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首传给月公子一张照片,像是清晨在近海处照的,图上满是出海的渔船,罩在朦胧的薄雾下,也不知道是蛇首从哪儿找来的。
月公子仔细看着照片,起先看不出什么,但是想着蛇首特意给他,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
月公子想着,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图上所有人的图像就都被标记出来,他又划了几下,这些模糊的人像经过技术处理顿时变得清晰起来,他一下就叫了起来。
“呀,这是那个陈瑞?”
蛇首淡淡一笑说:“还是你们年轻人精熟这些技术,我们都快落伍咯。”
月公子立刻恭敬说道:“不敢,都是平日里常弄的小把戏,所以熟练一些。”
蛇首也不理他的话,只是说:“你再仔细看看。”
月公子又仔细查看照片,疑惑说:“若情报无误,那陈瑞应该是在特事处的总部,他们却在这艘小艇上,看这方向,还是从外海上驶来的。难不成特事处的总部在海上?”
蛇首冷哼道:“我还真是低估他了,居然弄了一艘船一直在海上飘着,难怪我将东海掘地三尺也没有发现一点儿踪迹。”
月公子立即恭维说:“蛇首神机妙算,就算他是个孙猴子,也难逃您的五指山。”
蛇首听了月公子的话,却说:“你呀,有时候就是太机灵了。”
月公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眼珠子转了转,立即又俯身上去看那照片,依稀看清陈瑞身后的船上还躺着两个人,有一艘船正在朝他们靠近。
月公子立刻说:“靠近他们的这艘船必定就是李钟了,可是这大海茫茫,该从何找起?”
“这就是你的判断?”
月公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他在细些看,自言自语起来,“这船上躺着的两人看着都是女人,情报说特事处将徐巍的母亲送去了总部,后来又送去了一个心理学专家钟楠,应该就是她二人了,咦,船舱里还有一条狗,难不成就是徐巍近日带着的那狗?那么徐巍呢?难不成他已经……”
“他没有死。”
月公子身子一顿,“他若是没死,这海中无凭无依,难不成还有人搭救他?可是特事处已经全军覆没,只剩李钟一个光杆司令,还会有谁?”
蛇首见月公子能想到此处,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他也不再卖关子,直接给月公子说:“三年前,我在危险游戏上发布了一个任务,悬赏一百积分要徐晓燕的性命,你可知道为何?”
“我愚笨,不知。”
蛇首冷哼几声说:“你果真不知?”
月公子幸好躲在伪装中,不然怎么也掩饰额头上冒出的豆大的汗珠,他咬紧牙冠说:“我真不知,请蛇首明示。”
蛇首又冷哼了几声才说道:“危险游戏的系统终究是陈平忠做出来的,那系统自他自杀之后便成了一个封闭的存在,我一直在想肯定会留下什么漏洞。”
月公子顿时恍然说:“您是想试探一下系统,是否会偏袒他们母子?可是徐晓燕最终成了一个植物人。”
“但是我要的是她的命!”蛇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它算准了我会在最后撤销这个任务!”
蛇首又说:“找到徐巍,李钟肯定也会去找他,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月公子看着蛇首的画面消失了,面具下的脸挂着冷笑,“你今天亲口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什么呢?”
李钟翻箱倒柜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这个地方已经废弃了不知道多久,电力系统还能用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李钟垂头丧气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一旁的钟楠开始痛苦地呻吟起来,李钟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滚烫极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也牵扯进来的。”李钟手放在钟楠的额头上,眼神顿时坚毅起来,“我一定会让你没事的!”
李钟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放着一支金黄色的生命之水,又取来注射器将一半剂量的生命之水注入钟楠的体内。钟楠的身子骨虚,这么多的剂量已经是她承受的极限了。
李钟给生命之水之后摇摇晃晃站起来,没走几步忽然吐出一口鲜血,气力不济倒了下来。
陈瑞沉迷在修理电脑之中,听到响声从柜子里钻出来。
“李总长,你怎么了?”
陈瑞见到李钟手里握着针管和药剂,立即问:“这个药对你有用没有?”
李钟咬着牙齿面色苍白,额头上不停地冒着豆大的汗珠。
“我没有事,你把剩下的药剂用针管抽出来,给徐巍的狗注射。”
“这……”
陈瑞知道这肯定是救命的东西,小缺虽然是徐巍带来的,但是李钟的情况也不乐观。
李钟躺在地上咧嘴笑道:“我只是一点儿小伤,很快就能自己恢复,你不是想要找到徐巍吗?若是它没了,咱们可就真的没有办法找到他了。”
“唉……”
陈瑞长叹一声,将剩下的生命之水用注射器注入小缺的脖子里。陈瑞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剂,只是注射之后钟楠和小缺的呼吸渐渐平缓了。过了一会儿,钟楠睁开眼睛,陈瑞见到她苏醒,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给钟楠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钟楠虚弱抬起手,她擦着陈瑞的眼角的泪水,“只要都还活着,就不算糟糕。”
陈瑞点着头,钟楠又问徐巍在哪儿,陈瑞全都如实说了,钟楠清醒了一会儿又慢慢昏过去了。这里除了陈瑞以外,都躺在地上了。
陈瑞抹着眼泪,竭力遏制住自己不要哭出来,他见到他们的嘴唇全都干枯极了,也忍不住舔了一下自己的干涸的嘴唇,该去找点水了。
这间密室就藏在小岛中,头顶连一个通气的小孔没有,陈瑞只能原路下去。停船的地方没有灯,陈瑞还没下去就看到那儿亮堂极了,原来是漂浮着许许多多发光的水母,这一滩水清澈极了,陈瑞俯身下去都能看见底下的石壁,里面还有一些透明的鱼在游动。
陈瑞记得在船上的时候李钟还给他喝过水,他便跳上船,水面下发着白光的水母就像是一朵白色莲花骤然绽放。船里面还有几桶水,在海上淡水十分稀缺,陈瑞怕水洒了,选了一桶还没开封的纯净水抱起来。
“呀!”
陈瑞哼了一声,咬着牙齿才把水桶扛到肩上,晃晃悠悠走了起来,今天一天把前十八岁所有的苦都吃了,拼了吃奶的力气才从船上跳到台阶上,长吁一口气,却不想脚下一滑,肩上的水桶咚咚咚滚到水里去了。陈瑞想都没有想,扎猛子下海,追着水桶一路沉了下去。
陈瑞手拉住水桶,可是在海里面他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如果他不放手,就要跟着着水桶越沉越深了。收到惊吓的水母又重新聚到了一起,还有许多闪着光的小鱼从他眼前划过,他咕咕吐着气泡,只要他肯松手,还有上去的机会。但是也不知道从哪儿生出的一股气,硬是死活不松手。
眼见就要沉到底了,他眼前也渐渐黑暗起来,他心中有了一股气,瞬间像是有了无穷的力量,一咬牙,拖着水桶竟然游了上去。
水母和鱼给他让开一条路,陈瑞脑袋从海水里冒出来,大口呼吸着,李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蹲在岸边,笑着向陈瑞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