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谈话后,雷恩把杰洛特和阿莉带回诺丁城,将他们安置在上城区一幢房屋内。
杰洛特打算加入城卫军,阿莉则在学城学习烘焙,她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烘焙台,等她成为面包师时,杰洛特也该完成训练,成为一名士兵。
到时,他们两人赚取的纸币足够让他们的孩子吃着面包、喝着牛奶长大。
雷恩对加拉赫嘱咐了几句,令其为杰洛特和阿莉的生活提供保障,之后便不再关注,因为杰洛特已失去作为实验工具的利用价值。
考虑到前往萨托城必须横穿亡灵领地,雷恩取出他在莱珈城购买的法术书,开始学习亡灵系的基础法术。
另一方面,经过多人测试验证强化药剂的效果后,他批量炼制强化药剂交给安娜。
安娜用一部分强化药剂从城内贵族手中换取了一笔财富,然后用这笔财富和剩余的强化药剂招募并武装城卫军中的精锐士兵。
在领主兼大学士加拉赫的全力配合下,一支名为“狮牙营”的精英部队很快便初具雏形。
雷恩懂得一些管理士兵的浅显理论,比如“统治者应该同时展示皮鞭与蜂蜜”、“恩威并施是收编俘虏的必要手段”,但他从未学习如何管理、指挥一支军队,那不是贵族私生子或法师学徒应当掌握的技能,所以他将狮牙营的指挥权交给了安娜。
安娜的兄长与父亲都曾是城卫军指挥官,她自幼耳濡目染,对于统御士兵的权术手段了如指掌。
她本就是位聪明机智的姑娘,不仅有赫仑王朝白银骑士的血统,还有雷恩的扶持和加拉赫的帮助,再加上尼娅的威慑力,她只是略施手段便打消了士兵对女性指挥官的歧视和抵触。
三个月后,安娜在收割季率领狮牙营出城,在尼娅、亨特及其余几位猎魔人的帮助下剿灭诺丁城周边区域内的恶魔,保护耕民收割粮食并运送回城。
今年粮食产量大幅提升,学城在收割开始的第二天就告知城内民众,这个冬天不会再有人饿死。
看见一车又一车金黄色的高秆麦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驶入城内,大街小巷都洋溢着欢声笑语,唯独狮牙营军帐内气氛凝重。
按照惯例,粮食回城后就要准备过冬,这本该是士兵休养的时段,可指挥官却下令备战。
丰收节的狂欢过后,狮牙营近百名士兵于南城门集结,接受检阅。
训练士兵没有捷径,只有从小接受骑术、射术与剑术训练,经过几年乃至十几年的学习,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
因此,狮牙营每位士兵都从城卫军中选拔,而诺丁城资源有限,仅能挑选出九十二名可堪一用的士兵。
好在雷恩此行目的并非攻城拔寨,而是要突破由亡灵领地构建的封锁线,抵达水手之城,所以不需要为数众多的军队。
“列队——”
“转向——”
“行礼——”
安娜高声下令,她在服用六瓶力量药剂和八瓶营养药剂后,力量和体质属性已接近一级战斗职业者水平,不再是先前那般瘦削无力的孱弱模样。
雷恩立于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看着狮牙营士兵在安娜的指挥下列队行礼,不禁满意点头。
强化药剂只能提升士兵的属性,并不能让他们学会遵守纪律,安娜能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里掌控这些士兵,可见她是天生的将领。
“不愧是莱斯特家的姑娘。”加拉赫站在雷恩身旁,真诚夸赞,接着望了眼城外的农田,有些担忧地说,“大人,冬日不宜行军,不如等到播种季?”
雷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劝。
眼下时节尚未入冬,且耕民刚收割完粮食,此时粮食充足,气候适宜,正是前往萨托城的最佳时机,诺丁城的战马虽不如座狼,但要在入冬前抵达目的地并非难事。
狮牙营队列前方,安娜手握缰绳,对她的士兵们说道:“我想你们一定很疑惑,为什么狮牙营没有属于自己的旗帜?在揭晓答案之前,我要先给你们讲述一段历史。”
尽管心中充满疑惑,士兵们却没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像雕塑般伫立,只是目光在安娜与城墙上的加拉赫之间来回转移。
“我知道,你们认为人类永远不可能战胜亡灵和恶魔,虽然这些天我们已经剿灭许多恶魔,但其中大部分功劳属于猎魔人,假如没有猎魔人,人类绝不可能与恶魔对抗,你们是这么想的,因为你们的教官是这么说的,对吗?”
“事实并非如此,三百年前,乌查要塞岌岌可危,赫仑的骑士在狮心王的率领下奔赴前线,用枪炮与血肉将敌军阻挡在要塞之外,亡灵和恶魔一次又一次向要塞发起冲击,而白狮旗高高飘扬,屹立不倒!”
“乌查要塞的胜利使人类联军汇聚于白狮旗下,使万民意志汇聚于白狮旗下,此后狮心王剑锋所向,白狮军团百战百胜!”
“然而,远征中土与亡灵大军决战时,狮心王遭遇背叛,白狮军团深陷重围,孤立无援,万千将士血洒疆场,尸骨无存。”
“自那以后,赫仑王朝倾覆,人类一败涂地,幸存者溃逃至西海岸,苟延残喘。”
“你们可能不熟悉这段历史,因为无人愿意讲述,是的,没有人愿意记起我们的祖先是逃兵,是懦夫。”
“但你们必须铭记,亡灵和恶魔并非不可战胜,至少有一个人曾经战胜牠们!”
“你们听过那个传说吗?狮心王归来的传说。”
“终有一日,狮心王将会归来。到他归来的那一日,骑士们将在号角声中重聚于白狮旗下,到他归来的那一日,长枪如林,炮火如雨,荣光普照大地,驱散一切邪恶!”
“你们记得我的身份吗?我是安娜·莱斯特,我是白银骑士的后裔,我是狮心王之墓的守墓人,我曾披上黑衣,以先祖的荣耀起誓,我将在墓中守望终生,直至狮心王归来。”
“我不会违背誓言,不会玷污祖先的名誉,但我离开了狮心王之墓,你们知道为什么?”
“因为传说是真的。”
“抬头吧,仰望吧,我们的旗帜在那儿!”
安娜指向上方,城墙上,雷恩亲自举起白狮旗。
白狮旗迎风飘扬,安娜仰视雷恩,满怀期待。
她以为接下来会有一场激动人心的演讲,然而雷恩只说了两个字。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