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再无转折的余地。布托带着三路斥候,来到王宫,达尔多坐在殿上,冷冷的注视着布托。其实自从拿到信件,他心里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他倒想看看,事情糟到了何种地步。
“报告陛下,多尼将军家眷已不知去向,我们问了周围邻居,均不知晓!”第一路斥候报告道。
“报告陛下,多尼将军并无异样,日夜操练,加固城防。不过...”第二路斥候吞吞吐吐。
“不过什么?”达尔多喝问道。
“不过,布雷将军查实,达尔多行为不端,向百姓勒索财物,私召兵马,隐瞒大事故意不报!”这斥候将从布雷得到的消息一股脑儿说出来了。说完,承上了“真凭实据”。
达尔多收下,胡乱一翻,怒由心生。他怒视布托一眼,继续问道,“你们呢?有什么发现?”
“报告陛下”,第三路斥候监视刘枫他们的动向,他报告道,“天竺军按兵不动,不过,我们在军营中看到了多尼将军的家人。他们就在天竺军营,安然无恙,看起来生活的还颇为美满。”
“哗!”达尔多将手上的文件披头盖脸仍在布托脸上,“这就是你举荐的人,还让他驻守鲁尔城!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陛下,微臣知罪。知人知面不知心,微臣也是上了这厮的当了!”说着,布托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放声大哭,还砰砰砰的磕着头。堂堂大相,斯文智者,卑贱如斯。到了此时,能保住性命才是第一位的,脸么,不要也罢。
达尔多怒极,把身边能摸到的东西,盘子、茶杯、纸、笔,拿起来就扔。布托不敢躲避,还怕达尔多不解气,有意抬起头,来什么挨什么。
顷刻间,满脸血污和墨渍,再加上满脸的眼泪鼻涕,和那街头的乞丐也差不了多少了。达尔多一边在转来转去,一边继续扔着。好在殿上收拾的颇为整洁,没多久,能扔的也扔完了。再看看地上的布托,他好歹是消了点气了。
“现在,多尼率领大军在鲁尔城,该如何处置?”良久之后,达尔多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问地上的布托道。
“陛下,多尼拥兵数万,不可鲁莽。可传信给布雷将军,让他秘密动手,直接将多尼控制住,押送会答加城处置。”布托建议道。
“嗯!只能如此了。幸亏我留了个心眼,把布托安插在鲁尔城,不然的话,情况就不可收拾了。”达尔多说道。
“是,陛下英明。臣愚钝至极,不及陛下万一。”布托趁机拍了个马匹。
“替我写下一封诏书,让布雷秘密处置多尼,鲁尔城总兵仍交由布雷担任,再派三万大军,协助守城。此诏秘密送给布雷,让他见机行动,万不可走漏消息。”达尔多吩咐道。
“是!”布托撩起衣衫,擦干净手和脸,让下人重新送来纸笔,写下一封书信,交给达尔多。达尔多也不多看,盖下大印,命人火速送给布雷。
鲁尔城内,自打布雷收到消息之后,开心异常。他见天竺军不敢攻城,心思又活络起来。恰逢国王达尔多来调查多尼反叛之事,于是顺水推舟,将此前准备的证据交由斥候,要将多尼置于死地。
此刻,收到达尔多的密信,要他见机行事,秘密抓捕多尼。布雷乐开了花,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人要是走起运来,那是什么都挡不住啊。他眉飞色舞得哼着小曲儿,把手下亲信召集一处。
“将军,多尼来鲁尔城之后,颇受那些大头军的欢迎,手下又不少亲随,恐怕,不那么容易动手啊。”一个副将说道。
“是啊,须得找个机会,趁他一个人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绑了他,然后秘密押运到答加城。”一个千夫长建议道。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别看他亲随多,只要这领头的没了,那就是一团散沙。将军有陛下诏书,到时候不怕他们不听命令”。
“是,就这么办。”
众人要论一番,有了主意。布雷打算第二天中午,假意请多尼吃饭,趁他醉酒,一拥而上,将其制服。计议妥当,布置好了各自的任务,众人分头行动。
布雷志得意满,十分得意。他在鲁尔城闲逛了半日,觉得这满城的繁华富贵,又回到了自己手中,越想越开心。
再说城外的天竺军。刘枫接回多尼的家眷之后,并不急于行动。一方面,是担心两军交起手来,让摩腊婆白拣便宜,另一方面,时机不成熟,未到绝境,只怕是多尼不会死心塌地投靠。
刘枫他们十分关注鲁尔城周边的情况,见到迦路国斥候的时候,他们大概心里也有底了。此前,护送多尼家人时,特意留了两个斥候在多尼的家乡,达尔多派人去抓多尼家眷时,也逃不脱刘枫的眼睛。
他知道,现在时机已到,该攻城了。
于是第二天,他们集结兵马,饱餐战饭,开赴鲁尔城。刘枫亲自将多尼将军一家老小接到军中,这几日,一家人过得十分幸福和安逸,他们知道要见儿子、丈夫和父亲了,而且,只要能劝服他归顺,就能一家团聚了,都十分欢喜。
鲁尔城内,多尼收到了布雷的邀请。大军压境,正是练兵的大好时机,他本想严词拒绝,但转念一想,赴任之时,大相布托特意叮嘱,要处理好关系。这布雷时监军,也是国王达尔多亲信,要是闹僵了,怕是不好收拾。于是,他耐着性子赴宴了。
一切正如布雷计划的那样,顺利的不能再顺利了。
布雷亲自作陪,备下丰盛的午宴,再由副将和几个千夫长作陪。那布雷何等圆滑,他对多尼说道:
“多尼将军,多亏了你日夜操劳,方保得鲁尔城平安。”
“唉,我是鲁尔城总兵,这都是我分内之事,布雷将军此前驻守鲁尔城,兵力强大,居民富庶,方能固守城防,我可不敢独居此功啊。”多尼见不惯这虚情假意,但还是客套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