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 不可谓不正经。
反正算是我认识他以来最正经的一次了,那双漂亮的冰蓝色眼睛在灯光下像是会发光一样,也就是这次这近的距离对上五条悟的这双眼睛, 我才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还怪大的, 大概比我还大。
咳。
我把飘了一下的思绪收回来,放下已经没有水的杯子,迎着一双颇有压力的大眼睛和另外三双少年少女的眼睛, 略微思考了一下, 做出回答,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答应也是有一个前提条件的,不然我不干。”
“好, 请说!”五条悟一合掌, 继续保持着正经的态度说道。
“必须要成功,既然开始了就没有半途停止的道理,如搞到一半们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再往不过是作无用功,把剩下的留给后面的人慢慢来改变’, 那还是算了吧, 没意思。”我的表情严肃起来,“最后, 听我一句劝, 多找点科研人才, 咒术师没有就从普通人里找,其实在咒术界这一个圈子再怎么折腾,也比不上研究出一个普通人也能用来对诅咒造成伤害的东西有用。”
我几乎是语重心长地在说后面一句话,边说着还忍不住想叹气。
技术研发啊...
“这是当然的。”五条悟笑起来, “放心去做就行了,不失败的。”
“我可是最强的。”
日常吹嘘+1
我平静地嗯了一声,“那什时候去?不是说要从解决高层开始,怎么解决?”
“我跑一趟那几个家族”
听起来还算合理,我就没有说什,看到虎杖他们三个似乎还有不少问题,就喊了他们三个过来,让他们有什不懂的就问。
虽然我只是个兼职的文科老师,不过既然都教了,那多费点心让他们理解进去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些东西还是要他们自己理解了才算是真的有用。
归根到底,我突然冒出,除了天生反骨(划掉)对权威没什敬畏心,还有就是被这一波一波的搞事给恶心到了。
一开始咒术高层不要脸地把我叫过去,告诉我要成为咒术师,要就把凉子他们交出来的时候,我纵然不爽也没冒出什‘好不要脸,让他们下台吧’这样的想法。
因为归根到底,我也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暂时与咒术师的世界有了交集,但是等到事情解决之后,我照样回归日常的生活中,说白了咒术界高层再烂也跟我没什关系。
哪怕是我猜到在境港,拿到人鱼肉之后的袭击大概也跟这些人有关,我也没有去做什的打算。
但是偏偏让我看到了他们躲在暗处想置虎杖于死地。
...唔,怎么说呢。我并没有高洁到没看到一个作恶的人就要去弘扬一番正的习惯,大多数时候看到作恶的人也就是报个警,顺手的话就再留意一下罪证什的。不过...
虎杖这孩子我还是挺喜欢的。
还有幸平、野蔷薇、伏黑他们,还有二年级的。
这些还没有长成大人就已经在经历残酷战斗的孩子们,跟那些浑身都散发这快要一脚踏入棺材的腐朽气息的老人不一样,如他们因为那些高层而失去未来的话,很可惜。
我还是更希望他们能好好地长大,成为优秀可靠的大人。
...
等到我们光明正大地回到咒术高专之后,我听说顺平也适时地醒来了。
这次危机也就持续了那么几天。
不过当我到宿舍的时候,我发现我住宿过的地方似乎有其他人来过的迹象。
——我房间里的各个地方其实都还保持着我离开之的样子,光看是完全看不出来有人到过我的房间,但是大多数人其实对自己的私人空间被侵入会有一种近乎直觉的诡异敏感,哪怕哪里都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冥冥之中仿佛就是能感觉到那股有他人来过的感觉。
我推开门之后只是稍微顿了一下,放下手的东西之后缓步走到阳台上,拉开隔开了阳台和室内的拉门。
阳台上空无一物,本来应该被放置在阳台上进行光合作用的木魅不见了踪影。
“那棵恋爱脑的树跑丢了?”凉子跟着我出来,也发现了木魅不见了的事。
我没有做声,从阳台上往下望过去,目光在下方的草地上扫过。
这座宿舍后面就是山林,楼下的这片草地就一直从住宿区蔓延到山林,树木参差交错着,不过因为现在是冬季,树叶看起来就不是很茂密了。
小知花慢悠悠地飘到阳台栏杆上落下,小脑袋左右转动着,看起来颇为疑惑。
“礁,小知花,们去树林找一下,看一下能不能找到木魅。”我稍作思考,心中的猜测倾向于来过我房间的人应该不是为了木魅来的。
除非是有人想把木魅抓去当恋爱小说抢手关小黑屋,不然我是实在想不到谁想抓走一个只会写恋爱小说的老树。
他们连我房间里东西的位置都没有改变,更别说木魅这明显一个盆栽了。如真的是冲着木魅来的,那也就根本没有必要注意我房间里东西的位置有没有改变。
所以我心的猜测更倾向于是木魅发现有人入侵,自己先溜了。
沉默又乖巧的礁在我发出指令之后从阳台上跳下去,一下子就没入了丛林间,小知花还是反应了一下才跟上去。
“主人大人越来越有主人的风范了呢~”倚在门口的墙上没有走过来的医生轻飘飘地感叹道,眼睛笑得微眯起来,黏黏腻腻的语调让人怀疑他下一句就要说出什‘请鞭打我吧’‘请踩踏我吧’之类奇奇怪怪的话...这也不怪别人有这种奇奇怪怪的联想,主要是他说话的时候莫名得就会带出一种工口的氛围感。
不过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我移动视线看了他一眼。
原本我只是因为他开口说了话才顺势看过去了一眼,目光稍微一晃就要离开。但是在移开目光之后,我停顿了几秒之后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到他身上,冷不丁开口,“衣服上的血迹是不是变多了?”
医生闻言倒是没什反应,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染血的白大褂下摆,轻飘飘地反问,“有吗?”
“有。”我的语气十分肯定。
说着我从阳台离开,医生那边走过去。
在医生染血的白大褂下摆处,我记得腿关节以上的白大褂部分上原本应该是没有大片的血迹的,只有腿关节以下是沾染了血迹的。
这些血迹其实并不是简单的血迹。
在《匣中狂想家》这本书中,医生在没疯之其实很爱干净,衣服但凡脏了一点就立刻擦干净或是换掉,尤其是代表他职业的白大褂,要求更盛。
而这些血迹,是故事中间部分,医生发现了他所在那个世界的不对劲,开始试图探究的时候,被‘鱼缸外’的人发现这个次等人格的意识觉醒,将他投入废弃池,
所谓废弃池,就是所有废弃人格的液化池。
哪怕是虚假世界中的次等人格,也都在这个世界拥有血肉之躯。在那个废弃池中,医生看到了与自己有着相同面貌的残缺肢体,那些和他一样,是在同一个人的精神中产生的次等人格,在他之就被投放到了这个世界。
医生趟过被残肢和血液填充的废弃池出来时,浸在废弃池的白大褂下摆就被染红了,之后他也没有换下这身白大褂。
在之后,这身白大褂上染的就是组织他从虚假世界离开的人的血,以及同伴的血了。
也就没有了洁癖。
不过我十分确定,此时医生白大褂下摆上沾染的血迹,有一些是后来染上的,在他刚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的,那个地方上的血迹并不是这个形状。
总不可能后来他自己偷偷洗了衣服,这衣服上的血迹没有变淡还洗变形了吧?
“去做了什?”我询问道。
“主人大人原来在意这个吗?嗯...就算是我也有一些小秘密哦~”医生一点都不慌,反而愉快地笑出了声,“不过如主人大人要试试对我发出命令的话,我忍不住说出来...也说不定呢~”
我沉默着,以一种考量的眼神打量着医生,目光从他表情夸张的脸上移到了新增了血迹的地方,打量了一儿之后开口,“是指痕,有人用沾着血的手抓住过的衣服。”
“是什时候?从我这边离开过的时候,月飨祭?”
我注视着医生的面孔,一点一点推导过去。
医生配合着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然后小幅度地鼓掌,“不愧是您,太厉害了!您是怎么推导出来的?”
“我没说过吗,悬疑推理恐怖是一家。”我轻声开口,“还有,的性格,的所思所想,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构建出来的。”
我的语气少有地重了一点。
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身边的咒灵说出这样的话,我知道不论是凉子、礁还是小知花都不对这些话感到被冒犯而生,但是医生。
医生的笑容一顿,顺从一般微微俯身,语气一如既往地黏糊。
“正如您所说,主人大人。”
...
头疼。
凉子礁和小知花三个加起来都没有一个医生让我头疼。
但问题是,正如我所说的,就是这样让我头疼的一声正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再加上小说家写文的时候也不在意笔下的人物的心情...啊,不,应该说正是因为知道笔下人物的心情,才更加得心应手地下刀。
而医生又是我笔下所有主角中公认最惨的那一个。
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不能放着不管,让他乱来啊。
我在心深深地叹了口气,正想着该采取什样的措施,刚刚在我的指令下去后山的树林寻找木魅踪迹的礁和小知花也来了。
礁的手拎着一棵粉粉的小树(指体型),在阳台前的树枝上轻盈地一跃,就稳稳的落到了阳台上。
礁把木魅放下来。
“做得不错。”我夸了礁和小知花一句,把目光放到蔫耷耷的木魅身上。
“是因为有人进入我的房间,才从阳台上离开躲进树林的?”我开口问。
木魅连忙点头,“对对!”
“有看到是什人吗?”
木魅苦恼地晃了晃树枝,“第一波潜入进来的人跟影子一样,还都蒙着脸,老夫压根就看不到他们长什样啊!”
蒙着脸?
还‘第一波’感情来的不只是一波人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一个小小的宿舍藏着什不得了的宝贝呢。
我沉思了一儿,再一次询问,“那你有注意到那些人来是为了什吗?做出什动作?把注意到的都给我详细地描述一下。”
好在木魅虽然自称老夫,但是记性还挺好,条理清晰地给我描述起来。
“这第一波人进来的时候都尽量保持着房间的原样,在床下、柜子、抽屉之类的地方都翻过,还把每一个地板和墙面以及天花板都试过,应该是在找什暗室之类的,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在找什东西。”木魅说,“总之在找了好一儿不知道什东西之后,他们好像暂时放弃了找那个东西,把目标放在了的书柜和书桌上,把每一本书和本子都抽出来翻开来看,不过都带着手套,估计也没留下什痕迹。”
听到这,我不爽地皱起眉。
干嘛啊还动我的书?
面找东西也就算了,我估摸着是某些人知道人鱼肉被我拿到了,但又不知道我把人鱼肉放在伏黑的影子,以为我出门之后把东西留在了宿舍,跑上门来找。
我不爽归不爽,他们的目的还是能猜到的,我能理解这个行动的含义。
但是翻书和本子是要干什?
木魅接着说下去,“他们翻看书柜上的书的时候,老夫就在阳台外面躲着没发出动静,他们没有发现老夫。然后你走的时候不是比较急吗,写《人间界》的本子就放在阳台屋檐下的那个小桌子上忘了收起来,老夫想着他们翻书柜和书桌不知道在找什,就悄悄地用老夫的小说把的那本本子换走了。”
“然后你就跑进了山林?”我差不多已经在脑海中构建出了当时的情景。
“没错,好在那些人好像不是咒术师?没有感觉到我。”木魅松了一口气,头顶上的树冠晃动了几下,一本眼熟的本子从木魅的树冠掉了出来,他说,“喏,的本子,老夫给完好的带回来了。”
“多谢了。”我谢过木魅,从地上捡起那本本子,脑子中的疑惑越多。
所以那些人找不到人鱼肉之后翻书柜和书桌到底是为了什,难不成还真是在找我的笔记本?但是这对他们来说也没什用啊,他们图的什?
“清酒,写的小说,可以让我们出现啊。”最后还是凉子一语道醒了忽略了这一点的我。
我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本子。
因为被木魅带着在山林间晃来晃去,封皮上难免沾上了些土和露水,不过对立面地内容并没有什影响。
这本本子上已经写了有大半本《人间界》了,不过因为是初稿,所以写得像是过于细的大纲一样,找到我完成结局之后才头重新修改一遍,填补上一些初稿略过的字句,最后才成为一本完整的小说。
如是看上从我的小说中诞生的咒灵,倒是也说得过去。
不过就算真要诞生咒灵,还得等到我写完、出版、影视化才有可能啊,甚至于可能还得等到签下外国版权传播到国外去...按照时间纵y和空间横x的话(很早以五条悟提到过的理论)。
这还只是个粗略的手稿罢了。真的是...虽然没什用,但是烦人确实是够烦人的,希望五条悟那边动作快一点吧。
我收起我的本子,好好地感谢了一下木魅,把掉落在阳台里面的花盆扶起来整理了一下,然后把木魅放在花盆上,还浇了适量的水。
“对了,不是说这只是第一波人吗?之后还有第二波和第三波?也是来找那些的吗?”
浇水的时候我想起这个。
“啊不,就只有两波,第二波跟第一波应该不是同一伙人。”
“嗯?”我发出了一声表示疑问的声音,让他继续说下去。
“第二波人...第二波人...”木魅的眼神忽然变得飘忽起来,吞吞吐吐道,“留下了一封信。”
“信?”我有些意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