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你别冲动,有事慢慢商量,冤有头债有主,我是无辜的呀。”徐良一手护裤裆,一手护胸膛,紧张后退。
他怀疑红裳是不是被燕小乙和赵小六下药了。
那两个无良家伙手里的东西可不简单呐,连让杨晴头疼不已的神秘山贼都干翻。
“你在说什么!”红裳冰冷的声音传来,让徐良又是一阵哆嗦。
他急忙在心中默念,别哆嗦,别哆嗦,再哆嗦就贞操不保了。
“红裳姑娘,女侠,仙女,能不能借其他东西呀,这命根子,我只有一条……”
砰!
徐良话没说完,整个人就飞起,狠狠地撞到墙壁上。
“流氓!”红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徐良怒了,谁流氓呀,平白无故要借人命根子一用,还反过来骂流氓,妖精就了不起啊,妖精就能随意强迫别人干这种事的吗?
天理何在!
誓死不从!
“……你杀了我吧,我不从!”他背靠墙壁坐着,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就是……两手护着裤裆,有点跳戏。
啪啪!
红裳挥袖,隔空扇了徐良两嘴巴子,自己却脸色铁青。
“打死我也不从,我是有原则的人。”徐良硬气地挺着胸膛,夹紧两条腿。
真是无耻之徒!
红裳的目光能杀人,怒喝道:“够了,你给我闭嘴!”
她忽然发现,似乎严重低估了这王八蛋的无耻,这,这都什么玩意呀,人族的脑子里都净装着这些龌蹉东西?
徐良抿着嘴,一副我要贞操不要命的架势。
他其实很纳闷,前后不见红裳也就半个月,这死妖精吃了灵丹妙药吗,修为精进这么恐怖,连赤芒剑都威胁不了。
记得红裳刚从池底脱困那会,很忌惮赤芒剑的,这段时间死妖精经历了什么。
要不,从了?
话说长相身材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啊,而且,据说妖精在那方面都是高手,能让人欲仙欲死……
可是,万一中招,生出来一个半人半妖的东西怎么办?那可就真的成了……徐良不敢继续想下去。
以后下去见到祖宗,怎么解释?老徐家出了新物种?那肯定被祖宗群殴了喂。
红裳注意到徐良脸上变换的神色,大致能猜测到这无耻之徒在想些什么,顿时怒上加怒,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算了。
可是她现在偏偏很需要徐良的帮忙。
于是,她深深呼吸,吞了几口天地灵气,稳住澎湃的心潮后,沉声道:“我说的是赤芒剑!”
闻言,徐良整个人又木了。
赤芒剑?不是小弟弟?
我去,那你明说呀,非要说什么命根子,学人家绕什么弯子,故弄玄虚!
“……我还以为你要,那,那啥我呢,呃,额呵呵呵,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呀。”徐良很尴尬地干笑,白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赤芒剑,你不知道死多少回了。”红裳冷冷地道,言外之意,就是说,赤芒剑才是徐良的命根子。
“是是是。”徐良不敢顶嘴,再刺激下去,红裳估计要恼羞成怒,真的灭了他。
看红裳的强硬架势,剑肯定是要借的了,只是怎么借是个问题,自从赤芒剑进入他的泥丸宫后,仿佛认主了一样,除他之外的人,指挥不动。
而且,真如红裳所说,赤芒剑对他来说,的确是命根子,要外借的话,不得不谨慎小心。
红裳显然是知道这个问题的,此时开口道:“稍后你听我命令行事,出去杀一个人。”
就这么简单?
徐良皱眉,忽然想起红裳刚才说这里是杨府的柴房,整颗心瞬间提到嗓眼处,小心翼翼地问:“杀谁?”
如果是杀杨晴,他绝对不干。
红裳瞟了他一眼,带着轻蔑,道:“总之不是你家那位小情人。”
什么话呀这是,小爷只是杨府里的一个家丁!
之前草鞋少女就来了一句“你家那位”,现在这个死妖精更夸张,直接加上“小情人”,如果被杨晴听到,徐良的好日子估计就到头了。
“诶,别乱说呀。”徐良紧张地辩驳了一句,继续打听红裳要杀的人是谁。
红裳寒声道:“萧家的一个老不死。”
萧家?
难道是河洛城里三大氏族之一的那个萧家?
徐良心里一紧,想到了更多,真的有人要来杀杨晴!
他猛地盯着红裳,神色凝重,问:“是不是有人要来端掉杨府?来了多少人?”
红裳冷笑道:“怎么,你一个小小家丁,自身都难保了,还有闲心理会这个?”
徐良沉声道:“这是我的事。”
“忠心让人感动呀。”红裳阴阳怪气,漫不经心地道:“据我所知,眼下杨府里至少蛰伏着四人,至于外头,那就更多了。”
徐良大惊,要去提醒杨晴。
红裳拦下他,讥笑道:“就凭你?出去了也是送死。而且,你不要太小看了你家那位小情人,她可能耐着呢。再不济,这杨府也不是谁都可以来撒野的地方。”
徐良一听,蒙了一下。
……
内院花园,春秋亭里,身穿一袭雪白衣裙的杨晴凭栏独坐。
今夜的月很圆,皎洁的月光洒下,让整座花园都披上了一层薄纱。
荷花池的水面上,有银光点点。
突然,夜空里有星光闪了一下,刹那间,其周围的其他星光和月光都暗淡了下去。
杨晴抬眸,不是看向夜空,而是看向荷花池的水面。
随着她这一抬眸,杨府里至少有四处屋檐亮了起来,在电光火石之间各射出一道尽芒,庄严肃穆,带着佛门香火气,没入夜空中。
嘭!
第一道声音出现在杨府东北角的一栋楼阁顶上。
仿佛两粒火星冲撞,凶猛炸裂。
整栋楼阁都为之一晃,瓦砾嗍嗍响。
在那星火之中,显露出一道高大的身影,闪烁着往远处遁去。
叮!
第二道声音在正堂内响起,空荡的横梁上面凭空出现了一杆银枪,枪头上寒光闪闪。
随后,银枪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弧,破空而去。
哧!
第三道声音在西南角的墙头上传来。
那里漆黑一片,不见光,不见影,但是坐在春秋亭里的杨晴却动了,抬手打出一物,锋芒割裂了黑暗,沿途的虚空仿佛燃烧起来,从春秋亭一路延伸到墙外。
吼!
墙外的黑里响起一个愤怒的声音,却有转瞬即逝,眨眼沉寂下去。
没有第四道声音。
但是,春秋亭上方,却出现了一道星光,是的,那就是一道星光,如流水般泻下,洒在春秋亭上。
杨晴终于如临大敌,绝美的脸上一片凝重。
她向外面冲去,动用了全部的力量,但还是慢了一步,整座春秋亭被那一道星光笼罩住,犹如封锁。
她的眼眸里,露出惊惶之色,但是倔强地压抑着。
笼罩着春秋亭的星光里,散发出得意、讥讽与轻蔑的情绪。
一道模糊的人影在春秋亭外渐渐凝实,一步步踏进亭中。
没有废话,直接伸出一根手指,点向杨晴的眉心。
“珠瓷从此再不属于杨家。”
直到手指触碰到杨晴的眉心,此人才开口说出第一句话,这是一种胜券在握的胜利者姿态。
可是,也就是在这刹那,杨晴眼眸里的神色变了,惊惶消失,变成了浓浓的嘲讽和戏谑,“是么,我看未必。”
在她开口的时候,整座春秋亭就亮了起来,绽放出来的光芒比白天的太阳刺眼,照耀得整个内院花园如同白昼。
点向杨晴眉心的那根手指挺住了,确切地说,是凝固住,紧接着,崩碎,而且是从这根手指开始,一直蔓延到整个躯体。
这种一种恐怖的瓦解。
噗的一声,杨晴面前的人影化为灰烬,随着春秋亭上的光芒敛去,带着秋凉的夜风吹拂过来,随风飘散。
杨晴对此视而不见,目光投向春秋亭外,落在那座连通着内院花园与外院杂物房的月门里。
“你最早来,蛰伏最久,看的最多,还不打算现身么?”杨晴面无表情地道。
月门里,秋风扫地。
一条佝偻着的身影缓缓出现,却没有跨过月门进入内院,依然停留在外院地界,藏身在黑暗中。
“若非亲眼所见,恐怕无人知晓杨府的护院大阵中枢会是这座小小的亭子。”佝偻的身影开口,声音苍老而干涩,透着沉沉死气,顿了顿,加了一句,“杨惊龙是个人物。”
杨晴迟疑了一下,才用冷冽的声音说道:“原来是你啊,看来,当年杨府事变,也有你们萧家一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