跟他兴师问罪一般只为两件事:他为什陪自己?他怎么又想双修?
从他们二人结为道侣起, 到如今多年过去了, 一点始终一, 从未改变。
他哄了奚淮很多次, 心理疏导了很多次依旧无用,他该生气还是会生气,该胡搅蛮缠的时候还是会胡搅蛮缠。
池牧遥只能走过去, 主动扑到奚淮的怀里抱着他,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说话。
奚淮依旧不爽,说道:“别以为你次能蒙混过关, 我已经气了两个时辰了。”
他将脸埋在奚淮的颈窝里, 说话时轻轻柔柔的气息都喷吐在了奚淮的皮肤上,有暖, 有痒:“你想几次就几次,好不好?”
“……”奚淮没再说话, 个条件太具有吸引力, 他似乎已经动摇了。
池牧遥继续示弱:“我担心你,还特意去观南天尊那里问了阵法的事。”
“你去暖烟阁了?”
“没,去合欢宗就能找到他, 现如今他在合欢宗的时间比在暖烟阁的多。”
奚淮终于消气了,抱着他像抱着一个大娃娃,可以随意调整姿势:“你的聚灵阵已经很好了,比门内其他前辈的法阵都要精密。”
他抱着奚淮的后背继续说:“我很担心,担心得寝食难安,明明是你要去闭关,我却比你还紧张似的。反反复复地去闭关的房间里看,生怕漏了什……”
原本还要发脾气的奚淮瞬间没了脾气,反过来揉着他的头安慰他:“你个性格真的很麻烦,没必要担心,是整个修真界的难题。我还年轻,才第一次尝试而已,大不了就再试一次。我没有心魔,修为也没有什问题,再说还有那么多前辈告诉我经验,没问题的,放心吧。”
池牧遥声音糯糯地继续说了下去,显然是在撒娇:“我都担心成样了,你还跟我发脾气……”
“我错了,我该乱发脾气。”奚淮开始道歉。
只要奚淮退步了,池牧遥也会继续惹奚淮这个破脾气烦,于是快速丢出诱惑来:“那一会儿双修的时候别太凶了好不好?”
奚淮的回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好。”
从最开始横眉竖目,到后来的温柔相对,种态度的改变只需要短短几句话。
池牧遥已经把奚淮拿捏得稳稳的了。
对付奚淮,和他讲道理是不行的,奚淮的道理比谁都多,几句话就能让池牧遥再也说不出什。
是跟奚淮服软加上顺从,小恶龙瞬间变为龙宝宝,整个人的态度都会一样。
被奚淮抱进房间的时候,奚淮都会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动作粗鲁了会引得池牧遥难过。
翌日清晨,池牧遥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便到了闭关的房间里再次加固法阵,并且多加了一重机关禁制。
走出洞府察觉衣服重量不对,他才发现他随意披的居然是奚淮的法衣,他穿着殷红的外衫似乎不太合适,本就唇红,此时多了许妖媚。
他迟疑了一会儿,并没有管,而是去寻了奚霖,和奚霖单独谈了许久。
毕竟整个卿泽宗,没人会在意他是不是穿了奚淮的法衣。
一天就是奚淮闭关的日子了。
奚淮自己一个人进入到了闭关的小房间,进门前还深深地看了池牧遥一眼,接着关闭了石门。
房间外有一圈石座,是留给护法的前辈们的。
池牧遥给座位也布了法阵,让所有前辈的助力更加强劲,能直接输送到奚淮的身体内。
长辈还以为按照他们少宗主的习惯,定然会再跟池牧遥依依惜别一会儿,都没急进来,看到奚淮真的关了石门,他们还有惊讶。
池牧遥有好意思,其实是昨天夜里他眠休地把奚淮哄好了,奚淮今天才般老实。
此做完,他在看到所有前辈都开始运功之后,主动离开了奚淮的洞府,在洞府大门设了法阵。
出来后,他看到落在他肩头的啾啾,低声说道:“次恐怕要靠你和虺了。”
“啾!”
啾啾似乎从来没有惧怕过任何场面,永远斗志昂扬。
再加上年里啾啾也在跟他和奚淮一起修行,实力也越来越强悍。
池牧遥带啾啾来到了卿泽宗正殿。
里坐司若渝和青狐祖宗,还有另外几位守护宗门的前辈。
在座的几人互相不算熟悉,坐在一起没人言语,场面颇为尴尬,在池牧遥到了之后才缓和了下来。
池牧遥不急不缓地坐下开口说话:“各位有人是我请来的,有人是卿泽宗的前辈,前辈或许还知道召集大家是为了什,所以我还是将次会发生的事说一下。”
他将禹衍书告诉他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卿泽宗的几位宫主,然看到这几位气得暴跳雷,恨不得现在就杀去暖烟阁。
池牧遥示意他们先安静,接着说道:“可能在各位的心中,我只是一个掌管执事堂,资质平庸的修者。是这次情况不,即将遇到危险的是我的道侣,所以我也只能站出来。晚辈也知道,指挥各位我尚且够资格,只能恳请各位看在我对道侣关切的一点上,愿意听一次我的指挥。”
独眼的宫主首先说道:“我们对你没什意见,你比那对父子都聪明,也做越俎代庖的事。真遇到什必须插手的事也是你幕后指挥,再让奚老龙告诉我们,次只是没有奚老龙而已。”
月暮宫宫主跟笑道:“其实次宗主改变了护法的人选,剩下的人我粗略看了一眼,似乎在某方面都有见长,时就已经想到了。既然已经有了安排,就直接说吧。”
池牧遥的性格低调张扬,平日里都是一头扎进执事堂,算算账目,处理一杂事,其他的事都不参与。
年两界斗得厉害,池牧遥从未插手过。
种会搞事,争抢,没有任何攻击性,明明很聪明,却不去算计的风格,让卿泽宗众人觉得舒服。
有可以“掌握大权”的能耐与资本却从逾越,就不会引人讨厌。
再加上池牧遥治疗能力了得,让他们渐渐有了一种他们还有“底牌”的感觉,也敢在外冲锋陷阵。
是这件事涉及到奚淮,怕是这一次池牧遥也会站出来。
池牧遥点头:“各位也是通透之人,自然看得出这次留下的都是擅长一阵法,或者团队配合方面优秀的修者。奚淮闭关是头等要事,我没有与他说过,怕他担心,而护法的人也要足够厉害,所以就只能尽量留下一部分人守卿泽宗了。
“娴悦那边,她早就失了威信,次能和她一来的人怕是不多,会有上一次大战艰难。
“我的想法是利用合欢宗的幻境之术,在幻境中可以布下凶蛮的法阵,再加上青狐的操控之术,三者配合。”
他说着,看向了月暮宫宫主:“月暮宫宫主是最强力的辅助修者,实战经验也比我丰富,掌控全局的事便由他来负责了。
“其他的人我会安排你们的位置,你们记住法阵的机关布置,守护好你们的区域,只要对方的人进入你们的区域就格杀勿论,想必大家都能做到。”
月暮宫宫主听完点头:“嗯,你在阵中负责治疗,我们的战斗力也会增强,至少让他们讨到任何好处。”
池牧遥笑了笑:“我会是阵法的阵眼,恐怕也会很危险,有可能不能及时赶去治疗,你们保护好自己的安危最要紧。”
听了句话,卿泽宗众人再次乱了起来。
“可!破阵者第一个要找的就是阵眼,为了破阵,他们最厉害的攻击都会朝你招呼,你若是没了,少宗主出关后定然会埋怨我们所有人!”
“就是!可这般冲动,就算是保护奚淮,也能牺牲了你自己!”
“我们不意!”
池牧遥则是笑得非常淡然:“我自然会做很多假阵眼掩护,谁能想到阵眼会是我,而且到处移动?对不对?”
其他人还是不意。
司若渝跟耸肩:“你看吧,止我一个人意。”
池牧遥没办法,只能叫出斗法能力最高的独眼宫主到院落中,让他攻击自己。
独眼宫主连佩剑都不愿意取出来,看他说道:“我攻击你?我老脸要是不要?”
在卿泽宗所有人的眼中,池牧遥就是一朵娇花,只有治疗能力了得,便被护在了宗门内,谁都没想过对他动手。
一个连佩剑都是团扇变幻的,还很少拿出来过的人,现在要大家相信他有实力,他们还真的很难接受。
“来吧。”池牧遥特别无奈地再次说道。
独眼宫主只能上了,过攻击得格外收敛。
然而池牧遥一直有金钟护身,可以隔绝伤害,法术攻击无用,只有余波能够伤及池牧遥,可惜伤害少之又少。
最玄妙之处在于,池牧遥似乎能够提前预判独眼宫主的攻击招数,提前纵着合欢宗的疾行术躲开,独眼宫主根本抓到他,也攻击不到。
池牧遥这年里有研究过自己的法器金钟,运用得更加自如了。
他的金钟在他进入元婴期后也变得更加坚固,然,认主的宝贝会随着主人变强,法器也跟变得更加强大。
他还惊喜地发现,元婴期后动用金钟自己有了预知的能力。
就像在瘴气林中时,墙壁上会出现未来发生事的影子一样,他可以提前看到对手攻击来的招数、路线。
时配合上合欢宗的疾行术,简直是如虎添翼。
预知加上整个修真界移动速度最快的功法,他就算斗法能力依旧不强,是躲闪能力已经到了全修真界最高的水平了。
样,别人打到他,他还有治疗能力,除非是一击致命让他完全没有时间去治疗自己,其他的况下,他都能安然无事。
到时,只要他个阵眼拖延得够久,在法阵中占据优势的魔门众人便可将暖烟阁入侵者一网打尽。
月暮宫宫主看得瞠目结舌,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气来:“嚯,我怎么突然觉得是我们少宗主高攀了呢?”
司若渝倒是很骄傲:“本来就是我们阿九下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