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会议,杜月笙并没有亲自参加,但却派了他的弟子少将汪曼云前来。
这他妈的又是个汉奸啊。
丁远森心里直在那里嘀咕着。
这次会议,上海的帮派首领可算是到齐了。
杨虎官最大,辈分大,负责主持会议。
青帮来的代表是张啸林和汪曼云,红帮领衔的是向松坡。
而且,这还只是一次通气会,主要是让上海青红两帮统一细想的。
为的目的只有一个:
成立苏浙行动委员会,协助抗战!
这苏浙行动委员会的来头可就大了。
拟定的人员名单中,一共有十五位委员。
戴笠和杜月笙自然名列其中。
此外,财政部长宋子文、军方代表第9集团军总指挥张治中和俞作柏,上海市市长俞鸿钧,前上海市市长,现广东省政府主席吴铁城,上海警察局局长蔡劲军,淞沪警察司令杨虎,上海保安团总团长吉章简,上海金融工商界代表贝祖贻、钱新之,另外还有帮会代表张啸林、杨虎和向松坡等,全部囊括在内。
这张名单包括了上海的军政、警特、工商、帮会等各方面的领袖人物。
在政府方面,不仅有现任市长,还有前任市长。
在帮会方面不仅张啸林、杨虎代表的青帮,还有向松坡领衔的红帮,可谓用心良苦。
按照已经拟定方针,常务委员会由杜月笙、戴笠和刘志陆组成;主任委员为杜月笙,书记长由戴笠担任,杜月笙的弟子汪曼云任少将谘议。
委员会下设动员部和游击总指挥部。苏浙行动委员会在法租界辣斐德路的三极无线电传习所设立临时办公地点。
杜月笙还提出准备将私产善钟路100号一座花园洋房出让。
现在,主要就是看青红帮的态度了。
红帮即是“洪门”。在上海滩的势力近些年虽然不及青帮,但门下弟子也是众多。
要想让上海各界团结一致抗日,是绝对离不开青红帮的。
杨虎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随即说道:
“这苏浙行动委员会的任务只有一个,协助政府抗战,和日寇血战到底,让敌人在上海寸步难行。
我青红两帮弟子万万余,保卫国土,义不容辞,必要时刻,还要上前线与敌血战,不知诸位有何意见?”
张啸林和向松坡沉默不语。
汪曼云看了一眼丁远森,想到自己辈分,也没开口。
杨虎随即说道:“丁兄弟,你的看法呢?”
丁远森在这里的身份特殊。
他不但是张仁奎的弟子,而是还是军统局第二处上海区行动科科长。
他代表的可是两种不同身份。
他的话,即为张仁奎和戴笠的话!
“我身为军统工作人员,战端既起,血洒疆场乃是本分。”丁远森并没有正面回答:“汪将军,不知道杜先生的想法是什么?”
汪曼云虽然扛着少将军衔,但在青帮辈分上远在丁远森之下。
大爷这么一问,他急忙回答道:“家师的意见只有一个,既然打了,那就奉陪到底,我上海有那么多爱国志士,中国有那么多爱国志士,难道还怕打不过日本人吗?”
“杜先生,壮哉!”丁远森赞了一声,随即问道:“张老板为上海大亨,头面人物,想来也是积极支持抗战的!”
早在抗战之前,张啸林就和日本人眉来眼去了。
杜月笙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在这次拟定名单的时候,还是竭力保举他进了委员会的名单中。
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张啸林不能成为日本人身边的一条走狗!
此时,他被丁远森这么一逼,总不能公开说自己不想打吧?
因此干笑一声:“打,当然要打,兄弟总也是一个中国人嘛。”
“张老板,豪气。”虽然明知这家伙早晚会成叛徒,丁远森却也顺着他的话头:“向总山主的意思呢?”
他问的红帮总山主向松坡!
“啊,这个……”
向松坡略一迟疑,丁远森接口说道:“民国二十一年,朱卓文、梅光培、明德、张子廉、和你向松坡在上海成立‘洪门五圣山’,你是总山主。
七七事变爆发,你亲自致电声援北平宋哲元和二十九军全体将士。
电称‘君等抗战,忠勇激发,无忝于我民族英雄之本色’,同时表示愿意‘率海内素以保障民族为职志之在乡健儿,请缨政府,群起与彼周旋,粉身碎骨,亦所弗辞’。
次日,你又又直接致电委员长,表示‘虽不才,愿以在野之身,统率海内健儿,与暴日一决生死’,称‘有群众数十万人,听候点编指挥’。
怎么,向总山主,眼下战争真的爆发了,你总山主便一言不发了吗?”
“岂有此理。”向松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虽然无能,但也总算是个五尺男儿,暴日祸乱我中华,我焉能坐视不理?”
说到这里,旋即又有一些沮丧:“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我连发两份电报,请缨抗战,但却如泥牛入海,怎不让我心寒?
我门下弟子,眼巴巴的等待着政府的一声令下,但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怎么和我的兄弟们说?
就算我真的带着洪门弟子上了战场,怎么打?往哪打?我们一概不知,一盘散沙,能够成何气候?还请丁兄弟指教。”
“原来总山主担心的是这个。”
丁远森一笑:“七七事变以来,国内沸腾,群情汹涌,民众无一不想抗战,请愿书雪花一般,你让政府该回答谁?
今天,我便代表政府告诉你,只要是想抗日的,我们一律欢迎。总山主不是以为名不正言不顺吗?我就让你名正言顺!
总山主若是不嫌弃,我任命你为军统局第二处上海区上海别动队前敌副指挥,甄选洪门健儿,共同抗日如何?”
向松坡大喜:“当什么官我不在乎,丁兄弟这句话说了可算是?”
“算数,当然算数!”丁远森认真说道:“真心抗日的,就是我的兄弟。投敌卖国的,就是我的敌人!”
“好!”向松坡大声说道:“若无洪门弟子有一个贪生怕死的,不劳丁兄弟动手,我亲自宰了他,以正洪门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