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的到来,真的让杨晴很高兴,一连几日,脸上都挂着笑容,心情极好。
两人情同姐弟,每日形影不离,读书论道,喝茶话家常。
徐良的家丁生活也难得清闲下来,每日早晨去书房打扫整理书籍,等杨晴来了就当陪读,午饭过后,杨晴会去找小和尚听佛,之后两人就开始“姐弟的悠闲时光”。
所以,每日的午饭过后,徐良就躲回自己的房间里,站桩练拳。
自从那一夜他疑是吃了那块石头,身上冒出酷似火焰的气体后,他就莫名其妙地掌握了三尸憾天功的形与神,可以修炼第一尸的拳炼体魄。
一开始,他只能练拳二三十下,数日后,他坚持到了四十拳。如今,他已经能站桩打出五十拳。体魄明显有所增强,不再像以往那样孱弱了。
期间,他发现了一个古怪之处,那就是每次站桩练拳时,他的血液里都会多出三条色线,一条是水银色,一条是赤焰色,一条是暗黑色。
这三条色线虽细,与他自身的血液相比,不足万分之一,但是散发出的气息和能量却要远远超过他自身的血气。
并且,随着他结束站桩练拳,赤焰色线与暗黑色线就会隐去,消失无踪,唯独那条水银色线始终存在。
徐良能够确定,水银色线应该就是融入他血液里的那层水银般的液体所化,暗黑色线可能与疑是被他在梦中糊里糊涂吃掉的那块石头有关。
只有那条赤焰色线让他没有丝毫头绪,不知来自何处。
时间匆匆,一晃眼就是十日。
徐良站桩练拳,已经能够坚持到一百二十下。不过,他觉得还是有所欠缺,因为收拳时,气息明显急促,不够平缓,说明未能做到收放自如。
他决定,等他坚持到两百拳,并且能够做到收放自如时,就可以稳定下来,以那样的固定节奏练拳了。
十日来,杨晴和小和尚也早已感受够重逢的温情,开始回归各自的生活状态。
杨晴频频外出,有时候一去就是一整天,不知在忙什么。
小和尚则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都在内院花园里,打坐诵经,日常起居跟山中苦修的老僧一样。
徐良发现,最近杨府里的气氛很怪,似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紧张感,像是有大事要发生。除了他和小和尚外,杨府所有人都参与了进去,正在紧锣密鼓,暗中布置。
管家李富贵、账房先生刘赞、护院教头孔武,就连那个总爱跟他过不去的小心眼婢女绿梅,平日里也少见人影。
事出异常必有妖!
徐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草草结束练拳,准备去找小和尚打听情况,那小子这段时间一直跟杨晴形影不离,肯定知道内情。
结果,他刚拉开门,就看到了绿梅。
真是白天不说人,晚上不念鬼!
徐良心里暗想着,抬脚就走出去,对绿梅笑笑道:“这么巧呀,有事?”
绿梅跟徐良天生不对头,两人命里犯冲,此时从鼻腔里逼出一个重音,面无表情的道:“日子过得挺悠闲的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杨府的主人呢。”
徐良神色自若,他知道绿梅并没有恶意,之所以说这样诛心的话,只是嘴闲,见到他徐良不酸讽几句会觉得不舒服,此时便没有理会挑衅,只拿尾指去掏耳朵。
绿梅见到徐良不受挑衅,又是重重的哼了一声,用鼻孔去跟徐良说话,“小姐找你,速去大门处。”
说完,转身就走,没有过多废话。
徐良皱眉,母老虎要出门?
他还想着去找小和尚打听情况呢,没想到母老虎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于是,他尾随着绿梅离开西栅仆舍,中途,绿梅转入内院花园,没有跟他一同出去。
徐良走过中庭,到了前厅大堂,离大门处还隔着一个前院呢,就听到了外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本姑娘不想跟你废话,姓徐的到底在不在?”
王八蛋,这是翠花的声音,那个草鞋少女真的找上门来了!
徐良脚下一顿,就要开溜,结果被站在门槛前的杨晴听到动静,此时回头冷冷朝他看来。
他暗骂倒霉,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杨府大门外,草鞋少女站在一尊石狮子旁,此时见到徐良出现,顿时叫道:“姓徐的,你终于肯出现了,不继续当缩头乌龟了吗?躲在女人背后,贪生怕死,算什么男人!”
街道上人来人往,此前因为草鞋少女以及杨晴的出现,就已经引人注目,一个是敢来杨府门前骂街的外乡少女,一个是姿色倾城的本地美人,看点十足。
此时听到草鞋少女指骂徐良,围观的人群里顿时爆起哗声。
“那个姓徐的小子是谁?不会是杨府大小姐的男人吧!”不知道徐良的人惊呼。
“老哥,别瞎说,那是杨府的一个家丁,很受杨府大小姐重用。”有知情人士透露内情。
“那位小姑娘又是谁,竟敢来杨府闹事,后生可畏呀。”有人感叹,好奇草鞋少女的来历。
“看样子,杨府大小姐并不认识那位小姑娘,应该是那姓徐的家丁招惹回来的麻烦。”有旁观者清,看出来一些眉目。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只管看热闹,哪里有心思去管谁对谁错的问题。
总之,随着徐良的出现,草鞋少女的一顿劈头盖脸指骂,杨府门前一片闹哄哄,跟坊市里做买卖的一样。
杨晴皱起眉头,脸色阴沉下来,冷冷地盯着徐良,目光如刀。
徐良腹诽,这关我什么事?
不过,他也是不希望草鞋少女继续在这里闹事,便开口道:“翠花姑娘可能是对小人有什么误会,远来是客,翠花姑娘请进府里,有事好好说。”
草鞋少女冷笑道:“这里的门槛太高,本姑娘的草鞋跨不过去。”
人群里传出嬉笑,有人称赞草鞋少女一语双关。
徐良感觉到旁边杨晴的目光越加寒冷了,心里也来了气,对草鞋少女沉声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在这里闹事,嫌命长了吗?”
草鞋少女讥笑,把玩着手里的镰刀,道:“尽管来试试,本姑娘这把镰刀好久没割人头,刀口都快生锈了。”
徐良正想搬出杨府来,结果耳边就响起杨晴冰冷的声音,“你招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天杀的,这主子关键时候也靠不住。
没办法了,他只能暂时吞下这口恶气,选择服软,打算息事宁人。总不能跳出去跟草鞋少女干架吧,而且他也未必打得过。
结果,草鞋少女狮子大开口,索要千两黄金。
“凭什么?”徐良愤怒,这野丫头是在打劫呀!
“凭这个!”草鞋少女朝徐良晃了晃手里的镰刀,冷笑道:“你的人头,本来就属于我的,如今我暂时让你保留着,你还想不给钱?”
“光天化日之下,你持器行凶,如今又要讹人钱财,我要报官,就不信没人治的了你!”徐良气得七窍生烟,这野丫头太欺负人!
管家李富贵不是说段明诚是河洛城的代督治吗,他要去找段明诚,状告这个目无王法的野丫头。
人群里,有一道身影闪闪烁烁,往后退去,迅速离开这条街,直至拐入一条巷子后,此人才停下来,自顾自地摇头苦笑,轻声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
阳光下,青衫飘逸,文人气息十足。
这位读书人,赫然便是六斗举人,段明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