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沐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想着自己刚才怎么会把她当成救世主了。这人如果不是在搞笑,那就是脑偏瘫患者。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嚷道“你不是要钻木取火吗?你拿根棍子在那木头上画圈圈干嘛呀!你是想画个圈圈诅咒我吗?”
“这木头不是湿的么,我想撩起它的火气,从而达到让它自燃的效果。”季小宇还有理了。
“你没有撩起撩起它的火气,倒是成功的撩起了我的火气!我就要被你气死啦!”林小沐一把抢过季小宇手中的木棍,顶着晕乎乎的脑袋开始钻起木头来。季小宇倒也乖顺,心甘情愿的挪到一旁给人家打下手,主要工作就是负责加油打气“加油,努力!坚持住,不要放弃,e on baby……”
林小沐把手中的木棍指向季小宇“你给我闭嘴,再说出一个字我一木棍戳死你!”
季小宇不说话了,但一双手依然在半空中摇摆不止,像足了赛场上的啦啦队选手,你们看,居然还有高抬腿动作!
对此林小沐只能装作未见,自己动手钻木取火,这种事实际操作起来要比看上去难多了,加上木头受了潮,她钻了半天也只是在那上面留下了一个小黑点而已,别说火了连火星子都没看到半点。
这哪里是钻木取火啊,分明是铁杵磨成针,林小沐的两只手臂都快磨断了,只能痛苦的选择放弃。
外面的风雨完全没有变小的迹象,这祠堂里又没有门窗,那灌入室内的冷风是呼呼滴,照这个趋势下去,就算他们发出的求援消息——准确的说是林小沐发出的有效求援消息能起作用,等人家赶到的时候,他们俩也已经被吹成冻干条了。还是嘎嘣脆,海鲜味的那种。
两个人紧紧相拥缩在了一起,可彼此的体温面对呼啸而来的寒风实在是杯水车薪,眼看着两人就要被活活冷死在这破败的祠堂里,给人家岛民的祖先当守灵童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季小宇突然有了动作,只听他发出呜呜的声音,随即林小沐就感到有一个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顶到了自己。只千分之一秒的时间,林小沐就意识到了什么,红着脸呵斥道“你这个臭流氓,你要干什么?”
再看季小宇此时正拼命的摇着脑袋,仿佛在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可一张嘴就是死死的闭着,不敢吐露一个字。这个时候林小沐才想起来,是自己不让对方说话的。
“你有什么遗言就说吧,不过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一脚把你踹到海里去。”林小沐做出无力的威胁。
季小宇终于得以解锁口部技能,马上张开嘴大口的呼吸起来,好像刚才不让他说话把他憋坏了一般。等把气喘匀了,季小宇才唯唯诺诺的说道“那个……在说接下来的话之前,我想先向你道个歉……”
一听季小宇这厚脸皮的居然要道歉,林小沐马上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条件反射的就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快说!刚才在我昏过去的时候,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季小宇见对方误会了,赶紧解释“没没没,我刚才碰到你胸部完全是无意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吃了一记重拳“摸了一下臀部也不是有心的……”又是一记飞踹……
等季小宇好不容易交代完自己深重的罪孽时,一个脑袋已经被打成了猪头,而此时他才说道“……但我要抱歉的都不是这些,我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所以向你抱歉。”
林小沐都气乐了“你可以慢点说不要着急,我打死你之后你托梦给我就好了。”她虚脱的靠在角落里,感觉自己很可能还没被外面的冷风冻死,就要被眼前这个二货气死了。
“我做的都是春梦,不太适合托付给别人。”季小宇顶着颗猪八戒的脑袋说道,居然还颇有点阳光灿烂的样子“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兜里有打火机,我们可以用它来生火。”
“你怎么不早说啊,赶快拿出来!”林小沐欲哭无泪,感慨自己怎么遇到这么个要人命的二货啊。
没想到季小宇一脸的为难,然后缓缓的转过身去,露出了自己和笑容一样泛黄的屁股兜“这就是我要向你道歉的第二个原因,我自己拿不出来……”
我们都知道季小宇之前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手术,本来是不能剧烈运动的,可这一趟行程的运动量不止剧烈,甚至可以用惨烈来形容。如此一来他手术的那个位置就崩开了,一些不太方便描述的东西就侧漏了出来,流量那是相当大的。此时他放在后兜里的手机已经黏在了他的大屁股上,而且还深陷其中,那个画面就跟一摊黄色乳酪上面镶嵌的一粒巧克力似的。更要命的是那乳酪还干了,现在要把巧克力拿下来只能不但要用撕的,可能还要用抠的……
难怪他一直用这打火机顶别人呢,这种情况他自己确实拿不下来啊。
看到这幅画面,林小沐死的心都有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涩“你为什么……要把打火机放在这种地方?”
“卫生院里有个老娘们垂涎我的美色,我为了保住贞洁弄来的。本来想搞把刀防身的,可我把那卫生院里里外外逛遍都没找到,木棍又太大了不方便带在身上,所以就只能带着这么个玩意儿了……啊奴家下次不敢了~”季小宇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撕拉”声,紧接着臀部就是一阵撕裂的疼痛,好像半个屁股蛋儿都让人撕下来了一般。
“好了,你点吧。”林小沐嫌弃的把那个从黄奶酪当中取出来的打火机扔给了季小宇,同时手指在季小宇的衣服上擦了擦。
季小宇含着满腔的热泪,在努力不哭的情况下颤颤巍巍的打着火,折腾了一阵之后,他一脸歉意的看向一旁的林小沐。
林小沐心理咯噔一声“你又整什么幺蛾子了?”
“这打火机好像进水了,也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季小宇露出了苦笑“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林小沐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感觉自己很可能将要含冤九泉。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林小沐相信自己上辈子不但看走了眼,还很有可能在回望的时候撞倒了头,很可能撞的还是佛祖本人,否则老佛爷怎么会派这么个要亲命的来整治她呢。
就在林小沐万念俱灰的时候,季小宇突然又嚷嚷起来“我有办法了。”说话间他把那两个破烂不堪的蒲团扯开其中一个,将里面的稻草倒了出来,然后又摔坏了手里的火机,把火油洒到了稻草上。最后他用火机上的那个打火装置打出了火星,终于点燃了地上的稻草。
有了火引子,那些潮湿的木头也渐渐被烘干,室内终于燃起了暖融融的火堆来。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机智。”季小宇邀功似的说道。
林小沐没有回答,她实在是太疲倦了。此时她只想安静的闭上眼睛,感受着身前那团火堆传来的阵阵暖意。
见此情景季小宇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挨着人家林小沐缓缓的坐下,出神的凝视着面前那来之不易的火堆。
良久之后,季小宇缓缓的开口说道“我看电视里那些人在烤火的时候,都会把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烘干……”
“你想都别想。”林小沐马上掐断了季小宇不切实际的幻想“你的裤子要是烘干了,这屋里的味道非熏死人不可。”
季小宇尴尬的笑了笑,嘴上虽然没有再说什么,手上却有了动作。
“你干什么?”林小沐寒声问道。
“我想用我温暖的手去捂热你冰冷的心。”季小宇说土味情话尝到了甜头,这时候是张嘴就来。
“你是想捂热我的胸部吧!”林小沐瞪了季小宇一眼,季小宇还在嬉皮笑脸“要是你有这个要求的话……”话还没说完,他就感到手被铁爪抓住了一般,疼得叫出声来。“女施主饶命,小僧再也不敢了。”季小宇连连讨饶,林小沐也疲惫得很,就没有再跟他计较。
季小宇揉着生疼的手,蔫了似的坐在那里。这原本就该消停了,可现在心上人就在身侧,他整个人是心猿意马的,哪里坐得住啊。这不才没一会的功夫,他又开始装模作样摇头晃脑起来“小僧自幼本心向善,一心归于我佛,不曾想今日却见到女施主这般如花的容貌,险些就破了色戒了。”你还别说,他一个大脑袋剃着只有一毫米的板寸,还真像个心术不正的花和尚。
林小沐对他这种神经质的表现已经习以为常了,眼中寒光一闪“你可以来试试,看看今天是你破色戒还是我破杀戒。”
季小宇看了一眼刚才差点要了他小命的九阴白骨爪,不由得咽了口吐沫,干咳一声说道“看来女施主对小僧有所误会啊,小僧修的是欢喜禅,行的是极乐道。行走于江湖之间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看到女施主这样的国色天香,说不得就要刀出鞘裤脱掉,说与你睡觉就与你睡觉……”
“那你睡吧。”林小沐懒得听季小宇啰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季小宇干笑了一声“女施主你可能对‘睡觉’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想来小僧我修禅多年——主要是自修,早已深谙此中奥妙。所谓小撸宜情,大撸遗精,强撸灰飞烟灭,自修道以来十余载寒暑不辍,胯下早已磨出老茧,自诩已是此中高手了。今日得见女施主忽然技痒,想来既然同是此道中人不如就来切磋一番,女施主你意下如何啊。”
林小沐又好气又好笑“我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耍流氓那点事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季小宇你小学语文学得不错嘛。”
季小宇闻言大受鼓舞“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就教导班上的女同学说‘今日校园女生,明日成功女性’为此女同学们都大受鼓舞纷纷努力学习。她们一定没想到我也从这句话中得到了启发,因为我对这句话中的那个‘日’字有着更深刻的见解。我认为啊这个‘日’字在这里应该是强调介词,作动词定于后置,为前后组合结构,表达一种行为状态。”
“你们老师一定为教出你这么个优秀的学生感到欢欣鼓舞吧?”
“没错,老师好好的表扬了我一番……然后叫了家长。”
“你就没有从中得到什么教训吗?”
季小宇憨厚一笑“这么多年以来我也是多次努力改过自新啊,可惜至今从良未遂。如今既然遇到了女施主你,我愿意带你看遍这世上的真理,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看什么真理?”林小沐皱起了眉头。
“钱钟书不是说过么,这世上的真理都是赤果果的,我只愿与你深入浅出的了解最极致的真理。”季小宇满脸笑意,淫笑。
“这样看来你所谓的‘重新做人’指的也是一种动作而不是意愿咯?”
“那是自然,我就说嘛我们都是此中高手,更应该相互切磋才是。”
“那你来吧。”林小沐冷冷一笑“不过我可提醒你,你这高手在民间,失手在阴间,笑话留人间,尸在太平间。到时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可别怪我。”
一听这话季小宇更开心了“我就说咱们有缘,你看你现在说话都跟我一样押韵了。”
林小沐嫌弃的说道“谁跟你有缘了,你什么时候说的。”
“本书第五十一章我说了两次,第五十四章当着人家交警的面我又说了一次,不信你翻回去查。”季小宇非常得意。
林小沐知道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季小宇这种人了,于是本着能动手就绝不BB的基本原则,她一脚丫子就踹了过去。
在外面你尽显下流,在这里你还要揩油,说不过你我也不愁,一脚把你踹成马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