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修士到齐,众人便看到水笙仙子正向高台走来,而稍微有见识的,却被她身边的阵容吓到了,她左边是昨天兴风作浪的乐师老祖,右边那个绝美女修身上穿的法袍纹饰乃是神音谷神音老祖的专属法纹。
在师父和师公的“押送”下,水笙不像是走向高台,而是畏畏缩缩的走向刑场,每前一步,双腿便软了几分,心肝颤动厉害了几分,女xìng的怯弱被无限放大,奇才修士的光环不能给她一丁的助力。
看着周围望来的目光,水笙几乎有种拔腿便跑的冲动。乞求的看着师父,她老人家此时却像个押送囚犯赴法场的狱卒,对于已经被剥夺了政治权利的生命投来的乞求目光,视而不见,毫不心软。
来到高台之下,她便看到了那双以旁观者的陌生疏离投来的目光,她心中反而气愤的有了战斗的yù望,捏了捏拳头,心想,好啊,我现在心中受尽了煎熬和苦楚,你却完全无事人一个,真是太不公平了!
哪怕你言辞决绝的回绝,我也要上去,哪怕是给你添堵我也乐意!
看着水笙紧捏着拳头,如同重伤垂死的英雄,在拼尽余力一步步攀爬在登向高台的石阶上。
一直冷漠无情的神音老祖忍不住问丈夫:“真的可以吗?如此一来,水笙就没有了丝毫退路!”
乐师老祖摇了摇头:“还想要怎样的退路呢,给他们安排一个彼此谈情爱的契机?根本不现实!就是要让水笙没退路呢,据我观察,那子可是很喜欢站在别人的角度替人想问题的。面对把一切都押上,没有了退路的水笙,他忍心出彻底伤人心的话来?”
到最后乐师老祖忍不住嘿嘿低笑。
水笙毕竟是有胜于常人处,既然定下了心意,也就镇定下来,面对十几万双目光,也镇定自若。
她不好意的道:“今次请大家聚来,是想当着众修的面表明我的心意,也请大家做个见证。”
所有修士齐齐一怔,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对劲啊,表明心意,什么心意,难道是……
众修正脑补着,水笙抿嘴轻笑,有些害羞有些甜蜜,道:“这次本来我是主持凤求凰盛典的,没想到无意中能遇到一个合我心意的人。”
什么,水笙仙子中意之人居然在这人群之中!
谁敢!
谁配!
许多修士为水笙仙子突然爆料的消息惊得差脑子空白,一个个目露凶光,四周扫shè,感觉谁都像是嫌疑犯。
若真是目标被锁定,单是十几万双严厉的目光,就能将之杀个半死吧?
水笙却恍若不觉,自顾道:“本来这份心思应该埋在心底,不给你带来困扰才对,可我却知道,若是错过了今次,以后怕是连再遇的机会都不多,可能就真的错过了,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唐突。”
着她轻轻一福,表示着歉意。
有的修士再也忍不住了,爆喝道:“水笙仙子,虽然你今天突然来这消息很让俺心碎,可你也不要这样低声下气,你是谁啊,你是咱们最喜欢的仙子,是哪个混蛋你直接出来,他要是敢稍微伤了你的心,俺豁出命去也要捏碎他的蛋!”
“我也是!”
“我也是!”
一时间响应者云集,此起彼伏。
水笙连忙安抚道:“大家不要这样,好意心领了,我只希望你们做个见证,给我一祝福,无论如何,这只是我单方面的心意,不要给人家造成太大困扰。”
宇然心中有些好笑,水笙仙子的后援团可真是壮观,那个被她挑中的不知是幸运儿还是倒霉蛋,可只要应对不当,怕就是修行界的公敌。
心中对这位勇敢的水笙仙子很是佩服,来此相亲的修为最高不过是金丹后期,有几个昨rì侥幸突破到了元婴期。可即便如此,比她都低了太多,她能不惧修行界的规则,抛弃所有退路,向一个低级修士表态,这需要的,已经不仅是勇气了!那修士要是拒绝,那——真的是混蛋了吧?
心中又隐隐有些遗憾,听了虞人奇才水笙仙子的故事,他就对她很有些好奇和好感,现在却马上要成为他人的道侣了。
心中正想着,却见水笙害羞而忐忑的眼神准确的盯着自己,宇然脆弱的心肝扑通剧跳,心道,要糟糕!
“我能做你的道侣吗?”
她害羞而忐忑与他对视了片刻,终于出了这句话。
周围密密麻麻shè来的,似要将自己千刀万剐的目光已不能对他造成丝毫伤害,当她真的,明确无误的对着自己表达出这一句话后,宇然心中就是无尽的茫然,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回答。
水笙紧捏的拳头已经渗出了香汗,忐忑,紧张,而期待。
……
远处,十几个都五六十岁样貌的男女修士静静地看着高台上的一幕。
其中一个皱眉道:“咱们就这样看着吗,任他们如此荒唐胡闹?他们代表可不仅是自己,而是神音谷的脸面!”
另一个修士摇头道:“不然你想怎样,去阻止吗?乐师老祖对咱们神音谷总是不怀善意,觑着缝就来折腾一下,甚至揣掇起宗主都经常跟着胡闹,演起了双簧。大荒岛好好的静修之地,让他们经常这样搞,我可是受不了。
而水笙丫头就是其中上蹿下跳,左右拉线的关键,她若是去了仙门,我看他们两个老祖还好意思继续折腾!”
另几个修士也深有感触的着头,接着就不再关注台上的一场好戏,各自回了洞府。
……
“情况就是这样,你子掂量着办吧。”
乐师老祖传音对宇然了凤求凰与心纯如赤子的事,更是添油加醋的介绍了心魂核心寄托到他人身上的严重后果,那几乎就是丧失自我判断能力,一颗心意完全系在了对方身上,会深深的,不可救药的爱上对方。
反正这子不知实际情况,把问题严重没什么坏处,何况真实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没有这么剧烈,而是一种渐进的,缓慢的变化,最终,和自己叙述并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