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向大海,眼前的水珠掉下去之后,才看清了远处的海面。风起云涌海浪滔天,此时此刻,他们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下一个海浪来临时不会被打昏。
眼看着远处海面上掀起一股高约四五米的海浪,那海浪就像是眼镜蛇张开的的颈部的肌肉,呈扇形的向他们这边疯狂卷来。
眼睛紧盯着那风卷而来的海浪,楚凉音眼睛的余光也注意到了一旁月离风苍白的近乎白纸一样的脸,扭头看他,发现他在极力的遏制呕吐。楚凉音一诧,还没等她做下一步的打算,那股海浪就已经过来了。
她下意识的抬起左手扣住一旁月离风的右手,海浪铺天盖地的将他们罩在里面,楚凉音的眼睛紧紧闭上,而左手下的右手却抽离出去。
她完全是条件反射的抓住那抽离出去的手,却不想被一股大力拽住,整个身体也随着海浪翻起,被那拽住她手的力量带进了海里。巨大的海浪拍打着她的脸,脑中一片昏花,眼眸迷离疼痛时,她只是看到一串串飞离的泡泡,之后后颈一痛,剩下的只是漆黑与平静了。
大海的深处总是藏满了秘密,明明应该是一望无际平坦的只有湛蓝海平面的大海,在那深处,却是突兀的矗立着数不清的小岛。
小岛有大有小,有的上面荒芜一片,有的稀疏的有一些绿色的植被,但也仅仅一二而已。这些个小礁岛,上面空旷一片,没有一点生命的踪迹。
天空湛蓝一片,火热的太阳在天空上俯照着大海,海水蓝的通透,礁岛也焦热的刺眼。
偶尔的,有一两只海鸟在礁岛上飞过,可是却不会停下,它们直接飞掠过去,根本没有打算停留。
一座面积稍显大一些的礁岛,空旷荒芜,只有礁岛的最顶端,稍稍的有些绿色的矮草,但也因为此时天上的艳阳高照,而显得毫无生机。
一波一波的小型海浪冲刷着礁岛的边缘,因着海浪的冲刷,那边缘的沙子细腻而又光滑,被太阳照射着,一个个沙子儿好似珍珠一般。
海水深处,突然出现两个人影。那两个人影一步一步的朝着礁岛走过来,他们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水鬼一般。
渐渐地,他们走出了深处,踩踏上了沙子,最终,离开了海水,一步步的踏上被太阳烘烤的炙热的礁岛。
海水顺着俩人的衣服鞋子滴落在炙热的地面,不过两秒钟,那滴落下来的水迹便被蒸发掉了,只留下一点点白白的痕迹,那是盐。
楚凉音全身乏力,后颈右腿皆疼痛到麻木,她身上的紫色长裙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修长细致的身材。尽管此时她满身的狼狈,却是有着另一番味道。
与她距离不过两步的月离风同样狼狈到极点,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长发也散乱的搭在后背,上好的黑色外衫也破开了好几个洞。他面色苍白如纸,喉结不住的上下滑动,嘴里鼻腔里都是海水的味道,从醒来开始,他的胃里便开始一阵一阵的翻涌,可是却什么都呕不出来。
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给予了他们一丝力量,但也只是些微的一点力量而已。
走出了海里,终于摆脱了海水的包围,俩人都不由得轻松了些。
月离风侧颈看向旁边的楚凉音,明明只是一瞥而已,却也在转头之时不小心的注意到了她的不一样。
那修长的充满了女人味儿的身体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此时天与地之间只有一片荒芜,她的新形象就更加显眼。
余光瞥到月离风在看着自己,楚凉音倏地扭头瞪视着月离风,知道自己此时衣服全部粘在身上,她也不由得有些尴尬。但是又不想就此服输,下巴一扬,冷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明明什么就没做却被呛声的月离风眼睛顿了一下,下一刻他的唇角浮起一丝笑,有些无赖更多的是迷人,"我也是今儿才知道,师叔也是个女人。"他这话不免讽刺,难不成以前他一直把她当男人了不成。
楚凉音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后转身一屁股坐在地上,地上的礁石被太阳烤的滚烫,可是此时这样的温度对于她来说,完全没压力。
月离风也在她一旁坐下,两个人明显放松了很多,尤其在看着那一波一波冲刷着海岸的海水时,能够从他们俩的眼中明显的看到,从此后绝对要远离海水,这辈子都不碰。
"月离风,你这次欠老娘的用命都还不清。"楚凉音坐在那里看着海水,一边说道。
月离风轻笑,稍显细长的眼睛因着阳光炽烈而微微眯起,让人看不清其眼中的神色,"不然把命给你?"他的语气中略带笑意,声音也有些沙哑,所以听起来格外好听。
楚凉音冷叱,"老娘要你命干屁?不过要是走不出去,找不到食物,就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给老娘充饥。"她几乎咬牙切齿的在说,同时也暗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多事,干嘛要拉他,随着他掉海里被冲走算了。现在倒好,被冲到这荒岛上,连个绿色的东西都看不到,估摸着,过不了几天,就得被饿死。
"呵呵,随你。"他笑着回应,却是有些有气无力。
楚凉音同样全身乏力,两条腿的肌肉都在打颤,后颈和脊背被海浪冲击的现在还隐隐作痛,她根本不想动弹,能坐一时是一时,甚至连话都不想说。
海浪冲刷着海岸上的沙子发出悦耳的声音,天与地之间寂静的只有海浪声,哗啦啦哗啦啦,饶是动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