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凉音抬起眼睛环顾了一圈,果然,都来了。
而且瞧这几个人的模样,貌似,邹玉应该把一切都说了。蒋竟岩脸色镇静,但是此时正在与月离风对视,无需语言,眼神即交流了一切。
月离风背对着楚凉音,她不知道月离风是怎样表态的,但是蒋竟岩那愈发难看的脸印证了楚凉音的猜测。
半晌,松山道人放下了手,看着楚凉音的脸色,开口道:"这寒毒如此诡异,为师不曾见过。"
楚凉音放下袖子,一边笑道:"是啊,都这么说。那些个名医,到现在也没研究明白,我这寒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语气轻松,好似难受的根本不是她一样。
松山道人动了动手中的拂尘,"待得午时,为师给你逼毒。寒毒伤身,不能长时间的停留在身体里。"松山道人对徒儿的关心可见一般,自要亲自出手。
楚凉音点点头,"那就麻烦师父了。"虽然由师父出手胜算较多,但是楚凉音心底里仍旧是忐忑,毕竟这玩意太邪门了。
"师妹,听说,你是为了救离风才中毒的。"蒋竟岩走过来,拍了拍楚凉音的肩膀,叹口气,她自幼性子就与常人不同,既然为了离风命都可以不要,似乎他再说什么也无用了。
楚凉音挑了挑眉稍,"我做了件好事,就让你们这么意外?"
蒋竟岩哽了哽,"自然意外,二师弟回山之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交待之后,我们就更意外了。"蒋竟岩话里有话,他这个做师父的居然一直都没看出来自己的徒弟和自己的师妹暗生情愫,难不成他真是老了?
楚凉音撇撇嘴,"你们要意外的还多着呢。"想必邹玉没有把云烈召和宁昭然的事情告诉他们,要是让他们知道了,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行了,竟岩,你师妹现在身体不适,有些事,以后再说。"松山道人开口,可见道人也是知道的了。但是眼前他更关心的是楚凉音的寒毒,而不是那些所谓的合不合乎伦理的事情。
楚凉音勾起唇角,稍显得意的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蒋竟岩,师父都发话了,你还要说什么?
午时十分,松山道人与楚凉音离开水榭,由小丫鬟带路,到这庄园中此时阳光最充足的净台。
松山道人身形飘逸,尽管白发白须,但是却一点不见老态,由他走路的步法说道人是青年人都有人信。
"凉音啊,你与离风的事竟岩都已经禀报给为师了。为师不想说人理伦常,不过,你认为你现在看的清么?"阳光充足,照射在道人的身上脸上,他更恍若马上要乘风而去。
楚凉音看着前路,停顿了两秒而后点点头,"至少我觉得值得。"
松山道人叹口气,"你与离风那孩子都有执念,从他用如此狠辣的手法对付了那齐云山的鞑巫族就能看出来,你们俩倒是合适。"
楚凉音微微低头唇角不由得染上一抹笑,"虽然他的做法可能让师父觉得不妥,但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做什么都可以理解。"她深知师父肯定会为那些生命惋叹,不禁为月离风说话。
松山道人微笑着看了楚凉音一眼,笑容慈祥而又宽容,"你长大了。"
楚凉音微微点头,蓦地,伸手挎住松山道人的手臂,如同小时候那般,只是她现在长高了。
"师父,看着我长大,您高兴么?"她从松山道人的脸上能看出他应该是不会反对她与月离风,但是仍旧需要确定。
松山道人执起拂尘在她的头顶拂过,拂尘扫过她的脑门,有点疼,"就算长大了,你这得了便宜卖乖的本性也不会改。"
楚凉音嘻嘻笑,挎着道人的手臂脚步轻松,唉,她心里的那道杠终于平了。
净台阳光充足,临水之上而建的一片赏景晒太阳的好地方。楚凉音与松山道人一前一后坐在石椅上,小丫鬟退避离开,这里只余师徒二人。
楚凉音深深的吸一口气,让自己的神经彻底放松,闭上眼睛,将她本身所有的排外力量收敛回去。
待得楚凉音调整好,松山道人将拂尘放在一边,双掌抬起,慢慢的放在楚凉音的后背上,手臂微微用力,一股无形之气瞬时打入楚凉音皮下。
她整个人顿时绷直,眼皮上一阵青气流窜,放在膝上的双手握紧,指甲深陷入肉里。
那股无形之气愈发猛烈的灌进楚凉音的身体,楚凉音握紧的手也越攥越紧,眼皮上流窜的青气愈发的快,炽烈的太阳下,唯独楚凉音周身寒气逼人,在后的松山道人亦是感觉的到,那贴在她后背上的双手下寒气流滚,足能冻僵人。
蓦地,楚凉音喉咙滚动,一丝猩红顺着她的嘴角渐渐溢出来,此时,她脸上青气萦绕,煞是骇人。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楚凉音的裙子上放置在膝上的手都滴上了血,松山道人旋即收手,而楚凉音整个人也瞬时从石椅上软软的滑下去。
一道白影恍若闪电在楚凉音的头要撞到地面之时稳准的托住她,月离风不知何时走到了净台,他一直在远处看着,见她倒下,猛然而至。
松山道人稍稍调理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被月离风抱在怀里的楚凉音,以及她嘴角的血,开口道:"寒毒虽逼出,但根本却仍旧盘桓在她体内。"这寒毒确实很邪门,就算现在逼出来了,过不了几日,肯定又会再次发散盘桓在她身体里。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办法治本。
月离风微微点头,"谢谢师公。"松山道人内功深厚都没有办法,月离风不禁心头如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