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凌相国府加强了守卫,可即便如此,对于慕云昭而言,简直如履平地。
冷着脸的慕云昭,迎着月光给人一种生人莫近的霸气,他取下身后的铁质细棒,就跟投壶娱乐一般,轻轻一投,便将铁质细棒准确无误的投入珊瑚所在的湖中央。
李潇玉不得不佩服这家伙投壶本事,而他则是面无表情的拉着李潇玉快速的赶往相府后院。
“你做什么?”
“让凌相国府后院起火。”
“雷雨能让凌相国府在雨中起火?而且暴雨还能保证这火不灭?”
“只要引雷针放得够多。”
“啊……”
此时李潇玉不得不佩服起慕云昭的腹黑来,简直是黑心黑肝才下得了这等黑手啊。
永康十四年夏,辰时三刻之时,雷雨初下。电闪雷鸣之时,数道雷电直直击中凌相国府的后院中,即便是在凌相国府的府外都能看见暴雨中那闪耀夜空的雷电,也能看见稍后燃起的熊熊火焰。
这场火焰和雷电持续了一个时辰,等雷雨过后,凌相国府的后院一半毁于一旦,而暴雨中都无法熄灭的大火,更是让凌相国府被街头巷尾议论汹汹。
一时之间这舆论的压力让凌祁天焦头烂额。
他站在成为废墟的后院前,听着管家诉说着盛放珊瑚的池中也被雷击得一塌糊涂。他该怎么跟东岳国的百姓解释?现在百姓说他凌祁天是坏事做多了,天也看不过去,才招致了九天雷霆的震怒。
他不知道百姓所说对不对,但是他却知道自己此时在百官的心里已经是个不祥之人了。
凌雪裳走到凌祁天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个黢黑的棒子,温柔的劝慰着,“爹爹……你可还好?”
“雪裳,这次凌相国府怕是要栽在这天意之中了。”
“爹爹,你什么也没做,如何栽在这天意之中了?”
“这雷击,难道不是天意吗?”
“又或许是**。”
“**?”
“爹爹,我从珊瑚池那里找到了这样一个东西,你看着像是个什么东西?”
凌祁天接过凌雪裳手里的棒子,摸了摸材质,愣住了,“这是铁棒?”
“爹爹难道不觉得这是引雷针吗?”
“引雷针?”
“爹爹,既然这一次我凌相国府被好多人看到被雷劈,那必然要给个交代。如果纯粹归咎于天意,只怕对我凌相国府乃至姑姑都会受到波及。既然是祸事,不如推掉吧。”
凌雪裳温柔的笑起来,尽管她的笑很美,却是蛇蝎的狠毒。
“说下去。”
“爹爹,咱们凌相国府好像是三年前翻修的,那时候正好是玉琪皇妃薨逝的时候。为什么不找到那个翻修的工匠,将所有的事情转移掉?毕竟这工匠将避雷针变成引雷针,倒是很容易的事情,对不对?”
凌祁天挑起眉,“雪裳啊……”
“爹爹,雪裳在。”
“你要是面对慕云昭的时候也能这般沉得住气,又何愁自己不被他重视?关心则乱,只有你冷心,他才会注意你和在乎你,你可懂?”
“爹爹,雪裳以前不懂,可现在却明白了。”
“既然你明白了,就应该懂得怎么做了。”
“爹爹,我相信权势压人,只有帮爹爹成就了权势顶峰,雪裳才能有自己的意愿。”
“你明白就好。”
永康十四年夏,凌祁天上表奏书自我批判一番,找出了凌相国府的翻修工匠十余人,将这些工匠一并告上了大理寺。东岳国君为了国宝珊瑚,下令处死工匠,史称珊瑚命案。
李潇玉皱起眉,听着容曜诉说的事情,这凌祁天竟然一天之内找到替死鬼,还果断神速的将这些人处死了?这心够狠的,几十条命就这么没了?
“容曜,你可知大理寺什么时候审理孟学良的案子?”
“郡主,据说是三日之后。”
“三日之后?”这与自己跟孟学良商定的日期又多了三天,倒也是好的。
“嗯,我知道了。”
“郡主,最近夏侯城的一个妾室在频繁出入太府寺卿的府邸。”
“夏侯城不过是世家公子,身上没有半分的功名,一个妾室怎么可能进得了李密的府上?可知道这个人是谁?”
“说起来也是郡主的老相识了。”
“哦?我的老相识,谁啊?”
“青林城主的女儿。”
“哦,青媚啊,竟然成了人家的妾了啊?”
“郡主,这个青媚一直都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前段时间更是害死了夏侯城少爷爱妾。”
“那夏侯城都不管管?”
“据我夏侯府上的朋友说,那夏侯城对于妾室之间的争斗一向是不参与的,哪怕是死上个把人,他都无所谓。”
“啧,这还真是个冷血冷情的家伙。”
“郡主,这青媚去李密府上,我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你不安?”
“难道郡主不怕这大理寺审核的时候,青媚肆意造谣?”
“这青媚恨毒了我的存在,要不是我出现在青林城,只怕这青媚也不会失去父亲。既然有机会告我黑状,自然是竭尽所有的心思去告我,你能拦得住?”
“可是,郡主,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啊。”
“你看我像坐以待毙的人吗?”
“不像,可是郡主毕竟什么也没做。”
“容曜啊,你说这凌祁天为什么找十几个人来顶雷劈的天罚之罪?”
“因为舆论。”
“没错。”李潇玉嘴角扬起,“舆论是个好东西,利用好它,可以事半功倍。”
“请郡主明示,容曜这就安排人去宣扬。”
她就喜欢容曜这份机灵和善解人意。
“容曜啊,这青媚在青林城见不得任何一个比她漂亮的女子,见一个她就要毁掉一个。你方才说她亲手毁掉了夏侯城的妾,想必这夏侯府里有很多妾恨透了这个霸道的青媚。若是有人知道她的底细,你说还有人信青媚吗?”
“郡主所言甚是。这青媚在青林城的口碑想必也有几个人知道,到时候我找几个青林城户籍的人士,在一旁推波助澜。那青媚即便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儿,只怕也会让人对她的信任大打折扣。”
“容曜,你就照着这个思路去做吧,明天早上我要听到群情激奋的舆论。”
“郡主放心,容曜知道怎么做。”
“很好,你去做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