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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把他这个爸爸的看在眼里,想为他做点儿什么,可是除了钱,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给。
“没有必要!”薛靖锡一口回绝,和穆妍在一起只是两个人的事,不需要第三个人搀和,更何况那个人是他,更没有必要。
连薛靖锡这样温和的人也可以如此的冷绝,他真的是恨透了自己的父亲,让他的母亲一辈子委屈的活着,连个名份也不给,不是不能给,而是不给,听说在他出生的那一年,父亲的原配妻子就已经去世,可是却没有娶他的母亲,让母亲一辈子为了这件事耿耿于怀直至死去才解脱。
“唉……”莫锦伯叹了一口气,在床边坐下,站久了头就有点儿晕,自己真的是老了。
并不是不想娶他的母亲,而是他不敢,不敢用儿子的生命为赌注去再结一场婚。
还记得那年泽丰五岁,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自己要再婚,小小的年纪便站在楼顶,对自己说:“如果你敢娶害死妈妈的女人,我就从楼上跳下去。”
在五岁的儿子眼里,看到了阴寒的决绝,不能失去儿子,只能选择妥协。
从此以后,他不敢提再婚的事,甚至不敢提起他的另一个儿子,泽丰的亲弟弟。
事到如今,不提是不行了,不管有再大的压力,他也要让儿子接受自己。
“没什么事就快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冷冷的下了逐客令,如果不是看在自己的身上有他的血脉,这门,也绝对不会让他进,面对他,真是无话可说,说什么话也不想听。
已经淡漠了那么多年,就不该再来挑起事端。
私生子这个名头不是谁都担得起的,就算他有再多的钱,也不稀罕,“FLY”集团前任董事长的私生子,够震撼,势必会破坏目前这种平和的人生状态,不稀罕他的钱,更不想叫他“爸爸”,薛靖锡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原谅他。
“靖锡……”嘴唇抽搐,半响才吐出话来:“告诉爸爸,你要怎么才能原谅爸爸,只要你说,我一定想办法做到。”
“不用说这些,我不会原谅你。”停下手中的游戏,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恨意,漫不经心的说:“你还是快回去吧,我不想和你有什么瓜葛。
“你是我儿子啊!儿子的冷漠让莫锦伯激动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也许是起得太突然,大脑充血,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咚”的一声响。
薛靖锡大惊,一回头就看到莫锦伯蜷缩着躺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
“爸爸……”他大叫一声,扑上去,快速的检查心脉,又连忙拨打了急救电话。
坐在救护车上,薛靖锡这才静下心来仔细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几天前在街上看到还不是这个样子,几天没见,他苍老了许多,鬓角边全是灰白的头发,眼角深刻的皱纹一直延续到了发迹,脸上蒙着一层土色,没有生气的面容让人看着心惊,这还是过去的那个男人吗?每次出现都是趾高气昂,身上全然没有了那种尊贵之气,也没有了过去的锐气,如今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垂暮之年的老人,正受着病魔的折摩。
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也许是最近太疲惫了,才导致突然昏厥,可是依旧让人提心吊胆。所有的恨好像都在他倒下的那一刹那被吓飞了,此时看着他,心底竟没有了一丝恨意,只有揪心的痛。
毕竟是血浓于水,他不能置身事外般的轻松,紧紧的盯着父亲,希望他的眼珠能动一动,然后睁开眼睛,这样死寂般的沉睡着,让他心神不宁。
“爸爸……”薛靖锡伸出手,握住了父亲冰冷的手,轻声的呼唤,希望能唤醒他:“爸爸……”
莫锦伯似乎听到了薛靖锡的声音,眼珠动了动,手指也颤抖了一下,但是依日没有醒来。
当莫锦伯推进急救室,薛靖锡独自守候在门外,心咚咚的狂跳,几乎要从胸口里蹦出去,这样的守候太让人恐慌,他需要陪伴,摸出手机,拨通了穆妍的电话。
“喂。”电话很快接通,穆妍甜美的嗓音带着笑传入耳中。
“你可以马上到附属二院来吗,我……爸爸突然昏迷了……”
薛靖锡的话还未讲完,穆妍立刻抢白道:“好好,我马上就到,在门口给你打电话。”
挂了电话,薛靖锡的心安定了几分,不再在走廊上来回踱步,坐下静等,这样的急救并不需要很久,只是还要做一些常规的检查。
十分钟以后穆妍就到了,坐在薛靖锡的身旁,两人手握着手,一起静静的等待。
“小妍,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认他这个父亲吗?”忧伤的眸子深深的看着穆妍,希望她能给他一些意见,哪怕帮他做个决定,也一定会听从。
“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虽然隐隐的感觉到薛靖锡对父亲的恨意,但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她还是不清楚,不敢贸贸然的劝他。
有些话难以启齿,可是却又不得不说,因为他的事就应该与她分享,她是他的女朋友,最亲密的人。
“我妈妈……只是他的情人,就连他原配妻子去世以后,也没能娶我妈妈,所以妈妈恨他,我也恨他……”
原来是这样!
穆妍能从他颤抖的手中深刻的感觉到他激动的情绪,有的时候,恨自己的亲人,对自己也是一种伤害。
沉吟了片刻,穆妍柔声问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恨你爸爸吗?因为他没有给你妈妈名份,还是其他?”
薛靖锡想了想,咬着牙:“我恨他没给我妈妈名份,让妈妈一辈子委屈的活着。”
这种心情她能理解,就像莫泽丰要她做一辈子的情人一样,委屈的活着,水远见不得光,哪个女人不渴望家庭,不渴望丈夫的呵护,心中有恨再所难免,而薛靖锡就是其中最无辜的爱害者,夹在父亲和母亲之间,他应该也是渴望父亲的关爱,可是又不想伤母亲的心,才会一直与父亲敌对,其实感情的事,作子女的人又怎么能区分清谁对谁错,就这样剥夺他享受父爱的权利是很不应该的。
反握着他的手,望着走廊上明亮的路灯,幽幽的说:“你至少还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我呢,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出生没多久就被抛弃,我以前也一直恨他们,恨他们生我又不养我,让我来到这个世界孤苦伶仃,可是,我现在不恨了,我应该感谢他们给了我生命,让我到这个世界,如果有一天能再见到他们,我会抛开所有的恨高高兴兴的与他们团聚,毕竟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很想很想见他们,做梦都想……”
说着,穆妍的眼眶里盈满了泪花,打着转的往下掉,滴落在薛靖锡的手背上,刺痛了他的心,忙抬手替她拭去,温柔的安慰:“不要哭,一定会有那么一天,我会想办法帮你找到他们,不哭了。”
“你说的哟,要想办法帮我找。”穆妍勉强的勾起一抹笑,不自在的笑了,现在反倒要他来安慰她。
“好,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找。”将那娇小的身躯揽入怀中,轻轻的安抚,她总是那么的惹人怜爱,看到她落泪,他的心都快要融化了。
从薛靖锡的胸口抬起头,说话也带着浓浓的鼻音:“不要再恨你的爸爸,趁着还能在他的身边尽孝就好好的对他,我不想你以后后悔,都是一家人,有什么恨是不能化解的呢,你的妈妈已经去世了,就让她的恨入土为安吧,你要想想自己,是不是该继续恨下去,其实恨那么多年有什么意义呢,只是在心里留下一个结,结开就好了,没有必要一直让它留着。”
“嗯,你说得对,妈妈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我也不该再继续恨他,毕竟是我的父亲,他做得再错,也是我的父亲,如果我这个做儿子的都不能原谅他,那还谈什么血浓于水,谢谢你,我现在彻底的想开了,以后一定好好的孝顺他。”其实他一直想原谅父亲,只是怕母亲的在天之灵怪责自己,听了穆妍的这一番话,他才算是下了决心,母亲已经带着她的恨走了,他也该从中解脱,上了岁数的人,都是见—天少一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在了,当年研究生毕业,他选择了留校当老师也是这个原因,他不想看到太多的生离死别,怕自己承受不了。
当父亲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他的心脏惊吓得差点儿停止了,还没来得及与他一起钓鱼,也还没在一起打过高尔走,如果就这么走了,在他的心底必定留下许许多多的遗憾。
“其实你早就有了决定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让我劝你。”像他这么心软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原谅自己的父亲,恐怕在心里早已经原谅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也许吧!”对上穆妍清澈的眼眸,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笑自己这么多年也没有走出去,将自己圈在刻意筑造的恨意里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两人相视而笑,不论心情多么的忐忑,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变得平静起来,暖暖的温情在两人之间流动。
莫锦伯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儿子的脸,开始模糊,慢慢的变得清晰,最后在眼前放到最大,还带着令他惊讶的浅笑。
“爸爸,你醒了!”
薛靖锡扶着莫锦伯坐了起来,将一杯温水递到他的手中:“喝水。”
这是不是梦,莫锦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这应该是梦吧,不然儿子怎么可能会这样温和的对他,连手中的水也温度合适,小小的喝一口,喉咙里就润了,不过再怎么也比不上儿子的笑容来得滋润。
端详了薛靖锡良久,那确实是笑啊,莫锦伯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话:“我是不是在做梦?”
“爸爸,不是梦,你已经从昏迷里苏醒过来了,这是医院,再观察两天才可以出院。”薛靖锡揭开父亲的被子就开始给他按摩腿,躺太久血液循环不畅通,需要多加按摩,手的力度不轻不重,从上到下,细细的揉捏。
“靖锡,你叫我爸爸?你刚刚叫我爸爸了?”在昏迷的那一刻,他似乎也听到了一声爸爸,可是不能确定,而在刚苏醒时,似乎也听到他喊,依旧不能确定,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确定,这声梦寐以求的“爸爸”终于从儿子的嘴里喊了出来。
“爸爸,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太操劳了吧,才会突然昏厥,什么事都先放一边,养好身体才是关键。”照理说父亲已经退了下来,不应该操劳,正是颐养天年的年龄,怎么还会操劳过度而昏厥,薛靖锡百思不得其解,将父亲紧锁的眉以及迅速苍老的面容联系起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劳心的事吧!
“唉……”莫锦伯长叹一声,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婆娑的村影,他怎么能放,现在到了非常时期,消息没有披露出去,股价也没有受到影响,一旦消息走露,恐怕就难以力挽狂澜,他急得夜不能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也吓了一跳,苍老得快要认不出自己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穆妍提着保温桶出现在门口。
“伯父醒了,正好,我刚刚熬好的鱼片粥,趁热吃。”眉开眼笑的将保温桶打开,就有扑鼻的香气传出,将勺子放进去,双手捧到莫锦伯的面前:“尝尝看,不知道和不和口味,吃点儿东西再吃药,不然伤胃。”
眼前这个邋遢的女孩儿就是儿子的女朋友?
莫锦伯接保温桶的时候,细细的将她端详了一番,虽然打扮得差劲儿,可也算是眉清目秀的,只要儿子喜欢,一定有她的优点,舀了以勺粥放嘴里,鲜美细滑,味道很好,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好喝。”
在薛靖锡的旁边坐下,一进门就看见他在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