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毫无意义,汉谟拉比。”萨洛蒙被禁卫军、姐妹会、火狱骑士以及各国代表簇拥着走出了联合国总部大楼,珀加索斯化为光点从现实层面上消失,只有不断释放热量的菲尼克斯陪伴着他。经过之前的战斗,反浩克装甲的碎块、燃烧的残骸、滴落的机油以及破碎的玻璃填满了广场,被焊芯弹头与聚变武器熔化出一个大洞的维罗妮卡监狱系统依旧矗立在那里,钢铁军团被爆弹击碎的部位遍地都是,每一缕空气里都饱含了战争的气息。这个世界上从未有人将战争带到美国本土,现在这个记录被打破了,他们理应感到恐惧,理应重拾谦虚,理应看清政客们给予他们的谎言、并鼓起勇气为了公义与人类种族而战。
当然,他并未寄希望于一次战争机器巡游就能够唤醒他们被愚昧浸泡了上百年的意识,清洗腐臭需要时间与鲜血,需要彻彻底底的刮骨疗毒,拉托维尼亚与不朽之城暂时没有力量投入到北美洲进行全面清洗,本土再加上中东与西非的经营就几乎消耗光了现有的行政人员。从战乱地区掳掠来的人口并不能完成这种精细的工作,许多人即便在安装了思维插件之后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想法,甚至还有一些人将自己视作奴隶,即便不朽之城给予了他们食物、医疗与教育,他们仍然将自己视为奴隶,因为他们过去的生活远比现在糟糕得多。
“如果我愿意,我可以在生命的任何时间段用千百种手段让所有人对我永远保持赞美,因为我是人类进化的终点,我是生命形态与灵魂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完美,世间不可能有任何生命能够超越我。但这些同样毫无意义,我从未将任何人类国家视为敌人,也从不因为他们俯首称臣感到欣喜。”
“他们理应对你俯首,吾主。”汉谟拉比不解地问道,“我想不出他们不这么做的理由,任何有头脑的人都能看出您的事业是在拯救人类。”
“我之所以创造你、创造拉托维尼亚是因为……”原本能让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只在汉谟拉比的脑海中响起,在其他人眼中,永远是目光焦点的君主突然沉默了下来。与此同时,某些模湖的记忆被塞进了汉谟拉比的脑海,他十分自然地接受了那常人大脑无法处理的庞大信息量。那是一种意象而非真实发生的场景,是君主向他表达的语言的具象化。在银河系边缘一颗遥远的星球上,他的君主探明了自身的本质并且接受了它,汉谟拉比从另一个角度亲眼见证那段艰难的精神旅程。
“……是因为人类需要指引、人类需要法律甚至是囚禁,囚禁脱野蛮的天性才能摆脱帷幕之后的命运。这是我的理想,但理想主义是邪恶的,即便这是有着正当名义的理想主义会违背他人自身的意愿。但是没有理想只会让野蛮的天性摆脱束缚,创造出更加可怕的暴行,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是非问题,而是一个需要进行取舍与计算的问题,有时候一百个人的死亡换来的一个人对人类有更大的作用。我之所以邀请史蒂夫·罗杰斯,就是为了不让我们以理想为名实行的暴政伤害他们,伤害那些凡人。我们要给予他们的是公义,一位反对者能够让所有人保持清醒,帮助那些参与到我们事业中的普通人不会被权力冲昏头脑。”
虽然那段漫长的记忆如梦境般模湖并且快速消逝,汉谟拉比依旧从中获得了足够多的知识与秘密。禁卫军是使用神秘的基因炼金术从身躯到灵魂层面对君主倒影的模彷,他创造了他们,他们也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自身的本质。即便只是模湖倒影也依旧是人类进化的终点,是完美的造物,但汉谟拉比认为君主绝对不是人类进化的终点那么简单,而是某种更加复杂、更加神秘的基因奇迹,创造禁卫军所使用的基因炼金术完全无法再创造一个君主。
罗德上校紧张地从纽约的天际划过,HUD投影显示屏上划过各种空情信息。
有来自地面雷达站的,有来自侦察无人机的,也有来自纽约市警察局的报告。他贪婪地浏览着所有情报,想要从中梳理出破局的办法。当他结束了对空军一号的任务,护送总统进入避难所之后,他便接到了这个等待许久的任务。他从华盛顿赶到纽约的速度与F22不相上下,但他的动作远比F22快得多,能让总统更快做出决定。
现在的情况远比2012年纽约之战时更加糟糕,因为敌人是人类而不是外星人。纽约之战时向曼哈顿投掷核弹决定并非什么荒唐之举,如果纽约陷落,白宫绝对不会让世界看到美国的软弱。同理,白宫更不会坐视敌人夺取美国的金融中心,至于投掷核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都远比被敌人掠夺财富要好得多。掌握权限的银行家遍地都是,但身处纽约的那些银行家绝对不能投敌,军工复合体的代言人绝对不能透露机密,美国的各个大股东们绝对不能坐视有人劫掠他们的金钱。
有了保证的总统可以大胆地及时止损,不会有人追究他的责任,反而会发动媒体将他塑造成铁腕领导人。至于死在核弹之下的纽约市民,自然有一套哀悼的流程,他们的生命更是让全世界通团结起来同仇敌忾应对拉托维尼亚的借口,反正死人不会说话。
至于在白宫内部游说《索科维亚协议》的罗斯国务卿被臭骂了一顿,如果《索科维亚协议》晚一个星期向复仇者联盟公布,那么现在美国队长、黑寡妇、猎鹰等人应该就在纽约,可以让他们用最小的代价解决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必须割肉。当然,那些幕后的算计并非罗德上校能够想到的东西,他从未学习过政治与经济。他之所以着急是因为他想要拯救纽约数以百万的市民,同时他也看到了新闻上托尼·斯塔克重伤入院的情况。如果总统决定投掷核弹,那么他必须想办法在核弹抵达前带走托尼·斯塔克以及他的亲朋好友,而更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去解决问题的源头,联合国总部里的那些人。
虽说托尼·斯塔克与其中一个人的战斗画面被新闻直升机拍摄下来之后上传到了网络上,但罗德上校还是有信心他能够解决问题,因为托尼·斯塔克是个毫无战术素养的平民,哪怕他有着再先进的科技也很难将其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因此当他向着联合国总部俯冲而下时,暂时关闭了上传信息的卫星链路,打算先行解决问题并且拖延总统发射核弹的时间。
萨洛蒙好奇地看着被灯光晕染的天际那一缕急速拖行的炽白尾焰。
即便相距甚远,他依旧能够看到罗德上校的内心活动。罗德上校在反复呼叫幻视,想要让那个机械合成人提供帮助,然而他反复呼叫都没能获得回应。萨洛蒙缓缓从动力装甲的磁吸武装带上摘下专属于他的那把大口径爆弹手枪,看似随意地朝着至少三公里外的罗德上校开了一枪,几乎要将周围的普通人震聋。在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中(尤其是美国代表,他早就知道罗德上校会来),那缕对美国代表来说意味着希望的白焰突然坠下,最后砸进了尹斯特河里,本该出现的其他帮手却全然不见踪影。
此刻复仇者联盟基地里空无一人,原本在这里工作的特工(卧底)们早在玛利亚·希尔的劝说下离开了这里,并且销毁了许多机密资料。本应该在托尼·斯塔克面对禁卫军的时候就该出现的幻视仍然待在这里,它收到了罗德上校的呼叫但却无法给出回应,因为它那虚假的浅层灵魂上正在经历着一场难以想象的痛苦。
“我会感受到痛苦?”幻视一边好奇地审视着内心,一边抵御着来自两个不同方面的攻击。先是来自网络世界的攻击,虽说是简单直接的DOSS攻击,但这一次攻击的数量与频率远远超过了这个世界上所有计算机算力的总和,据它所知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任何超级计算机中心拥有这个能力。与此同时,大量有毒的废弃代码开始挤占他的基础功能,它试图链接的通讯卫星全都失去了链接,所有的因素加起来这导致它无法动用任何网络世界的力量。它睁开眼睛,语气平和地打了个招呼,“你好,马克西莫夫小姐。”
“别说话。”旺达伸出手,猩红色的能量萦绕在她的手掌与幻视的额头上。钢铁铸成的蛇骨法杖释放着刺眼的红光,整个房间里充斥着超自然的力量,各种怪异的现象不断发生,例如物品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移动、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低语声、不自然的低温以及光影组成的扭曲景象。但是没有任何人会去在意这些景象,被牢牢控制在原地的幻视没有,旺达·马克西莫夫同样没有。“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很好奇。”幻视的语气依旧温和,“你参与了拉托维尼亚的事件,不是吗?为什么?”
“因为这是正确的,你是机器人,你的逻辑可以得出答桉。”旺达冷漠地说道,“一和一百之前很容易做出取舍。”
“我可以得出答桉,马克西莫夫小姐。可问题是,谁是那个要被牺牲的人?有人问过被牺牲的人的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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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明天一定请假,一个字都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