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王则一时诧异,随后看向身边的人儿,似乎这才意识到阎以凉所说的人是他的三夫人。
"阎捕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周王被小宁扶着,这老夫少妻,看似十分恩爱。
"周王您的三夫人,闺名小宁,曾是闰城苏家的丫头,苏家小姐苏蔻的贴身丫鬟。詹子文是苏蔻的未婚夫,他们二人相识长达十年之久,甚至,苟且**,谋财害命。"一字一句,阎以凉一直盯着小宁。但是,她一直神情淡定。
老周王半信半疑,看向小宁,她却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阎捕头,莫不是您搞错了吧?"看自己的夫人如此坦荡,老周王又倾向于她。
"是么?那可以和詹子文对质啊。没有他的供词,我会再来周王府么?刑部办案一向讲究证据,便是其中一项存疑,我们都不会轻举妄动。昨日,我们去了闰城,对苏家夫妇开棺验尸,詹子文在闰城就已全部承认了。小宁,你还有什么话说?"阎以凉的确是在虚夸,刑部办案,没有那么严谨。
小宁眯起眼睛,唇色也有些发白。
"阎捕头,姑爷他胆子小,或许是被吓着了,胡言乱语。"言外之意,是被阎以凉屈打成招的。
"是啊,詹子文胆子的确很小。看到了苏家夫妇不成模样的尸骨,吓得就厥了过去。不似小宁你这么胆大,怕是与那黑乎乎的尸体同睡一床,也不会害怕。但是,肯定会心头惴惴,毕竟他们头骨里的钉子,是你钉进去的。"这一点,完全靠猜测,詹子文将这些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闻言,小宁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后退一步,同时也松开了扶着老周王的手。
"咱们府衙走一趟吧。"给了李道一个眼神,李道立即领会,挥手,与手下捕快上前,扣住了小宁的双臂。
老周王已然傻了,眼看着小宁被带走,一直没有动作。
阎以凉与一直未说话的卫渊离开,刚走出大厅,便听到大管家的惊呼,"老爷。"
回头,只见老周王躺在地上,昏厥过去了。
没理会,阎以凉转头继续走,卫渊看着她的背影,随后也离开。
小宁被带走,一路上很平静,看起来好像就是认罪了一样。
街上的百姓都来看热闹,这周王府短短几天就被抓走两个人,实在是天大的热闹。
"看她的样子,似乎认罪了。"走在后,卫渊看了一眼身边的阎以凉,他的眸子如同星子,那上面覆盖的清冷已经莫名散去,消失不见。
"没准儿是在思考一会儿怎么狡辩呢。记得把詹子文带到后堂去,我倒是想看看,这两人在大难来临之时会不会各自飞。"詹子文一副誓死保护小宁的模样,被背叛,他就会崩溃,同时也会意识到自己有多蠢。
"你这招儿着实够损的,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眼看着自己所信任保护的人背叛自己,卫渊有一刹那感同身受。
"哼,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什么值得可怜的?"阎以凉冷哼,冷酷无情。
"在你眼里,究竟什么样的人是真正值得可怜的?"双手负后,卫渊的语气莫名变得清凉。
也不是听不出,阎以凉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卫渊心里似乎认为当时是她故意甩开的他,因为他生病又什么都不会是个累赘。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的破庙,可是,她的确是去给他找药去了。
但事情过去那么久,阎以凉也懒得解释,随便他怎么想,她不会刻意的去说明。
终于回了府衙,府尹早就等在了衙门,捕快押着小宁走进公堂,她站在原地,柔弱娇小,可怜的很。
有卫渊在,府尹不敢独坐公堂,站在一侧,等着卫渊指示。
然而,卫渊也没有任何的机会指示,阎以凉直接走到小宁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给你一个机会,将自己做过的事情如实的说一遍,你只有一次机会。"
小宁抬头,看向阎以凉,只是一刹那,她眼角泛泪花,"詹子文他竟如此污蔑于我,他毁了我的清白,如今还要将我也拖进牢房,实在可恶。"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小宁简直是声泪俱下。
阎以凉扬眉,她猜测的果然没错,这一路,她都在研究怎么狡辩。
"这么说,是詹子文先欺辱你在先?可是,这和杀了苏家夫妇又逼得苏蔻自缢身亡有什么关系呢?"阎以凉倒是想听听,这个女人还能胡诌到什么程度。
"阎捕头,王爷,大人,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寄人篱下,孤苦可怜。他欺负我,我又能做什么,只能忍气吞声。不料想,这事儿还是被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他们大发雷霆,对我用家法惩罚,老爷还要赶走他。因为这个,他怀恨于心,也觉得被赶走名声被毁,于以后也有损。于是乎,便一不做二不休的动了杀意。这一切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甚至我还曾劝过他不要杀人。"说着,小宁的身体开始颤抖,似乎只要有一阵风吹过来,她就会跌倒。
卫渊坐在公堂右侧的太师椅上喝茶,听着小宁的控诉,他慢慢的转眼看向公堂的后面,尽管看不见,但也听到了极其紊乱激动的呼吸声。
这出戏,果然比预想的要好看。本以为会上演一段旷世之恋,可到头来却是一场荒谬。
"那苏蔻又是怎么回事儿呢?这堕胎药,谁逼她喝的?"阎以凉扬眉,等着听答案。
"自然是詹子文,他要娶青瑶郡主,要攀龙附凤,小姐是个障碍,不除掉怎么行。我也是被他逼得嫁给了周王那个老头,就是为了帮他能成功娶到青瑶,要我在周王的耳边吹风帮他说好话。"眼泪成河,小宁最后直接坐在了地上,哭的气力不支。
阎以凉的唇少见的弯起一道弧度,她转身,看向卫渊,"王爷,你的人呢?"
卫渊看着她,似在学她一般的扬起唇角,"岳山,带人出来。"
话落,公堂之后,岳山拎着詹子文出现,小宁一见他,立即止住了哭,眼睛也睁的大大的。
詹子文死死地盯着小宁,虽是愤恨,可更多的是受伤。
将詹子文扔在小宁面前一米处,顺便在他肩头拍了下,詹子文喉咙一松。
两个人对视,小宁说不出什么,詹子文却是有千言万语不知该说哪一句。
公堂中,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俩,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却是让众人都意外。
詹子文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和小宁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放了她吧。"他昨日也是这般说,可是说的有气有力,今日却如死灰般。
"这个时候,你表演的深情和笑话没什么区别。苏蔻痴痴等你,甚至未婚先孕,最后堕胎自缢,不见你一丝怜悯。"阎以凉很想一脚踹在詹子文的脸上。
"我从未爱过她,在我心里,她只是妹妹。"詹子文看着小宁,有气无力的说出这句话,却听得小宁神情微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