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师的攻击准时开始了!
英勇的国军将士,在没有炮火支援的情况下,顽强的向日军阵地发起了凶猛反扑!
一时间,阵地上杀声四起。
现在,丁远森没有空去理会战场上的胜负。
两个中队跟着67师冲了上去。
67师的兄弟们几乎是拿命在冲。
一次被打下去了,旋即不做调整,第二轮的攻击又开始了。
刚刚夺取这里,还没有来得及喘息一下的日军,在67师的反复冲击下终于退了。
洗衣桥暂时的重新回到了67师的手里。
暂时的。
日军的反攻很快就会再次开始。
“老赵,行动!”
“是!”
丁远森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带着一个中队的兄弟,迅速的向着马婆婆弄开进。
一路上,不断能够看到零星的日军。
丁远森很清楚自己的任务。
不是来打仗的,而是要尽快的找到钱信中。
他基本没有和日军发生过正面冲突。
偶然暴露,也只是短暂交火,然后迅速撤离。
马婆婆弄在那么多天的交战中,半条弄堂都被毁了。
这里几乎已经搬空了。
可在弄堂中间,有户人家纹丝不动。
看这样子,似乎还是个大户人家。
最刺眼的,是门口悬挂着一面膏药旗。
“怎么办?”殷玉树低声问道。
“再等等。”
丁远森摸不清里面的情况。
万一冲进去,里面冲出来一大票的日军,那可就麻烦了。
正在这时,大门打开了。
所有人立刻躲到了一边。
这人手里拿着一面国民政府的青天白日旗,替换掉了膏药旗。
这里是中日两方军队反复争夺的点。
一会日军来了,一会国军收复了这里。
这户人家准备两面国旗,反正哪里来了就挂哪里的旗帜。
两面都不得罪。
丁远森使了一个眼色。
殷玉树猛的冲了出去,一把堵住了那人的嘴,旋即又上去两个特工,把这人拖了过来。
丁远森藏在了一个被炸掉一半的房子里,示意殷玉树松开。
那人惊恐的问道:“你,你们是谁?”
丁远森也不和他废话:“家里住的是谁?”
“我们朱老爷。”
这人根本不敢隐瞒,殷玉树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朱老爷?
是不是那个钱信中的同学?
丁远森立刻想到了这个人:“家里有多少人?”
“连佣人连老妈子花匠的,一共十五个。”
“有没有一个姓钱的?”
那人稍一迟疑,殷玉树盯着他脑袋的枪口立刻用力了下。
“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
这人急急忙忙说道:“不过,昨天是有个人来找过朱老爷,和朱老爷很熟的样子,但我不知道是不是姓钱的。”
按照这个人的交代,日军占领这里后,一个日军军官来过这里。
朱老爷叫朱默奇,在日本留过学,能够说一口流利的日语,在和日军军官短暂的交流后,家里居然没有遭到破坏。
“我们朱老爷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什么代价?”丁远森有些好奇。
这人吞吞吐吐说道:“本来,那个日本军官还很凶,可是,他看到了我们朱老爷的儿媳妇,那眼神就不一样了。
朱老爷一看,就把日本军官和儿媳妇带到了他的房里,一会他就出来关上了门,没多久,里面传来了他儿媳妇的呼喊声,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知道。”
那还能发生什么事情?
用脚趾想想就知道了。
“后来,那个日本军官出来了。”这人继续说道:“他对朱老爷变得客气了许多,还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好一会的话。然后就走了,这以后家里再也没有进来过日本人。
可怜我们少奶奶,当天晚上就投井自尽了。少爷呢,又不在上海,哎,我们少爷是个老实人,知道了这件事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这也太无耻了。
为了自己,居然把儿媳妇都献给了日本人?
殷玉树都忍不住连连摇头。
丁远森却没有空去管这里:“带我们进去,我留你一条命。”
“是,是。”
这人慌不迭地说道。
……
“阿贵,怎么挂了那么长的时间……”
一个胖胖的,看起来蛮富贵的女人正站在院子里,看到那个叫阿贵的人进来便大声嚷嚷。
可随即,她又“啊”的惊叫了一声。
跟在阿贵身后冲进来了一大票人。
而且,一个个手里都拿着枪。
“立刻检查,把家里的人都给我找出来!”
“是!”
丁远森随即用枪口指了指那个胖女人:
“蹲下,不然打死你!”
胖女人老老实实的蹲在了地上。
……
家里的人都被赶到了院子里。
阿贵说的没错,十五口人。
本来应该有十六口人的,可是朱默奇的儿媳妇跳井死了。
丁远森把蒋小牛叫了过来:“去看一下,有没有督导员。”
蒋小牛在每个人脸上都仔细看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丁远森让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院子当中:
“哪位是朱默奇朱老爷?”
“我是,我是。”
这家伙块头也不算小,胆战心惊的走了出来。
“朱老爷?”
“不敢,不敢。”朱默奇擦着汗说道:“不知道贵部是哪一部分的?我是爱国的,爱国的。”
“哟,朱老爷您还爱国?”丁远森讥讽的说了一声:“您这一会挂小日本旗的,一会挂国民政府旗的,您这到底爱的是哪个国啊?”
朱默奇小心翼翼地说道:“兄弟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我这一家大小的,总得活下去啊。长官见谅,长官见谅。”
“见谅呢,也没问题。”丁远森慢吞吞地说道:“可我听说朱老爷家本来该有十六口人,我怎么就看到十五个人啊?”
朱默奇急忙接口说道:“是还有个儿媳妇,可……可跳井自尽了……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你这种逼着儿媳妇给日本人糟蹋的公公倒也少见。”丁远森冷笑一声:“这事,我暂时不问你,朱默奇,钱信中在不在你这?”
朱默奇面色一变:“谁?钱信中?我不知道啊,我听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朱默奇,我这是给你脸你不要脸了。”丁远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阿贵,你过来,你和我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