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废旧仓库里充满了腐朽的霉味,满地都是积满灰尘的杂物,仓库的顶部有一个破洞,阳光从洞里面投射进来,光束里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微尘。
在这个仓库中间的一把破椅子上,绑着一个满头黄发衣衫不整的人,露出的胳膊上有一条青龙刺青。
安静的仓库里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莫佑已经重新换上长大衣,他戴着墨镜提着水桶走进来。
莫佑把冷水全部倒下去,泥三就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泥三醒来便破口大骂,他突然闭上了嘴,他感受到脑门上一阵凉意。泥三两颗眼珠子见到了一支手枪正抵在他脑门上。
莫佑蹲了下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陈瑞的父母。
莫佑没有任何的废话,他直接问:“他们在哪里?”
泥三眉头一皱,脸色顿时变得痞里痞气,他扬起脑袋说:“你他妈谁啊?”
莫佑什么话也没有说,他低下枪口朝泥三的右腿开了一枪,枪声震起地上的烟尘,停在屋顶的乌鸦叫着飞了起来。
泥三像杀猪一样嚎叫起来。
莫佑根本不管他,又把照片放到他面前问道:“他们在哪里?”
莫佑的声音向上扬了几分。
泥三大口喘着气,他蔫吧了很多,但还是嘴硬说:“我……我不知道。”
莫佑立刻又朝泥三左腿开了一枪,泥三痛得快要昏厥过去了。
莫佑第三遍问:“他们,在哪里。”
泥三干脆双目紧闭,嘴巴也咬得死死的。
莫佑高声说:“他没有用了。”
这时仓库忽然传出一道更加冷漠的声音说:“没用了,就处理掉吧。”
莫佑没有丝毫的犹豫,枪口已经抵到泥三的眉心,下一刻就是扳机扣响的声音。
“梅塘仓库,你说的人可能就在梅塘仓库里。”
泥三突然歇斯底里大叫起来,莫佑脸色冷漠,抬起有用枪把将泥三敲晕了。
徐巍和朱小明走了出来,莫佑擦着手对徐巍说:“刚刚的反应很不错。”
泥三的双腿还在冒血,朱小明捂着鼻子说:“什么味儿,真臭。”
莫佑说:“估计是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徐巍低下头,果然看见血泊间有黄色液体在流淌,他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莫佑淡淡说:“这种欺软怕硬的小混混我见得多了,你若是善待他,他反而有恃无恐,只有比他更硬,让他害怕了,他才会服气。”
他们已经得到了情报,徐巍又问:“那他怎么办?”
“留着,他还有些用处。”
莫佑叫来人处理,驱车径直朝着梅塘仓库的方向去了。
梅塘仓库是一个很老旧的仓库,原本是被租出去做快递业务,可是这个快递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仓库就一直闲置着。
梅塘仓库周围的建筑都被拆除,仓库虽然是一览无余,但是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会立即被仓库里面的人发现。
莫佑站在高处拿着望远镜观察,梅塘仓库的四周零星站着几个人守着,不确定是否就是看守陈瑞父母的人。
莫佑放下望远镜说:“我们首先要摸进去查探一下。”
徐巍说:“来不及了,你们看那边。”
他们顺着徐巍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四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正低着头朝梅塘仓库走去,守在仓库四周的人见了他们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继续警惕盯梢。
朱小明有些纳闷,他问:“你认识他们?”
徐巍笑着说:“我可忘不了他们,莫先生,你不是在找他们吗?现在他们自己出现了。”
莫佑眯着眼睛,他说:“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你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办?”
徐巍摇着头说:“我想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他们突然露面可能是要转移陈瑞父母,泥三已经暴露了。”
莫佑双目一沉,他低声说:“最快的增援要在二十分钟后赶到。”
“来不及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过去查探一下。”
徐巍说着脱下衣服,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衣,莫佑站起来说:“我跟你一起过去。”
“我一个人去方便一点,你们在这里帮我照应,如果有情况我会尽力拖延。”
朱小明叫徐巍一定要小心,徐巍笑了笑,递给莫佑和朱小明一人一个摄像头,嘱咐他们一定要让摄像头拍全仓库周围的景象,特别是盯梢的那几个人。
徐巍展开思维领域又启动上帝之眼,他从刹莫帝那儿学到很多的东西,这些人十分谨慎,身上除了对讲机以外什么电子设备都没有。但是有了莫佑和朱小明所持摄像头的帮助,上帝之眼通过算法优化,梅塘仓库四周的景象十分清晰地出现在徐巍的思维领域里。
徐巍先是声东击西,朝东边盯梢的人旁边扔了一颗石子,趁那人目光被石子吸引时,他按照提前设计好的路线,化作一道黑光潜到仓库旁边。
梅塘仓库只有南边一个大门,门里面两边都有人守着,依照对讲机显示出的红点,徐巍大致判断出仓库里面人的位置。
上帝之眼里,西边一个守卫已经朝徐巍这边望了过来,徐巍进退两难之际,瞧见了头顶有个破洞。他便纵身一跃,跳到了横梁上。
徐巍这一条动静可不小,横梁上的灰尘都被震落下来。
“什么声音?”
仓库里的守卫十分机警,他们立即走到徐巍待着的横梁下,看到了飘扬的灰尘便抬头向上看去,只是横梁上空空如也,只有破开的洞口处有呼呼的风声。
其中一个守卫说:“也许是风吹的吧。”
另一个守卫骂骂咧咧说:“老子早就说过要把这个洞给堵上。”
前一个守卫说:“堵不堵都无所谓了,反正马上就要走了。”
另一个便说:“机灵点儿,别出什么岔子了。我出去瞧瞧。”
前一个守卫又朝横梁看了几眼,站在下面不走了。
徐巍听着脚步声离开了,才敢挑开隐身布的一角悄悄望出去,这个从老头子那儿夺过来的隐身布帮了他不少忙。
仓库里面一共有六个守卫,他们的穿着打扮都很平常,先前见到那四个黑衣人却不见了踪影。难不成这仓库还有暗门?
徐巍刚这样想,就听见咯吱一声,仓库中间抬起一道门,一个黑衣人首先从里面跳了出来。
梅塘仓库原来有一个地下赌场,后来被警方查封之后就一直闲置下来,泥三原来就在里面赌过钱,这才给他们介绍过来。
泥三就是一个小混混,天天混在街头,什么名堂也没有混出来,倒是把岭山城里里外外摸了个遍,他脑袋里装的岭山城比电子地图还要详细。于是就专门替人牵线搭桥,外来的人想在岭山做点什么不轨的生意,都找他帮忙安顿个住处。
这些是后来莫佑盘问出来的。
黑衣人刚从密室里跳出来,徐巍就听见一阵咳嗽声,只见一个又矮又胖像个冬瓜的秃顶男人从地下艰难爬出来,他脖子上下有条明显的界限,上面黝黑如墨,下面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经常在太阳底下晒的。
徐巍认得,这个矮胖子就是陈瑞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