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黄潇潇百般不情愿,最后还是依了徐巍,警察很快过来了。
警察简单询问了他们发现疯子的经过,徐巍让黄潇潇回答警察的问题。
黄潇潇说他们是在寻找蒋医生的途中发现疯子的,当时疯子从垃圾堆里爬出来,恰好蒋医生也在旁边,便一起把他带回来了。
民警又询问了蒋璇,蒋璇没有隐瞒,她将连日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了。
警察闻言不敢掉以轻心,立刻把他们请回了警局,这期间徐巍一句话也没有说。
徐巍他们来到警局,不一会儿,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警官推开接待室的玻璃走了进来,他坐在徐巍他们面前,也不管面还坐着三个女性,他就点燃一支烟,还徐巍递上一支,徐巍笑着摇头拒绝了。
徐巍从他走进来开始就一直观察他,他看着邋里邋遢的,起皮的黑色皮衣上混着重重的酒气和烟草味,头发好多天没有洗了,肆意地张扬着。
然而他一进来徐巍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那一双眼睛实在是太锐利了。
黄潇潇皱着鼻子刚想要表达她的不满,他眼皮子耷拉着,两个眼珠子盯过去,黄潇潇就不说话了,使劲通过鼻子发出声响。
他抖了抖烟灰,沙哑说道:“来,说说,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黄潇潇双手抱在胸前,傲娇说:“该说的我们都说了,你们什么时候让我们回去?我们还要休息呢。”
他忽然看向徐巍问道:“我想听听你说的。”
徐巍皱起眉头,他回答说:“该说的她们都说了,我知道的和她们没有什么不同。”
他摁灭烟头,翘起二郎腿说:“你们说这位蒋医生突然失踪了,你们就四处寻找她?”
黄潇潇点着头,他忽然又问道:“那你们怎么就恰好找到那儿?”
他这个问题十分犀利,黄潇潇愣了一下,她哼声说:“我自然有我的途径。”
他咧开嘴,露出一排黄牙,他竖起大拇指说:“我相信黄大小姐肯定神通广大。”
他扭头问蒋璇:“蒋医生,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
“这……我也不是太清楚。”
蒋璇一点儿也不会撒谎了,她的脸像个红苹果。
他却像是浑然不在意,又问:“我再问你另外一个问题,你说你在那里面受尽折磨,那你看清楚那个人是谁了吗?”
蒋璇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仔细回想了一遍回答道:“他一直蒙在脸,我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
他的双腿翘着桌子上,玩弄着指甲说:“也就是说这一切你们都不清楚,都是你们瞎猜的。”
黄潇潇蹭的一下站起来叫道:“什么瞎猜的!你们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这时一个民警打开门,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他大大咧咧叫道:“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民警就大声叫道:“丁哥,我们查了信息库,没有查到那个流浪汉的信息。”
丁警官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个黑户。”
丁警官站起来说道:“你们说的这些我们调查过了,都是根本不存在的事。这位蒋医生根本没有失踪,我们已经找到一段监控摄像,她是自己走出诊所的。至于她消失的这几天都去做了什么,这就要你们去问她了。”
蒋璇有些激动,她叫道:“这不可能!”她握住钟楠的手说道:“我没有撒谎。”
丁警官的目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他冷冷问道:“那么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徐巍他们瞬间沉默不语了。
这边的询问没有什么进展,警局也没有理由留下他们,就让他们先行离开。
蒋璇走的时候又担心问道:“他怎么办?”
送他们出来的警官说:“我们这里有专门的收容所,我们会把他送到那儿。”
“收容所的环境肯定不好,我们可不可以把他带回去?”
警官摇头说:“我们的调查还没有结束,人要先放在我们这里。”
他们只好满怀心事地离开了。
徐巍走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他看见窗户边丁警官一直在注视着他们,丁警官还抽着烟,烟雾缭绕在他面前,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回到仓库后,黄潇潇马上把这些事讲给李玲听,李玲笑着说:“丁璜这个老狐狸是在套你们的话,不过这件事的确十分复杂。”
李玲向他们解释警局那边的调查情况,他们接到蒋璇失踪的报案后立刻展开了调查,本来一直都没有进展,可就在徐巍他们找到蒋璇之后,很快就蹦出很多线索。
这些零零碎碎的线索都显示蒋璇是自己走出诊所,根本不是什么失踪,而至于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康乐公司附近,最后只能归结成巧合。
李玲是不认同这些结论的,她自作主张调查了康乐公司,结果什么也没有查出来,还因此被停了职。
这些内情,李玲先前都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
“你怎么都不和我说?”
蒋璇红着眼,内疚极了。
黄潇潇嚷着不可能,她要看证据,徐巍对此一点儿也不以外,他睡眼朦胧,先上楼睡觉了。
徐巍捂在被子里听着楼下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她们也疲惫了,全都回房休息。有人悄悄来到徐巍的房门外,推来一道门缝,又关上了。
等到她们都睡着了,徐巍爬起来反锁住房门,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和他衣服一模一样的花布,盖在身上从房间里面消失了。
疯子在收容所里吵闹了一会儿,他嚷着要出去,嚷了半天也没人理他,他便躺在硬床板上,很快就传来呼呼的鼾声。
收容所渐渐变得平静了。
但是在对面的天台上,有亮光一闪而过,这是望远镜折射出的光芒,天台上面,一条黑影跑过去。
黑影走下楼,道旁的路灯照亮他的身影,这是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戴着口罩,整个头埋在竖起的衣领下面,他沿着树荫独自低头走着。
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穿着皮夹克的邋遢男子,是丁警官。
丁警官打着哈欠说:“朋友,一个人走夜路可不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