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了。"血迹喷溅的四处都是,空气中也飘着血腥味儿,和着凉下来的初冬空气,这里荒凉阴冷又诡异。
阎以凉缓步上前,踩着干枯了的树叶,随着她一步步,发出刷拉拉的声响,踩入脚底的还有干涸的血迹。
"刚刚发生没多久,血才刚刚干了而已。卫渊,又有人死了。"阎以凉深吸口气,就在他们离开这短短的一个下午,又有人死了。
"唐棣仁在城里,咱们一直在看着他。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谁都有可能。"卫渊自然了然,不过心头没多少动摇,像阎以凉所说,死了也不可惜。
"看看这痕迹,我还是不知道会是什么兵器造成的。"以手指摸索着树皮上的痕迹,半月形,直接穿透了树皮直达里面。
"我也不知道。"走过去,卫渊也陷入迷茫,他也没见过。
"死的会是谁?不如现在猜测一下?"看了他一眼,光线微暗,他的脸看起来也几分朦胧。
"即便都死了,你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抬手,卫渊以食指碰了碰她的下颌,眼角眉梢氤氲着淡淡的笑意,和他的手指温度一样,都很暖。
眸子微动,阎以凉转过头去,恍似没感觉到他的手指,也没看到他的动作和他的笑。
"这么多的痕迹,可见凶手不止是在杀人,还是在戏耍玩弄。让他疯狂,让他流血,最后在绝望和挣扎中死去。"所以,从现在来看,这个凶手与杜门山庄有着极深的仇怨。
"泰成公主嚣张跋扈,她的几个儿子也不在话下,这么多年在柯城,说不准残害了多少人。只不过天高皇帝远,皇都没闻到一点风声。看来,需要去柯城官府一趟,查查这几年来,他们到底残害了多少人。"卫渊抬手撑在树干上,手掌下都是那半月形的痕迹。
"去皇都调查当年唐驸马案件的人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任何一个疑点都不能放过。
"明天下午吧。"卫渊轻声叹气,尽管线索很少,可是他却一点都不急。有的死人很值得同情,比如柳城的苏蔻;可是唐家那几个兄弟,真的不值得同情,死了反倒是做贡献了。
"走吧,顺着这血迹走,看看这次是否又被带回了山庄里。"前两次,唐定仁和唐添仁都被从山庄内的假山上扔了下来。这次,不知还会不会旧事重演。
返回,两人的步子不快不慢,天色彻底暗下来。
那血迹越来越少,但点点滴滴,一直到杜门山庄的一处院墙。
山庄的院墙很高,与宫中的宫墙差不多,两人抬眼看过去,那个凶手拎着或许已经咽气的死人,就从这儿跳进去的。
"听见了么?山庄里已经炸开锅了。"在这儿,阎以凉就依稀的听到了些动静。
"看来,尸体已经被发现了。"那个凶手,动作倒是很快。
"走。"脚下轻踮,阎以凉率先跳过院墙,待她落地,卫渊也在落在了她身边。
这是杜门山庄的西侧,这一片是供下人居住的地方,前面一排的房间,附近都是枯黄的杂草。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喧闹的地方走去,上了长廊,便瞧见了人。
"王爷,阎捕头,你们可算回来了。大事不好了,五公子、、、、五公子他死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厮跑过来,过于紧张,说话时极其激动。
眸子微闪,阎以凉与卫渊对视一眼,这在他们二人的猜测当中。
"还是从那座假山上摔下来的?"往那边走,阎以凉一边冷冷道。
"是是,吓死人了。"唐定仁和唐添仁死的时候都由其他人发现,而且是半夜,尸体被抬走,他们也没看到现场,甚至有的也没看到尸体是什么模样。
可是这个时辰,天色刚刚暗下来,那边一出事儿,山庄内的所有人都跑了过去。结果,那现场所有人都瞧见了。
不同于嘴上说说而已,实在是吓人。
"谁发现的尸体?"步履生风,阎以凉全身上下都散着冷气。
"是周琴师,他说他自由了,可以不用再被关在院子里了,然后就在山庄内散步,结果就碰到了。"小厮边说边摇头叹气,幸亏不是他发现的。
阎以凉与卫渊对视一眼,周琴师发现的尸体?隐约奇怪。
假山群,已经吵嚷的翻了天,小厮丫鬟提着灯笼,将这里照的灯火通明。有女人声嘶力竭的大哭声,震天一般。
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仰面朝天躺在那最高的假山下的唐少仁,他的衣服被割的恍若破布,而且浑身都是血。
泰成公主被银烛扶着站在不远处,她脸色煞白,看起来好像已经站不住了。
宁筱玥蹲在唐少仁的尸体旁边,正在验尸。
作为发现人的周琴师,则双手负后站在另外一侧,他还是那看透世间一切的模样,这世上恍若没有任何东西能进入他的眼中。
"王爷,阎捕头,你们回来了。"岳山等三人也在这里,他们一眼就看见了回来的两个人。
这边一出声,那边泰成公主就炸了毛,"你们俩,找凶手找凶手,现在凶手在哪里?我儿子啊,我又一个儿子死了。你们俩,你们俩给我儿偿命!"指着他们俩,泰成公主的手指都在发抖。满目凶相,声线尖利,恍若会随时冲过来撕了他们俩。
阎以凉扫了一眼没理会,卫渊也同样面色凉薄,和这初冬的气温一样冷。
"我的儿啊!"双腿站不稳,泰成公主恍似要昏厥过去。银烛扶着她,连声轻唤。
走过去,阎以凉看了一眼宁筱玥,随后将视线定在唐少仁的尸体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