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与我无冤无仇,但你写文章辱骂皇上,这就跟我有关系了。我什么也不要,我也不想把你怎么样,只希望你以后说话之前,能够好好考虑考虑。”张勉冷冷道,“柴将军,我们走。”
“那这两箱银子?”
“一并带走!”
张勉再次从崔府大摇大摆地离开,还顺走了两箱白银。
崔干喘着粗气坐在地上,魂不守舍。
“爹,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你太让我失望了!”崔媛媛哭着说道。
“不想待在这里你就滚!”崔干的怒火又被点燃,却是只能拿自己女儿撒气。
“好!我滚,我没你这个爹!”崔媛媛哭着跑出了崔府。
“崔媛媛,你这是咋回事?怎么跑出来了?”走出崔府的张勉换上了平日轻松的表情,拉住崔媛媛问道。
“我被我爹赶出来了。”崔媛媛啜泣道。
“你别跟你爹呕气了,快点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要跟你们去长安,我再也不想回去了。”崔媛媛眼眶通红,竟是一下子扑在了张勉身上。
“听话,把眼泪擦干快点回去,那好歹是你爹,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你还是赶紧回去看看你爹吧。我今天也不是故意这样,实在是你爹的话惹怒了皇上,以后你看着你爹,别让他做傻事。”张勉轻轻地抱了抱崔媛媛,就让她回去。
“反正我不回去。”张媛媛直接蹲下来,怄气道。
“算了,正好我哪儿还有几间屋子,你不想回去,那你今天晚上先去我哪儿挤挤吧,先把眼泪擦擦。”
崔媛媛点了点头,擦干眼泪站了起来。
张勉和柴绍走在前面,崔媛媛跟在后面,柴绍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神不在焉的崔媛媛,靠近张勉小声说道:“诶,张兄?”
“咋了?”
“难不成真把她带长安去?她可是崔家的千金,到时候不好交代啊……”
“一个崔家而已,怕他不成?”张勉说道,“不过你放心,小姑娘闹脾气,等明天就好了,明天我把她送回去。”
柴绍点了点头,又说:“张兄好手段,三言两语就让这大儒不敢吱声,刚刚那把崔干吓得快要尿裤子,想必日后这人绝对不敢继续兴风作浪!”
“文士大儒看重名节,我有办法让他们身败名裂,他们自然要听我的。”
“张兄为何不继续搜下去,我断定崔干家中绝对不止这点银子,尤其是他那院子下面,挖开绝对有收获。”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这次我若把事做绝,博陵崔氏必然视我为敌,崔氏权尊势重,闹翻于我没有任何好处。但若我点到为止,就此收住,崔家便欠我一个人情。”
“那张兄为何还要把这两箱银子拿回来?”
“想镇住崔干,自然要有把柄在手。这两箱银子一天在我手上,崔干就一天不敢乱来。如今这些士族大儒势力还很大,现在先镇着,以后再收拾他们。”
“张兄真是高啊!”
“正好我那里还炖着肉菜,一起去吃吧。”
张勉的速度很快,从崔府回来,锅里的菜还热乎着。
“崔媛媛,你还要吃吗?”
崔媛媛点了点头,吃起红烧肉来。
“香吗?”
“香!”崔媛媛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第二天,崔媛媛的情绪稳定了不少,张勉便想着把崔媛媛送回去,顺便再说说崔干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儿。
张勉让人备好红烧肉,烤土豆等诸多菜肴,带着崔媛媛重新来到崔府。
“张大人,您怎么又大驾光临了?”崔干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我是来把你闺女还给你的,你这闺女昨日说要跟我回长安,再也不回来了。”张勉笑道,转身对崔媛媛说:“快去给你爹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
崔媛媛低着头,走了过去。
“多谢张大人送媛媛回来,张大人还有何事否?”
“昨日是我说话过分,惹得崔大人不悦。所以今日特意做了几盘拿手好菜,送给崔大人尝尝,希望崔大人能够喜欢。”张勉一招手,几个人把饭菜都端了上来。
见张勉饭菜都送上来了,崔干也不好再板着脸,抬手道:“昨日我也冲动了些,还望张大人勿怪,张大人进来说吧。”
虽然崔干心里还是很生气,张勉打伤了他两个家丁,还拉走了两箱白银,不过人在官场,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对方肯给自己台阶下,那自己就得识相。
张勉先不说肉是何肉,只说让崔干尝尝好不好吃。
“爹你快尝尝吧,这个是张大人亲自做的,我昨天吃了两碗,可好吃了。”崔媛媛也随声附和道。
崔干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块红烧肉,惊道:“味道如此可口鲜嫩,从未吃过,这是何肉?”
“这个啊,就是你文章中说的贱肉。”
“啊,猪肉?可猪肉不该是腥臭无比,岂会如此鲜美?”崔干大惊,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口。
“崔媛媛,你给你爹讲讲吧。”
崔媛媛把昨日张勉告诉她的一大段解释给崔干复述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加上孔子那句:饥饿时求生,吃饱饭后求义。
崔干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崔大人,吾等都为朝廷效力,自当忧心百姓,如今山东大旱,饥荒遍野,难道解决饥荒不是当务之急吗?”
“张大人说的没错,之前是在下考虑欠妥了……”崔干有些羞愧难当。
“你先尝尝这个。”张勉指了指炖土豆。
“这又是何物?”
“这是土豆,亩产可达五千斤,三个月即可成熟,我想可以在山东推广土豆,解决饥荒问题。”
“还有这等好事?可是山东地区连旱几年,此物恐怕难以存活……”
“这你就不懂了,土豆不但高产,而且耐寒耐寒,一轮只需浇三五次水,即便在室韦,靺鞨这种北方极寒地区,仍然可以存活。”
“张大人说的可是真的?渝关之外,万物不生,真能种出粮食来?”崔干觉得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