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凌儿能不生气吗?说一次也就罢了,竟然再一次地逼她去吃药,她不但要想着怎么取悦他留住他的人留住他的心,还在因为他不喜欢孩子,准确地说是不喜欢生过孩子的女人,她还得天天仔细算着,生怕一不小心多个小麻烦包出来,这些她都可以忍,谁让她就是这么爱这个男人呢,可不能忍的是,他凭什么一而再的非要剥夺她做为女人这个特有的功能呢?他这是一定要非废了她不可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夏凌儿怒目狠瞪,瞳仁聚缩,连杀气都飕飕地直射向沐易辰,咬牙切齿、几近疯狂地嘶吼道:“我为什么要吃那种药?你凭什么要我吃那种药,就为了随时能伺候你,满足你,取悦你,还得随你心愿不能有孩子,我就非得先毁了我自己的身子是不是?不想要孩子,你怎么不去开点药自己吃啊!从你这断了这个祸源,我们女人不就什么意外都出不了了吗?”
沐易辰看着着了魔一样的夏凌儿,顿时是目瞪口呆,连连呼着粗气。
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现在都敢这么跟他吼叫了。
他堂堂地沐小王爷,什么时候被女人如此教训过,还竟然敢让他去吃药把根断了,还真是活够了。
此时沐易辰更是暴跳如雷,在床边坐着的身子更是嗖地瞬间站起,怒不可遏,青筋爆出,如被激怒的雄狮般冲着她一样怒吼道:“你疯了是不是?你再说一遍,你让谁去吃药?”
“我说让你去吃药怎么了?你不是也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去吃药吗?怎么?你的身子就比我的金贵是吧?你也不舍得自己的身子是吧?”夏凌儿此时泼妇一般地,暴跳在床上。
还真是让沐易辰大开眼界,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这到底娶了个什么女人回来,这哪有一点公主的样子,连个女人的样子都没有了,简直不可理喻。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样子?简直就是市井泼妇。”
沐易辰已经是忍无可忍了,夏凌儿更是毫不退让。
“我就市井泼妇怎么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吗?凭什么你就可以无视我的感受,我就连说的权力就没有呢?”
夏凌儿一再地咄咄逼人,说得沐易辰一时哑然,气得连话都不会接了,他也是没见过世面,连泼妇骂街都无力招架,直接让夏凌儿连推带耸地推搡到了门外。
“砰”地一声便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沐易辰一时呆怔无语,待反应过来,只有重重地砸门出气:“夏凌儿,你给我记住,以后你就是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再进你的房门一步。”说着更是对着门连踹两脚。
夏凌儿依然不示弱踹门,可她忘记了,她下床连鞋都没有穿,一脚下去,脚趾头都要断了,吃痛地捂着脚趾头,气愤地此时也顾不得疼痛了,重重地砸门,同样愤恨地回应他:“沐易辰,你也给我记住,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我明天就回宫去。”
沐易辰再次冷冷地呼着粗气,他这是被这个女人彻底赶出来了吗?听这话的意思更像是要把他从她心底抹去一样,心头的怒火更旺。
“好啊!你最好现在就回宫去,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沐易辰说着愤恨转身离去。
两个人此时已完全地失去了理智。
第二天,沐易辰便接到了皇上召他入宫的紧急召令。
他听府里的人,早上天刚擦亮,夏凌儿便真的回宫去了,月禅与乐南全都跟去了,看来这丫头是来真的了。
沐易辰想来皇上这么急着见他,怕是夏凌儿在皇上面前已经胡闹了起来。
待他进了宫见着了皇上,果然如他所料,皇上的脸色阴郁得很。
夏凌儿一进宫就让人去兰贵妃宫里去请皇上,她与兰贵妃的关系,她自然不会自己去丢人,宫人们都知道皇上有多疼惜这个妹妹,公主进宫就哭丧着个脸,脸上又带着明显的伤,进了兰贵妃的夕云宫自然不敢耽搁,如实禀报。
皇上听说夏凌儿脸上有伤,心里自然是紧张万分,就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谁知道夏凌儿一见到皇上,别提哭得有多伤心有多委屈了,扑到皇上的怀里那个哭啊哭啊!
皇上听得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也是心疼不已,更是着急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到底怎么了?脸上的伤的怎么回事?”皇上一边安抚她坐下,一边急切地问道。
夏凌儿依然哭得伤心,哽咽地说道:“易辰打我,你现在就把他抓进来,然后把他再关进天牢,饭也不许给他吃。”她是越说哭得越汹涌。
皇上听了更是面露不可思异,且不说沐易辰会不会打她,但他觉得她对沐易辰的态度转变得也太快太大了吧!之前要死要活地非要嫁给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要俘获君心,以后让他眼里只有她一人,这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就恨成这样了,之前更是严重警告过他,不许他过问他们两个的事,这会儿就自己打起了自己的脸,哭闹着让他来给她出气来了。
“他真的打你了。”显然对这一点皇上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就他认识的那个沐易辰,向来只会讨女人欢心,从来不会动手打女人的,除非是另有别的事发生。
夏凌儿面对皇上的质疑,先是一怔,遂又便又是伤心委屈地抽噎。
“就是他打的,你看他下手多狠,你可不能轻意饶了他!”
反正是他爹打的,父债子偿,也不算冤枉了他。
夏凌儿说着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向她皇兄展示她脸上的伤。
皇上从她刚才的那一个怔神,猜想可能这伤是另有隐情,但或许是在沐易辰那的确受了委屈,他了解他这个妹妹刁蛮的个性,更了解沐易辰是不会纵容她任性的,所以他想,怕是夏凌儿又闹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至于是什么事情,恐怕还是得问沐易辰。
“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让人把他带来问话,皇兄一定给你出这口气。”皇上还是先安抚了她再说吧,恐怕她再说下去,只会一味地胡说,一句实话都不会有。
“还问什么问?就应该直接关进大牢。”夏凌儿愤怒地叫嚷着。
“行,我一会就下旨,直接打入天牢,你先回去休息,等你气消了,我再把他交给你处置。”
“真的?”夏凌儿一听要交给他处置,心里顿时舒服了好多,想起昨天她现在的确是一肚子气,可不就得拿他才能出气。
“真的,我得马上去上朝了,下了朝我第一件事就把沐易辰给抓起来,你先回去吧!来人送公主回去。”
月禅忙过来扶公主。
夏凌儿看皇上一本正经要为她出气的样子,更知道皇兄政事要紧,便乖乖地离开了。
下了朝见了沐易辰,可不就得好好断断他们俩的家事。
“凌儿脸上的伤怎么回事?”皇上最关心的自然是他妹妹的身体。
皇上只知道夏凌儿委屈愤恨,却不知道沐易辰现在对夏凌儿更是愤恨和咬牙切齿,毫无妇德,完全不把做为夫君的他放在眼里,简直就是市井泼妇。
“她不都说是我打的了,那就是我打的,刁蛮任性胡搅蛮缠,还不应该打吗?”沐易辰在皇上面前也是随意惯了的,现在也正在气头上,说出的话更显得放肆,火药味爆满。
当然皇上也听得出他也是相当气愤的,看来两个人的确是在闹别扭,而且他们对彼此的态度上看,应该是大闹了一场。
皇上叹了一口气,随又点头说道:“的确太任性了,看来光是打就打不好的,像她这么刁蛮的公主,嫁人了连最起码的三从四德都不懂,真应该把她关进在牢里,好好反省!”
沐易辰也是被生气冲动侵蚀了冷静的大脑,完全听不出皇上是拿话试他。
想也不想得就接下了皇上的话,而且说得是义愤填膺。
“就应该把她关起来好好的反省,永远都不许出来,反正出门就是个惹祸的主。”
皇上冷笑一声。
“你们俩还真是一对,连想法都是一样的,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把你也打入天牢,要不你们俩一块进去得了,我也清静几天……”
沐易辰一听皇上的话,顿时就火冒三丈,坐也坐不住了,真接跳起来,冲着皇上说道。
“什么?她还要把我打入天牢?她是不是疯了?”
“我看你也是疯了,而且她还说了,连饭都不许给你吃。”皇上说得不紧不慢。
沐易辰怔了一下,说道:“还真是蛇蝎心肠,这样歹毒的女子,皇上你绝不能纵容。”
其实皇上根本就不想管他们俩的事,以前就是一结冤家,这会儿又跟仇家一样,他淡然地看了一眼沐易辰,缓缓说道:“纵不纵容呢她现在是你的女人了,你自己看着办,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呢,你现在就把她领回家去,关上门想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二呢,如果她再来我这闹一次,你们两个都给我滚进天牢里去,在里边你们俩好好解决。”
皇上已经面露不悦之色,阴脸着脸。
沐易辰想着皇上给他的选择,真想皇上能给他出第三个选择,怕这也是皇上对他们最大的容忍了。
“皇上,你来真的?”沐易辰试探着问皇上。
“君无戏言,现在马上给我滚!”
皇上终于给他发威了,国家大事他都忙不过来了,他也真是闲得没事干,夫妻吵个架也跑皇上这来添乱,不等着找收拾吗?
沐易辰虽说不怕皇上,但就夏凌儿那个闹起人来的脾气,再好的性子也得跳脚。
自己家媳妇还是自己领回家私下解决的好。
沐易辰灰溜溜地逃了。
出了宫就头疼夏凌儿的事,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不让她长点记性,她还以为她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呢,任由她为所欲为。
一直到了傍晚,天色渐暗,沐易辰再次进宫。
这次直接去了夏凌儿的沁芳殿。
进了院门,一个宫人也没有,很安静,屋里的灯已经亮起,沐易辰直接向里走去,这时正好从正殿里出来一个宫女,看到他刚要施礼,却被他制止,宫女仅屈膝没有作声。
沐易辰径直进了正殿,向里瞥见夏凌儿正斜靠在茶几上发愣,一时也没有察觉他投进来的暗淡深长的影子,月禅和乐南同时表现出了惊讶。
沐易辰眼神示意她们出去,而后他便进门,停在夏凌儿身旁,咳嗽一声。
夏凌儿猛然回头,便看到沐易辰冷漠地站在她身旁,她没有表现出特别诧异之色,眼神较刚才是大了些亮了些,随后便表现得比沐易辰还冷漠地说:“你来干什么?”
虽然她之前很生气,但生气过后便有些后悔了,一天都没有看到他,心里明明就是很失落的,但现在看到他了,却还是生气,总之心情很矛盾。
沐易辰冷哼一声,向里走去,直接与她对几而坐,说道:“你说我来干什么?自然是接你回去。”
“我不回,心情不好,回去了只会更生气。”夏凌儿说得坚决。
“真不回?”沐易辰看向她,漠然问道,像是必须确认一下。
夏凌儿眼神颤抖了一下,以她对沐易辰的了解,怕自己的意气用事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让她一时又不敢说出口,瞄了一眼沐易辰,更让她心有忌惮。
但片刻后还是淡然道:“你都说了以后不再进我屋了,我回去干什么?”
沐易辰点头,说道:“那正好,你不也说以后都不想再看我一眼了嘛!那就不用回去了,休书我都带来了。”
说着,沐易辰便把提前写好的休书拍在了茶几上,又微笑补充道:“这些天在我府上真是委屈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