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很圆。
医院里很静。
走廊上听不到脚步声,病房里只有挂种走针的声音。
忽然,下雨了。
这是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雨,雨点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玻璃上,烦躁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安静。
雾岛小羽睁开眼,他的额头上缠着绷带,安娜趴在床边,已然是睡着了。
纽约市中心医院。
"为什么又是这?"
"我和这家医院这么有缘吗?"刚从床上起来的雾岛小羽吐槽道。
挂钟上的时间是凌晨两点,窗外的夜色很深沉,医院周围还是比较安静的,没有嘟嘟嘟的汽车鸣笛声。
他有点奇怪,明明是晚上,他却可以看清挂钟上的时间。
"这就是.....吸血鬼的能力吗?"雾岛小羽舔了舔自己的两颗獠牙,如是说道。
他从床上下来,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没有惊动熟睡中的安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前辈看起来很累了,换做平常,即使是如此微小的声音也足够将这个女人惊醒。
"你要去哪,先生,你现在还不能出去。"值班的护士将他拦住。
"没什么,我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雾岛小羽说。
"不可以,先生,我不能让你出去,不要让我为难。"
"把出院证明给我。"
"什么?"
"我的名字,雾岛小羽,我签了出院证明就可以出去了吧,快给我!"
他的语气有些着急。
"对不起,出院证明不是早就开好的,而且现在是凌晨两点,这个时间病人必须休......."
雾岛小羽看着她,猩红的眸子狰狞而可怖。
"该死的吸血冲动!"
"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相信我,你不用按桌子下面的警铃,如果你查一查记录就会知道,我是这家医院的常客,不管是探病还是住院。"
护士吓得不敢出声,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吓人了,她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由,"医院的常客?"
雾岛小羽走了,护士竟然真的差了一下住院记录,这些东西不是秘密,大厅的电脑里就有。
离这次最近的一次是半个月前,
雾岛小羽,全身粉碎性骨折。
她继续往下看,
雾岛小羽,心脏中弹。
如果住院记录没错的话,这个男孩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先是全身粉碎骨折,然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康复了,出去之后心脏又中了弹,而且还救回来了?
护士不禁开始猜测,下一次他会以什么方式回来。
雨淋在雾岛小羽身上。
这些雨点并不能让吸血冲动平静,他现在很想找一个路人来上一口,但是无数的人擦肩而过,雾岛小羽能看到在他们皮肤下流动的血。
很脏。
是的,这些人的血很脏,他提不起任何兴趣。
也许饿急的人什么都吃,但是雾岛小羽偏偏没对普通人下手,心中有什么在指引着他,这大概就是吸血本能,他知道***美食,这些肮脏的血和他即将要得到的比起来简直差到不行。
即使是一个饥饿的人,他也不会放弃美食而去吃那些难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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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莉娅站在窗边。
不管是塞尔维亚还是纽约,对她来说都没有区别,她还是喜欢站在窗边发呆。
以前的日子虽说辛苦,但是家里起码有人在等她。
现在她住在希尔薇给她租的公寓里,希尔薇对她很好,比那个死鬼老爹好一万倍,但他还是喜欢以前的地方,喜欢那个积满酒瓶子和外卖盒的房子。
帝国大学和塞尔维亚的那所学校都一样,一到放学的时间操场上就会停满车,眼花缭乱的应急灯让人生厌,家长们在雨中打着伞,呼唤自己孩子的名字。
都一样。
塞尔维亚和纽约都一样。
即使她等再长的时间也没有人会来接她,有个男孩曾经问过她,她在等谁。
"我谁也没等,谁也不会来。"
迪莉娅当初是这样的回答的,她看着男孩有些慌乱的眼睛,在纽约会有人和她说话,也许这两个地方并不一样。
她没有注意到时间,一个人一旦开始发呆她就会渐渐的忽略时间,迪莉娅就是这种人,是后半夜还是早上,这些事都和他无关。
学校的大门被人推开了,这里不是医院,门卫不会在凌晨两点上班。
迪莉娅有点惊讶,她记得大门是上了锁的,这个男孩推开门铁门却和自己推开家门一样简单。
兴许他不怀好意,在这个时间进学校的无非就是小偷什么的,但是有哪个小偷会白痴到来偷学校?!有监控不说,这个地方真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推门的人正在向自己走过来,他的目的明确,好像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他在纽约没什么仇人,竟然有人敢她的主意,教室里的温度突然降低,如果那个男人敢靠近窗户就会在 0.3秒的时间里被冻成冰雕,然后迪莉娅回跑去二楼的监控室把证据抹掉。
那个男人竟然真的冲她来了,双目血红,嘴角还有口水。
这是什么啊?
吃了药的流氓吗?
迪莉娅一阵恶心,寒冰在他手上凝结。
男人走近了,比猩红的眼睛更醒目的就是白色的头发,他看起来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这可能还是个孩子。
在迪莉娅认识的人里,白色头发的就只有一个,身高一米六,想都不用想,一定就是雾岛小羽。
"你怎么来了?"
迪莉娅拉开窗,想要迎接他,谁知道雾岛小羽立马像发了疯一样的扑上来。
"喂!你干什么?!"
迪莉娅被他扑倒在地,雾岛小羽身上很烫,血液里好像有火焰在燃烧,这和她冰凉的体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离近了她才看清这个男孩,病态而苍白的体肤,尖长的獠牙裸露在外。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宛如突然解出方程一般恍然大悟。
吸血鬼。
所以.......
她这是被看上了?!
不等她多做思考,獠牙已经注入脖颈,疼痛袭来,紧接着就是麻痹感,身体逐渐失去力气,她抱着雾岛小羽的头,想把男孩推开,但是血液流失的太快了,数息的功夫她就失去了力气。
女孩闭着眼,这种感觉很不好,身体在麻痹和半麻痹之间,眼皮逐渐变沉,完全使不上力气。
反观雾岛小羽,他倒是很舒服,喉咙在不断滚动,像是在品尝什么甘甜的美酒。
"有这么好喝吗?"
这是女孩失去意识之前的唯一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