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堂未来的天下第一杀手,却对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出手,未免太掉价了!”徐良做垂死挣扎,想要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这个死心眼的野丫头。
这野丫头骄傲得几乎要上天,肯定不容许自己的荣耀之路有丝毫受损的,攻其骄傲,便是攻其弱点。
果然,草鞋少女一听徐良的话,顿时停下所有的动作,皱眉道:“怎么说?”
徐良一听有戏,顿时精神抖擞,开启了忽悠本能,道:“姑娘是谁?未来的天下第一杀手,注定要闪耀世间!我是谁?别人屋檐下为奴的一介布衣,再怎么努力,也不过是一抔黃土!与姑娘的光辉相比起来,我就是一颗老鼠屎,试问,在姑娘的荣耀之路上,岂能容忍一颗老鼠屎的存在呢?像我这样的无名小卒,是不配成为姑娘的刀下鬼的,姑娘的手上若沾了我的血,绝对是一个侮辱!所以,我觉得姑娘还是把我当成一个屁,给放了吧!”
草鞋少女听得很认真,最后点点头道:“嗯,听起来倒是挺有道理的,只是……”
话说一半,吊人胃口,她是故意的。
徐良小心翼翼地问:“只是什么?”
草鞋少女嘿嘿一笑,道:“只是每个大人物在成名的路上,总会不经意踩死几只不起眼的蚂蚁,所以,杀了你,并不会影响到我的辉煌人生。”
徐良心里犯堵,跟吃了老鼠屎一样难受。
“管家救命!救命啊!”他大声疾呼,心想李富贵这戏也看久了,总该出手了吧,结果他一回头,发现李富贵仍然杵在那里,丝毫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甚至都没往他这里看一眼。
我靠!这老鬼是要借刀杀人?!
他心想求人不如求己,打算喂草鞋少女吃一道剑气,蓦地,草鞋少女冷叱一声,如临大敌般,提着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向房顶。
嗤!
两人原来停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洞,像是被利器戳进去一样。
嗡的一声,急促且尖锐的破空音突然响起。
草鞋少女提着徐良刚落到房顶,脚下还没站稳,右肩处就被利器打中,冒出一片血雾,恐怖的冲击力震得她浑身摇晃。
徐良受到波及,从房顶上滚落下去,摔在巷子里。
他的痛呼声还没出口,就看到李富贵发足狂奔,朝他这边冲了过来。
这一刹那,他心里在想,管家还是关心我的嘛,这不,看我摔得这么惨,正拼命跑过来救我呢。
然而,他下一刻就骂娘了,心里问候李富贵祖宗十八代。
只见李富贵在他面前猛然顿足,而后冲天而起,扬起的尘土扑了他一脸!
最要命的还在后头,一口明晃晃的飞剑出现,距离他的面门不足一尺!
妈的,敢情李富贵刚才这么拼命跑不是为了救他,而是在逃躲这一口飞剑,而且二姥爷他奶奶的,现在他要成为李富贵的替死鬼!
他恨呐,此刻想吃了李富贵的心思都有了!
生死一线间,他眉心处发光,一道剑气射出,斩在那口飞剑上。
嚓的一声,那口飞剑断为两截,带着惊人的余劲落下,在地面上打出两个两指宽的深孔。
徐良也不管这一幕有没有人看见了,爬起来拔腿就跑。
但是,他才跑出去几步,房顶上就跳下一条身影,堵住了他的去路。
这是一个蒙面灰衣人,中等身材,左肋下有一道恐怖伤口,鲜血淋漓,不少骨头都断了,似是被人砍了一刀,差点将他腰斩。
徐良紧张起来,精神高度集中,随时准备催动短剑赤芒。
哒!
又有人从房顶上跳下,落在他身后不远处。
他急忙回头看去,发现是草鞋少女,这个叫翠花的野丫头也受了伤,右肩膀上全是血,整条手臂仿佛废掉,软绵绵地垂着,在她的左腿上还有一个血洞,那里血肉模糊,看样子是被飞剑所伤。
徐良往前不是,往后也不是,左右为难,一张脸愁成了老苦瓜,只得在心里暗骂:“李富贵那个老鬼,临阵脱逃,简直是自私自利的老王八蛋!没义气!”
突然,房顶上传来剧烈的打斗声音,沉闷如雷,震得人心里发慌。
轰隆隆!
那两人从房顶上打到房屋里,又从屋里撞破一面墙,出现在巷子里,彻底将那座房子夷为平地。
幸好巷子里的住户在早些时候见到草鞋少女对李富贵出手时就逃了出去,站在巷口外的街道上看热闹,此时并没有人遭受池鱼之殃。
只有被毁了房子的主人家痛心疾首,瘫坐在地,以泪洗面,仿佛晴天霹雳。
咚!
又是一记恐怖对轰后,那两人分开,各自退后。
徐良这才看清楚,其中一人竟是李富贵。
此时李富贵立身在离草鞋少女不远的墙头上,身上血迹斑斑,原本就有些血气不好的脸色更加苍白,但是目光却十分凌厉闪亮,似是战意高昂,盯着他的对手。
那个人同样身穿灰衣,以黑布蒙面,隐藏了真实面目,显然是不想暴露身份。
此人的前胸和后背处,都有血色拳印,应该是李富贵留下的。
能够与李富贵血战而不落下风,足以证明他的一身武道实力非凡,至少是宗师七品!
“你们是谁?竟敢暗杀本姑娘,你们死定了!”草鞋少女杀气凌人,即使身负重伤,依然充满战意,像是悍不畏死的斗士。
两个蒙面灰衣人沉默着,没有回应。
“此方天地未开,你们就如此迫不及待?”墙头上的李富贵忽然开口,声音寒冷,透着杀意,“不管你们是谁,已经坏了规矩,自有人去杀你们。”
显然,两个蒙面灰衣人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个蒙面灰衣剑修冷哼道:“你们死了,谁还知道我们坏了规矩?”
他的同伴,那个蒙面灰衣武道宗师点头,显然是有同样的打算,杀人灭口!
草鞋少女冷笑,道:“就凭你们?本姑娘一个人杀你们全部!”
李富贵没有说话,但是身上的战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徐良觉得自己有必要说句话,他站在两伙人中间,一旦开打,第一个倒霉的必然是他。
于是,他硬着头皮,干笑道:“各位英雄好汉以及女侠,那个,请容小弟一言,呵呵,大家都是斯文人,打打杀杀的,太有**份了,不如咱们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到醉音楼把酒言欢,品茶交友,小弟与醉音楼的头牌小茵姑娘有几分交情,到时请小茵姑娘抚琴一曲,岂不妙哉?”
“徐良,你想死吗?”草鞋少女冷喝道。
“有话好好说嘛。”徐良陪笑脸。
“你闭嘴!滚一边去,待会我再收拾你!”草鞋少女呵斥,握着镰刀的手动了动,很想在徐良的脖子上来一下。
徐良等的就是这句话,转头对堵住去路的那个蒙面灰衣剑修道:“这位英雄,你也听到了,是她让我滚的,麻烦你借过一下,让我出去外面等死,可好?”
“你太啰嗦,话太多的人,都活不长。”
蒙面灰衣剑修冷冷地说着,话音刚落,其衣袖里就射出一道寒芒,瞬间划破虚空,掠向徐良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