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7点,羽白提着早餐来到了空爆的公司,不过这里还锁着门,他试着拨通空爆的手机号,却发现手机铃声从办公室里传了出来。
“你来的挺早啊?”这时候空爆打开了玻璃门,睡眼朦胧的他拿着电话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嗯,当然,难道要和你这种废柴一样吗?”羽白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拿起里面的一块油饼吃了起来。“到底什么事?”
“是这样的,昨天有个艺术工作者来我这求助,让我帮她找个人。”空爆也坐下,拿起一根油条吃了起来。
“这事不应该找警察吗?为什么求助你?”羽白奇怪的问到。
在章城市内,至少有三千个摄像头,加上天网系统的AI识别,像人口失踪这种小案子,警察分分钟可以破案。
“她们的身份有些尴尬,好多事不能对警察说,所以试着报警之后,又来求助我。”
羽白放下手中的油饼,认真的看着空爆,道:“你是不是又在搞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还有上次那些奇怪的药,明显不是正规渠道可以获得的。”
“别瞎说,我这可是正当、合法的企业,每年足额纳税,就是靠着原初的内部资源赚些信息费而已。”
“真的假的?”羽白怀疑的看着空爆。
“当然是……”
话音未落,玻璃门突然被踹碎,转眼间一队全副武装的特种战术小队冲了进来,他们将两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噗!”羽白将口中的油饼全部喷了出来,面色古怪的看着空爆,吐槽道:“合法企业啊……”
这队人突然分开,出现了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子,他看了一眼两人,道:“全部带走!”
“等一下!”羽白举起双手,接着道:“我想问下为什么抓我?”
中年男人打量了一下羽白,沉声说道:“赵明阳涉嫌多起失踪案、走私案以及其他违法行为,你既然在这里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原来你这货叫赵明阳啊。”羽白看了一眼空爆,然后又对着身穿制服的中年人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是来这应聘的,还是高中生,属于18岁以下的人员,根据现行的法律,如果你们没有指定拘捕我这未成年人的证明是不能作为共犯带我走的。”
东极对18岁以下的未成年有许多独立的法律,虽然只要8岁以上的未成年人犯罪就需要承担全部的刑事责任,但对于逮捕却需要非常复杂繁琐的手续。
“未成年?”中年人一愣,他扭头对一名手下道:“识别器!”
那人从腰间掏出一块类似手机的设备,对着羽白拍了照,大概过了五秒,才道:“长官,他说的没错,这个孩子名叫羽白,背景干净,并且还在上学。”
“那你来这里干嘛?这种人还是不要跟他扯上关系的好,不然他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中年人皱着眉头看向羽白。
“我说了是来找工作的,周末打打零工而已,我是不会触犯法律的,而且如果我发现这货有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一定第一时间报警。”羽白幸灾乐祸的看着空爆。
“好吧,那你赶快离开。”中年人扭头对手下道:“拷上,带走!”
“小白啊,你去坤安路29号,找一个夜莺的姑娘,她是委托人。”被手铐拷上的空爆对正要出去的羽白说到。
“少废话!”其中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打断了空爆的话。
另一名警察凑到中年人耳边,轻声道:“让这个羽白走了会不会有影响?”
中年人沉声道:“这也没办法,如果真抓了他,没准让事情更复杂,记住我们是执法者,违法只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走到大门口的羽白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空爆摆了摆手。
“妈蛋!居然是这里?”
羽白站在坤安路29号有些傻眼,这里是一家名叫“浮世会”的高档会所,虽然没来过,但他却听说过,这里面可是有名的温柔乡。
“算了,既然来了那就先试试,再不济就偷偷潜入。”犹豫了良久,羽白才推开了会所的大门,走了进去。
“先生您好,我们这是私人会所,不接待非会员的顾客。”刚一进来,门口的保安就拦住了羽白,这保安刚才就看到他在门口乱逛,刚准备出去轰走他了,可没想到对方居然进来了。
“哦,我是来找一名名叫夜莺的姑娘,麻烦你帮我叫她一下。”羽白很客气的说到。
保安一愣,他们这里确实有名叫夜莺的女孩,保安也不想多事,于是道:“你在这等着,我打个电话。”
保安转身来到前台,用座机打了个电话,很快一名衣着暴露的女孩走了出来。
她好像在找什么人,当看到羽白的时候,不由一愣,走上前去,轻声问道:“是您找我吗?”
“嗯……”羽白有些犹豫,他并不太想跟夜莺这种人来往,她们一般社会关系复杂,很容易惹麻烦上身,不过想到这是空爆派遣的工作,便硬着头皮说道:“你是夜莺?你好,我是空爆的员工,听说你要找人?”
“这……”夜莺看着年轻的羽白,心中有些打鼓,不过她也快走投无路了,所以点了点头,道:“先生这边说吧。”
两人来到一间类似包房的屋内,这里装潢很奢华,真皮沙发、音响设备、冰箱、红酒柜一应俱全。
羽白跟夜莺坐到了沙发上,羽白率先发问:“你要找谁?”
夜莺满脸愁容,轻声道:“我要找一个同事,她前几天……”
还没说完,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三个身着西装的彪形大汉闯了进来,他们围住了坐在沙发上的两人,然后外面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男人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你小子是谁?”那人对着羽白问到。
夜莺却站了起来,一鞠躬道:“老板这是我……”
“我是他弟弟。”羽白打断了夜莺的话。
“哈哈……那还真是太好了。”夜莺的老板突然大笑道:“我是这家会所的老板,别人都叫我雷哥。”
然后这位雷哥扭头对夜莺说:“夜莺虽然你是刚来,但有些规矩应该明白吧。你上蹿下跳的找白灵我就不说什么了,权当看不见。可你居然敢报警?想死吗?”
雷哥突然一巴掌打在了夜莺的脸上,而被打懵的夜莺一个趔趄倒在了沙发上。
羽白看着这场闹剧没有动,好像被吓傻了一般。
“不好意思,雷哥……”夜莺站起身来,捂着被打的脸,赶紧道歉。
“哼!不给你点教训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雷哥突然恶狠狠地看着夜莺,然后接着道:“本来我准备剁你根手指,可一想到你还要接待客人,心中还有些纠结,不过既然你弟弟在这正好,那就拿他开刀,让你长长记性!”
话音刚落旁边站着的三个大汉,其中两个突然动了,他们来到羽白面前,按住了他的双手。
“不要,雷哥。他不是我弟弟。”夜莺着急的哭了起来。
“你觉得我信吗?”雷哥狞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把弹簧刀,看着羽白,道:“小子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姐姐不懂规矩!”
不过还没等他上前,羽白动了,他抽出了双手,然后闪电般的抓住两个壮汉的头发,使劲将他们的脑袋撞在一起。
“砰!”一声闷响,两人就昏了过去。
羽白甩了甩手,将手中的头发抖了下来,然后拿起桌上的一个烟灰缸,猛地一抡,准确地打昏另一个想要动手的壮汉。
电光火石之间,雷哥带来的三个大汉已经全部被解决了。
雷哥愣了一下,笑着说道:“够狠!”
羽白没有说话,他打了个响指,雷哥就觉得自己手中的刀好像被炮仗炸了一般,手中一松,刀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了羽白手中。
“异人?”雷哥看着羽白不可置信的说到。
兵主这个称呼仅限于原初内部,在这个国家对兵主有很多不同的称呼,异人就是其中之一。
“你继续说。”羽白没有搭理雷哥,而是看向被吓傻了的夜莺。
“这……那个……哦,对了,我有个同事叫白灵,她失踪了。”夜莺终于找回了理智,对羽白说到。
“什么时候?”
“三天前。我上班发现她没有来,有些担心,后来我是她住的地方看她,没想到她没有在家,我到处都找了,甚至去了她的老家,可谁也没有她的消息。”
“这样啊?”羽白思考了一下,然后看向雷哥,道:“这位……嗯……雷哥是吧?你有什么线索吗?”
“哈哈哈……”雷哥开始疯狂地大笑,过了半晌才停了下来,然后道:“你个傻妞,真的不适合干这行,居然对别的小姐生出了感情。我告诉你,白灵只是跑了,有可能是跟着某个野男人,也有可能跑去别的会所,谁知道呢?你就算找到了又如何?人家肯定只会嘲笑你多管闲事而已。”然后他又看着羽白道:“你小子也别嚣张,异人我见多了,会几手二把刀的戏法就敢嚣张,信不信我明天就让你尸沉……啊……”
就在刚才羽白手中的刀甩了出去,狠狠地钉在雷哥的手上,这让正在威胁羽白的雷哥惨叫起来。
羽白温和的看着雷哥,微笑道:“为了防止我们的谈话因为类似‘你死定了,你小子等着’之类的废话浪费大家的时间,所以如果再有此类的话,每说一句,我就在你身上开个透明的窟窿。”
“好了,夜莺,他说的有可能吗?”羽白看向了夜莺。
“没可能的。”夜莺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然后解释道:“白灵的父亲得了重病,每年需要的治疗费很多,她才在这里工作,所以现在没有拿到工资就离开的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
“没准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生活自杀了,所以你别再给我找事了。”雷哥也是硬气,就算这样还是不停嘴。
“不可能的,白姐不可能自杀的,而且最近失踪的可不止白姐,咱们这里加上旁边几家会所,至少有十五人在这个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喂!这也够奇怪的啊?”羽白看着雷哥,接着道:“这些女孩不是你们的商品吗?怎么这么多人失踪你好像都不关心啊?”
雷哥摇了摇头,若有所思的好像想到了什么,不过嘴中却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你以为我限制了她们的自由?别闹了,她们可都是自己要求在这里的!我跟你说,虽然自己说有些奇怪,但我对她们很好的,社会保险,节假日津贴,我全都是以国家法律的最高标准给的。而且如果有事,还可以预支三个月的工资,如果想离开了,当天会给她们算完全部工资与提成,说实在的,我敢说论工资与福利,全章城哪怕是国家企业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这个会所。”
“那TM你还是个好人了?”羽白吐槽到,然后他又扭头问夜莺:“既然你知道这么多人失踪那你为什么不走?不害怕吗?”
夜莺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回答。
但旁边的雷哥却鄙夷的看着羽白,嘲笑道:“年轻人我看你的岁数应该不大吧?而且家庭条件不错,应该是章城本地的人吧?”
“对啊,怎么了?”
“你以为死亡就是最大的恐惧吗?”雷哥的口气充满了嘲讽。
“你想说什么?还是想再挨一刀?”羽白对于雷哥的口气很不满意。
“你有没有五天只喝水的经历?没有吧?你知道门口市政的那些植物都是什么味道吗?你不知道吧?你在城市的下水道睡过吗?你更没有吧?所以你并不知道,对于我们这些社会的底层来说,死亡从来不是最大的恐惧,而是这个世界上最轻松的解脱。”雷哥的表情越来越奇怪,他一把把胳膊上的刀拔了出来,插在了桌子上,接着道:“你这种生在温室里的花朵根本不会知道生活的沉重。这会所大部分的女人都来自一山之隔的广陵,那里都是山地,什么都没有,没有学历,没有技能的她们,来到这个城市就犹如一只只蚂蚁任人践踏。这里的每个女人都受过不同程度的残害。”
他站起来,伸手抓住夜莺的裙子使劲一撕,然后攥住夜莺两个胳膊,将夜莺的背对着羽白,道:“你看看这些伤痕,她来我们这之前被一个本市的教师骗了,不光上了她,还拿刀划伤了她的背。你以为我需要控制她们吗?你错了,只要还有这些贫困,她们就不怕死。我根本不需要关注她们会不会消失,哪怕她们现在全都消失了,只要贫困还存在,五天之内我就能再次填满这个会所。”
羽白突然手脚有些发软,他看着夜莺狰狞的后背,居然被眼前这个发狂的男人镇住了。
雷哥放开了夜莺,而夜莺蹲在了地上哭了起来,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了,也许是被雷哥揭开的伤疤而哭泣,也许是为了生活的不公而哭泣,总之泪水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羽白站了起来,他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盖在了夜莺身上,轻声道:“我们先去白灵的住所看看吧,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白灵的!”
夜莺哭得更伤心了,不过她还是站了起来,看着羽白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了包房,不过身后却传来了雷哥嘲讽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