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佑真的是徐巍的冤家,徐巍已经尽可能躲着他们,但是莫佑就想是幽灵一样阴魂不散。
莫佑是看准了徐巍伪装的陈山,他觉得陈山现在身份能够帮他很大的忙。他的心思徐巍当然也是一清二楚。
徐巍忽然转念一想,这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他虽然已经依靠担夫的身份混进市场里,但是做出太多出格的举动也会让人生疑。若是借着莫佑的名头,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想到此处,徐巍顿时觉得豁然开朗起来。
徐巍露出为难的神色,他很想帮莫佑的忙,可是手上的工作也不能丢。
徐巍都表现地这么明显了,莫佑要是这都看不出来,他这个这个七处处长的名头实在太名不副实了。
莫佑哈哈一笑说:“小陈兄弟你放心,我只是想让你空闲的时候帮我一点儿忙。绝对不会耽误你做事。”
徐巍听莫佑这样说,紧绷的脸瞬间释然了,他憨厚笑了起来。
“朱老板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徐巍说着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这一忙又是大半天过去了,他是一点儿油盐也没有沾上。
莫佑就是精明,他立即捂着肚子说:“哎呀,今天忙得连早饭也没吃,我都要饿得发昏。小陈兄弟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徐巍急忙摆手说不要,可是嘴里的口水都要掉出来了。莫佑便一把拉住他说:“咱们也算是熟人了,你和我拘束什么。”
莫佑叫来朱小明,他们就去了一家普通的餐馆,点了满桌子的荤腥。徐巍馋得瞪直了双眼,他将嘴巴闭地紧紧的,生怕一张嘴,口水会流满地。
莫佑见徐巍还有些拘束,就让服务员拿来几瓶冰瓶酒。徐巍又饿有渴,在莫佑的劝说下,几杯冰啤酒下肚,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徐巍这饕餮样子可不是伪装的,他确是饿了很久了。
莫佑见徐巍酒足饭饱,觉得时机成熟,就拉着徐巍说:“小陈兄弟,我看你和我小侄子年纪相仿,现在应该还是读书的年纪。怎么就早早出来打拼呢?”
徐巍嘴里还塞着一个鸡腿,他说:“我爹死的早,两年前我娘又瘫痪了,没办法,只能出来自己养活自己。”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说一段和他无关的经历,但是字字锥心,连莫佑这样敏感的人都彻底对他放松了警惕。
莫佑哦了一声,开始说明他的意图,他想要徐巍调查小庙堂各家的经营情况,特别是哪些店的生意明显地要比市场的其它同行要少。
徐巍也不瞎打听,他拍着胸脯说:“朱老板,你就放心吧。”
傍晚的时候,徐巍疲惫地在街上游荡起来,瘦长的影子落在地下,显得孤单极了。
徐巍摸着脑袋,他有些彷徨,也没有向朱老板要个地址,现在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这个朱老板。
“陈山,这边。”
徐巍听到有人在后面叫他,回头就看见莫佑和朱小明从黑暗狭窄的巷子里走出来。徐巍知道他们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
莫佑要带徐巍去吃晚饭,徐巍立刻摆手谢绝,“白天让您破费了这么多,怎么还敢让您请。再说,我也已经吃过了。”
徐巍又说:“朱老板,您要的消息我都打听到了。”
莫佑想要知道的讯息徐巍早就调查过了,不过徐巍知道莫佑在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他便不敢大意,真的向其他担夫请教。
徐巍将市场各个档口的销售情况都说给莫佑听,列出五个平时客人最少的档口,同时他还将客人稀少的原因也讲了出来。
莫佑倒是对徐巍刮目相看,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着木讷的小伙子办事这么周全,徐巍看着莫佑惊讶的表情心里暗自发笑。莫佑绝对没有想到站在他面前的竟然就是徐巍。
徐巍又觉得连莫佑都没有发觉他的身份,对自己的伪装又更加有信心了。
徐巍说:“不过有两家店很奇怪,一家是市场东边的李伟批发,一家是市场中间的惠平批发。”
徐巍大致说了这两家店客人少的原因,其他担夫的说辞和他了解的差不多。
不过徐巍又说:“那家叫李伟批发的店之前我还去搬过东西,店主冷冰冰的,还克扣了我的酬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至于惠平批发,我听其他担夫说他们家经常把东西放到地下室里,那地下室又陡又深,嘱咐我那家的活儿千万不要接,累人……”
“慢着,你刚刚说什么地下室?”
“哦,我也是听其他担夫说的。这里呀寸土寸金,有些店家的仓库小,就偷摸地挖个地下室来当仓库。”
莫佑点着头,他一下出了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徐巍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莫佑一拍脑门叫道:“哎呀,瞧我这个记性。”
莫佑掏出四张红票子递给徐巍,还说真是多亏了有徐巍的帮忙,以后生意做成了还要好好感谢。
徐巍满口应承着,接过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徐巍刚拐过一个小巷子,突然看到一个拿着黑扁担的担夫静悄悄地站在角落里。
徐巍吓了一条,等到看清楚人后才拍着胸脯说:“宋师傅,你怎么在这里啊。”徐巍回头看过去,站在这里刚好可以看见他和莫佑谈话的位置。徐巍挠着脑袋说:“宋师傅,你等我一下。”
徐巍跑进旁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一包中华烟递给宋师傅,宋师傅个子不高,皮肤就像他的扁担一样黑,他的身材有些瘦小,不过全是肌肉,充满了力量感。
宋师傅手里的黑扁担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他是老前辈了,在担夫间也很有威望。在这个市场里,店主的电话都是直接打到他手机上的,他有自己的主顾,不用看掮头的脸色。白天里,徐巍好多信息都是从宋师傅这儿打听到的。
徐巍十分诚恳的说:“宋师傅,今天我能得到一点儿意外之财,还要多亏您了呢。”
宋师傅十分自然地接过徐巍递过去的香烟,这一行出力了就得有回报,宋师傅接得理所应当。宋师傅拿起烟盒瞟了两眼说:“以后别在他家买东西了,都是假货。”
“啊,假的?我去找他换!”
宋师傅却道:“算了,你的感谢我已经收下了。再说他是不会换给你的,就当是吃亏长个记性。”
宋师傅又说:“那人就是你说的那个老板?”
徐巍点着头,憨憨笑道:“朱老板真是一个大好人呢。”
宋师傅哼了一声说:“当心一点儿,别被人卖了还不知道。”
宋师傅打着哈欠就要离开,徐巍眼珠子转了转,立即跟了上去,他和宋师傅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徐巍忽然问:“宋师傅,我听人说这里的店家悄悄挖地下室的时候,还挖出了像迷宫一样的通道,您知道那是什么吗?”
宋师傅突然停下了脚步,他黑着脸转过来低声问:“谁给你说?”
徐巍一下露了怯,他慌慌张张说:“我……我忘记谁的了。”
宋师傅冷冷说:“小伙子,老老实实做事,不要瞎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