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然暗暗咬牙,斜睨了一眼脸色平静似乎又陷入自己思绪的诸葛无梵,一咬牙一跺脚,"好,我送他去兰州慕容府,你随着月公子好好享受'叔侄之乐';吧!"叔侄之乐四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褒义贬义一听即明。
楚凉音笑的眉眼弯弯,整张脸如同开了花,有那么一刹那夺人眼球,"不客气不客气,记住欠我份儿人情就行了!"说罢起身,拿起随身不离的宝剑,潇洒的转身离开,临走到酒楼门口时,她清魅的声音再次传来,"祝你们愉快!"
"呃,公子,咱们真的要与七师叔同行么?"待得宁昭然与诸葛无梵离开了,衡贺才敢问出口来,想象一下七师叔与他们同行,他就不禁寒芒在背,那他可真是没好日子过了。
月离风淡定如初,注视着窗外川流不息大街,他唇角上扬,"同行又何妨?"
"呃?"衡贺哽住,与尔蒋对视一眼,都没明白公子这突然的是要干嘛、明明俩人水火不相容,恨不得不在一个世界生存,呼吸同一样的空气都觉得脏;一个要同行,另一个居然也同意,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公子,您真的确定要和七师叔同行?"衡贺皱眉,苦着一张脸,公子倒是能忍了,可苦了他们了呀。
月离风斜睨了一眼衡贺,稍显细长的眼眸荡漾缕缕意味深刻的笑,"别担心,或许她并不想与我们同行,只不过一说罢了。"
衡贺云里雾里,尔蒋好似听懂了点点头,"或许公子猜的对,七师叔并不喜欢我们,甚至看两眼都嫌多...呃,只是说了给宁小姐听得。"尔蒋被衡贺瞪了一眼,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七师叔简直就拿公子当苍蝇,还同行,简直难以想象。
或许他们的猜测是有理有据的,但是,有时事情总是会与人的想象反方向发展,当翌日一早衡贺将停在酒楼后院的马车驾出来,当尔蒋搬着箱子从酒楼走出来,当二人忙活着将马车内铺垫好,将公子喜欢的雨前清露摆放在马车内的小桌上,当将点燃的松竹香扔到雕花的香炉中,正等着他们公子从楼上走下来时,一个青色的人影从楼上悠然而下,迈着随性潇洒的步子,一步步的走向他们。
衡贺尔蒋不由得都感觉后颈发凉,眼瞧着那笑的恍若清水芙蓉一般的女子走到他们面前,看着她抬手分别拍拍二人的肩头,还未等的他们俩因着她的拍打而感到惶恐之际,眼前一花,下一秒那人已然跳上了车辕,掀起垂坠的竹帘,大方的钻进了马车。
"唉,真舒服!"一声清魅的叹息自马车了传出来,衡贺打了个哆嗦,看着一旁同样忐忑的尔蒋,沉重的点点头,为接下来的日子默哀!
群山环绕,山水宜人,天空一碧如黛,如此天气最适宜出行。
宽阔的官道隐在群山之中,此路段即是主要官道亦是观赏美景之地,东南西北个个方向,入眼的皆是山清水秀花鸟宜人。
华贵的马车在山水间悠然前行,马儿不急,踢踢踏踏,好听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间。
驾车的是个模样清秀十三四岁的小童,模样精致大眼睛显得分外激灵。
与他们渐离渐远的是牡丹世界晋城,自从早上开始,衡贺的小心脏就开始紧张的跳动着,几次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切皆因那此时霸占了马车当祖宗的七师叔!
当公子看到七师叔没有独自离开而是霸占了他的马车之后,他的脸色也明显的冷了下来,衡贺尔蒋什么都没说,此时不是为别人担心的时候,最担心的还是他们俩,因为,只要有七师叔在的地方,他们就有的受苦了!
飘着淡淡松香味儿的车厢内,所有的陈设都是上乘的,靠着车厢门边摆着那盆黑牡丹,正是楚凉音赠给尔蒋的那盆,依旧开放的多姿多彩,看来尔蒋照顾的很好。
车厢当中一个精致小桌,桌上摆放着当季水果,紫砂茶壶,青铜熏香炉,一品一物皆为上品。
三面有设计的十分舒服的矮榻,宽度适宜,可坐可躺,上面铺着一层柔软顺滑的毯子,无论马车行走到怎样的路段,保证坐在车里的人不会感觉到颠簸!
此时此刻,就在马车悠然前行时,那一身青色长裙的女人独占对着车门的一方矮榻,整个人横躺在上面,因着距离有限双腿则斜搭在另一边的矮榻上,姿势随意,已然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低眉顺眼的尔蒋就坐在楚凉音搭乘着双脚的那一面矮榻,他整个人靠着车门的位置坐着,对面则是月离风,坐姿标准双目闭合,好似已经睡着了。
从晋城出来后,这整个马车就是这样的情况,尔蒋感觉都要喘不过气了,这压抑的气氛让他愈发的如坐针毡,蓦地身子一动,掀开精编的竹帘快速的钻出马车,与衡贺同坐在车辕上,迎着清风美景,这才感觉活过来!
衡贺扫了一眼从马车里钻出来的尔蒋,不用问,看他那放松的脸色就知道那里面不好呆,"喘不过气了?"他语气倒是有些悻悻,庆幸自己抓稳了这个驾车的活,以前不觉得好,现在觉得十分好!
尔蒋小心的长吐一口气,"还是外面好!"
衡贺轻笑一声,不无幸灾乐祸,听着里面一点音没有,他就能猜得到那里面是个什么气氛。
尔蒋不满的看了衡贺一眼,但是也没说什么,虽然看似那车里的两个人在睡觉,但是事实谁知道,没准都听着外面呢,他可不要说什么得罪人的话,下场可是很难想象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