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跟着爷爷东奔西走,和父母的关系非常冷淡。
妹妹郑灵倒是和我关系非常好。
经常粘着我讲一些外面的见闻。
她高中学校离我的铺子很近,也常常过来蹭饭。
那天正好周末,如同往常般她来铺子里喊我回家。
她刚进铺子,我整个人心都在往下沉。
只见郑灵身上缠满了怨气,印堂更是黑如乌云,这是血光之灾的征兆。
为了验证自己“看”到的东西,我还专门拿擦了牛眼泪的镜子去看她。
果然不出所料,镜子里的郑灵影子极淡,随时都有可能要消失。
“哥,你看啥呢,我脸上有东西?”见我不断的瞅着她,郑灵有些好奇的问道。
“没事儿,赶紧回家吧。”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道符贴在了她后背。
只见“蹭”的一下子,那道符直接化作白烟消散了。
情况极为不妙,我的心里也掀起了惊涛巨浪。
以往遇见这种情况,爷爷给我的忠告是,不要多管闲事,救不过来的。
但是现在,这种事情落到了妹妹郑灵的身上。
我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回到家之后,妹妹就开始迷迷糊糊地,饭都没吃直接进了房间。
我二话没说,直接把爸妈给拉到一边。
从爷爷留下的帆布包里取出十二道符贴在了郑灵房门上,又在她的床边点上了十二根蜡烛。除此之外,还把所有透气的地方都点上了香,即便是空调的外孔都没有放过。
本来我妈还想拦着问个清楚。
但是看到我脸色严肃,我爸直接把她拉开了。
等到做完这一切,他们才开始询问。
我也没有隐瞒,直接把我所“看”到的东西都告诉了他们。
虽然爸妈都是教师,但是这些事情他们也经历过不少,由不得不信。更何况,关系到女儿的生命。
“妈,你知道郑灵最近都去了哪儿吗?”
前些天看到郑灵的时候,她还是活蹦乱跳的,身上根本没有任何的怨气。
短短时间里,竟然被怨气缠绕,肯定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她说跟班上几个同学进山捡栗子,在同学家住了几天。”
“哪个同学,有联系方式吗?”我有些急迫的问道。
我爸更是直接,从郑灵的包里掏出她的手机开始找线索。
相册里找到了来过家里几次的郑灵同学。
二话没说,直接电话打了过去。
刚说两句,就见他脸色变得铁青。
“人没了,就在前两天。”
话说出口,气氛显得更加沉重。
“爸,你回学校继续找其他几个人。妈,你看着郑灵,十二根蜡烛一个都不能灭。我要去趟那个村子看看。”我直接起身,扯过帆布包,直接冲出了夜色。
虽然从好些年前跟着爷爷开始,我就在筹备如何救下被打了烙印的将死之人。
可这些年来,我从来没有动手救过。
爷爷也说过,我做的那些准备都只不过是徒劳。
但是这一次,我必须得这么做。
冲出来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村子到底在哪儿。
身后车灯亮起,我爸冲着我喊了一句,直接开门上车。
本来我跟我爸就没多少话说,现在两个人在车上气氛更是沉闷。
“郑凡,还有救吗?”车开了很长时间,才听到我爸声音颤抖的问道。
“能管半个月,肯定有办法。”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没底。
以前每次看到将死之人,基本都活不过第二天。
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才到了学校。
我爸拿着相册不断的寻找联系方式,给那几个同学打电话。
越打脸上的表情越凝重。
连带郑灵总共五个学生,确定已经死了三个。
最后那个女孩儿,电话打不通,联系地址是在黄山村。也正是郑灵她们几个去捡栗子时候,住的那个村子。
黄山村,张颖。
从手机相册中仔细看,发现其他三个人身影已经黯淡无光,郑灵的也开始灰暗。唯独这个张颖的身影,还依旧亮丽。也就说明这个张颖,肯定还活着。
事不宜迟,我立刻动身赶往黄山村。
本来我爸也想跟着我一起去,但是被我拒绝了。
郑灵那边情况现在并不明朗,留我妈一个人在家里实在不放心。
黄山村离县城很远,开车过去得好几个小时。
而且开车只能到那边镇子上,从镇子上到黄山村路还没修通,汽车开不进去。只能坐拉客的摩的,或者步行才能到。
当车开到镇子上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
随便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
旅馆老板听说我要去黄山村,立刻朝我摆手。
“去捡栗子吧?最近几天别去。那村子最近邪性的很,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都是捡栗子时被蜂子蛰死的。”
“这几天进村的摩的都不敢跑了,你车肯定是开不进去,要去还得走进去。”
旅馆躺了没多久,天就亮了。
按照老板的指引,去了摩的等活儿那边。
见我过去,师傅都异常热情。
但当我说出自己要去黄山村的时候,师傅脸上神色异常古怪。
还有年纪大的师傅劝我,最近千万别去,那村子最近邪性的很。
至于怎么个邪性,不管我咋问,几个师傅都不愿意透漏。
“两百块钱,只要把我送过去,我出两百块钱,咋样?”
我朝着几个师傅喊道,昨晚从旅馆老板那边了解到,平常到黄山村摩的价钱也就二三十块钱。我直接喊到两百块,价格翻了十倍。
几个师傅明显有些心动,可依旧在摇头。
“你这小伙子咋这么犟牛的,不是钱的事情。”
“五百,我出五百块钱,只要送到黄山村就行。”
我也没多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五张百元大钞攥在手里。
“活我接了,不过说好,只把你送到村口,不进村。”之前旁边一直沉默着的中年男人,朝着我走了过来。
之前我过来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
跟其他等活儿的摩的师傅热情揽客不同,这穿着朴素的中年人就静静靠在那边。
“行,现在就走。”我也没多说话,直接把五百大钞塞进了中年人的手里。
从镇子刚出来的路还算平坦,越往外走越发的荒凉。
水泥路很快就断了,只剩下颠簸的泥巴路。
整个路上,摩的师傅都十分沉默,小心翼翼的开着车。
直到日上三竿,摩托车才停了下来。
师傅指着不远处低洼处的村落,说那便是黄山村,而他也只能送我到这儿了。
临走的时候,师傅给我留了他的电话号码。
“能活着出来,打这个电话,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