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霖的话显然刺激到了顾一铭,他没想到莫安霖竟会如此心狠。
然而,莫安霖又接着对顾一铭喊话,“顾一铭,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威胁我的未婚妻,再敢恶言挑拨我和我未婚妻的感情。你行贿贪污那些事儿先不说,我先跟你掰扯一下私怨。”
顾一铭一向害怕莫安霖,听到莫安霖如此说,吓得身子发抖,手脚发软,刚巧一阵风吹过,他在天台栏杆那里摇摇欲坠。
顾心菱唇角微微扬起的一抹笑,对着顾一铭喊着,“那个栏杆已经松动了,还没有来得及维修,承受不住您的体重啊!再吹一阵风,您就要掉下去了。”
顾一铭被这句话给吓倒了,他在这里闹腾,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摆脱困境,官升一级,并不是真的想要死。
顾一铭本能的身体往回退了几步,然后竟往回跑,跑的比兔子还快。
“您不给大家表演跳楼了?”顾心菱笑问,语气里都是鄙夷。
莫安霖倒是笑了,“怂人,不可能自杀!他啊,没有那个胆儿!”
周围的一众人都大笑起来,顾一铭犹如一个跳梁小丑,但他此时也顾不得颜面什么的,就跪在了顾心菱和莫安霖的面前,“心菱,我好歹是你的父亲。莫少帅,我好歹是你未来岳父啊!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难道真的要逼死我吗?”
“是谁要逼死谁啊?”顾心菱反问,“我这京都医院挂牌没几天,就接您来这边疗养治病,算是尽了孝心吧?您倒好了,自己贪污行贿,坏事做尽,但凡一个正直的人,都会对您的行为所不耻。您却让我和莫安霖来帮您,您好意思吗?再说了,您在医院楼顶闹腾自杀啊、跳楼啊!您有没有想过,您这样给医院带来多坏的影响啊?”
“心菱,是我自私,是我没有顾虑太多,我是害怕啊!心菱,你是我的女儿,血浓于水啊!你就看在父女亲情的缘故上,救救我吧!”顾一铭痛哭流涕,“救救我,我不想就这样完蛋啊!救救我……”
“父亲,当年我生母生弟弟的时候大出血而死,您却在我生母尸骨未寒之时,便以我克母和克家人为由头,把我赶去了乡下。那年,我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您在做出那样决定的时候,怎么没有想着血浓于水啊?”顾心菱用最大的声音说道,她要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不,不是的,心菱你误会了。”顾一铭满头是汗,急于想要解释。
“好啊,那你说说看,我误会你什么了?你有什么原因,非要把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赶出家门?这里人多着呢!”顾心菱看着顾一铭,就让他跪着,也没有搀扶他起来。
大冷的天,顾一铭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紧张到发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安霖很是气不过,则是开口问道:“顾一铭,心菱给你解释的机会了,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是你说误会的,误会什么了?”
围观的医护人员和病患,都开始窃窃私语,顾心菱十二岁被顾家送走,这是京都人尽皆知的事情。他们也好奇,顾一铭要怎么样来解释这件事情,总不能真的说克母和克全家吧!
顾一铭支支吾吾的,许久才说道:“心菱,那不是我的意思,是沈氏的意思。她逼我的!”
“顾一铭,你不觉得这个理由根本不成立吗?”莫安霖质问着,“心菱生母过世的时候,沈氏只是你的一个妾氏,还没有抬为正妻。一个妾氏能把嫡出大小姐赶走,顾一铭,你当我们这里的人都是三岁小孩吗?任由你说忽悠就忽悠?”
顾一铭是觉得沈氏死无对证,把罪责都推到沈氏的头上,才是最好不过的。
所以,不管这个理由多么的荒谬,他还是一口咬死了,“就是沈氏做的,他当时拿住了我一些事情的把柄,她容不下心菱,如果心菱走了,她生的顾心茹就是长女,在家里的身份地位就大不一样了。”
顾一铭觉得这个理由倒是合理,“真的是沈氏,全家就她心思最歹毒,她不仅容不下心菱你一个,只要不是她生的孩子,她都容不下。真的是她!”
“什么把柄?莫非是我生母的死因,或者是我外公外婆的死因?”顾心菱悠悠地说道。
此时,一众人吃瓜群众更加惊讶,都知道大户人家里有不少的弯弯绕,却没有想到竟然如此的精彩。竟然还牵扯出了顾心菱的外公外婆,慕容家当年也是京里的富户,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就绝户了。
叶瑾汐一直在看着,她不仅对时局大新闻感兴趣,这些民众关心的小花边,也是有些兴趣。而且,叶瑾汐已经感觉到了,顾心菱是要复仇啊!
所以,刚才碰见的时候,顾心菱毫不介意她去报道顾一铭的事情,换了别家子女,不可能有这样的表现。
而且,顾心菱的很多事情,她是知道的,比如顾少阳和梭子的身世,她比顾心菱还早知道。
既然顾心菱想要复仇,她就帮她一把,一定把今天的事情,在报纸上大肆渲染。只是,这样做不知道报社里的金牌写手顾少钧会不会夹在中间为难了。
当然,叶瑾汐也知道顾少钧是个明白人,也有正义感,所以顾一铭被调查组检查的时候,他可以公正的写评论员文章。这也是叶瑾汐期待顾心菱治好顾少钧的原因,顾少钧的发展潜力无限,他具有一个新闻工作者的素养,只要他能站起来,他就是最优秀的。
叶瑾汐看着顾一铭,她也想知道,顾一铭到底会怎么解释,那个把柄不知道会不会成为新闻热点。
顾一铭面对这样的质问,更是满头汗了,许久才说道:“是……是赌博欠债而已!那个时候我在大丰赌场欠了不少钱,又面临升职会计局局长的机会,我不能让这事儿闹腾出去,否则这种不良的名声传出去,我就竞聘无望了。”
叶瑾汐忍不住了,站出来问道:“顾一铭,我请问你,沈氏当时是你的妾氏,你当不上会计局的局长,对她有什么好处?”
“那个女人就是不顾大局!”顾一铭说道,“她太自私了!”
“就是因为她自私,才不会拆你的台,因为你垮了,她就完蛋了。到时候,她带着同样十二岁的顾心茹去流落街头吗?自私的人,都不是傻子。”叶瑾汐要帮着顾心菱和莫安霖,而且这样的质问,也算是采访的一种形式。
顾一铭擦着额头的汗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那么逼我,总之就是她逼我的。”
顾心菱和莫安霖对视,莫安霖则是上前一步,说道:“顾一铭,既然你偏生要把这个事情栽到沈氏的头上,那也要给沈氏一个辩解的机会!”
“辩解?”顾一铭一怔,沈氏不是死了吗?
“是啊!你们可以当面对质!”顾心菱说道,“一面之词总是不公平啊!”
“对质?怎么对质?她……她不是……”顾一铭整个人有些发懵了,他不知道怎么跟死人对质,难道去阴曹地府?难道莫安霖和顾心菱对他起了杀心?
莫安霖去找亲卫兵安排,要把沈氏带过来,便走去了一旁。
而顾心菱则是故意问道:“您觉得怎么对质?”
“她不是被莫少帅秘密的处决了吗?”顾一铭忍不住还是说道。
民众又是一种哗然,莫家军秘密的处决顾夫人,这听起来倒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谁说的啊?”顾心菱一摊手,“明明是有人要暗杀沈氏,莫少帅把沈氏给保护起来了。你这样说,难不成刺杀沈氏的人就是你?”
“怎么可能?”顾一铭本来是跪着,现在却变成瘫坐在地上了。
叶瑾汐又一次助攻般的提问,“顾一铭,请问你为什么会觉得莫家军少帅会秘密的处决沈氏?你这句话的依据是什么?如果你没有依据,这就是蓄意诬陷,你想过后果吗?”
顾心菱给叶瑾汐投去一个眼神,她能感觉到叶瑾汐看起来在采访,实际上却是在帮她。
顾一铭此时已经无言以对,今天本来他是豁出去,要逼顾心菱帮他忙的,却没想到现在的处境比之前更糟糕了。
莫安霖安排的事情,手下人自然是尽心竭力的去办。不多时,沈氏就被带来了。
沈氏看见狼狈到极致的顾一铭,心底闪过一丝得意。顾一铭之前要杀了她,她在祥和旅店闷了这么久,今天终于有出气的机会了,她一定不会让顾一铭舒坦了。
而顾一铭看到沈氏出现在他的面前,恐惧感让他身体不停地发抖。
“你……你……”顾一铭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沈氏竟然没有死。
沈氏虽然也是阶下囚,但她此时莫名的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表情带着高傲,“顾一铭,别来无恙啊!你不是很本事吗?逼我自杀不成,就拍杀手来杀我。我看见报纸了,你栽了,你彻底栽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个疯女人,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的。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顾一铭激动的吼道,“你们看看啊!她就是这样挤兑我,所以之前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才不会顾及我,不会顾及顾家,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女人。”
顾一铭似乎抓住了机会,沈氏现在对他的打压就像是及时雨,印证他方才所说的那些话。
“顾一铭,我以前对你掏心掏肺的,你却要害我的性命。今天我既然来了,就是要把你这些年做的丑事都给揭发出来。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啊!”沈氏也不含糊,既然有这个机会,她绝对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