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史皱着眉看着王箬沐,而王箬沐则是轻叹一声,“我血玄沐湖的湖水为什么能这般的红?最根本的原因并非是那些没有感情的残杀染红,而是母神留下的神坛埋在了那里。你可知道那里又是什么?”
“是什么?”
“母神曾经想要炼化人的灵魂,来洗涤整个大陆,凡是被提取了母蛊的人,他们的母蛊都要被融化提炼,那么提炼成为什么呢?提炼成为的就是一颗丹药罢了。那这些母蛊是如何成为丹药的?”
“血玄沐湖的湖底有药庐?”
“丹药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
“丹药,术士们练出来的丹药专业的称谓是外丹,指用炉鼎烧炼金石,配制成药饵,做成长生不死的金丹。外丹分为神丹、金液、黄金三种,并称金丹为药,烧之愈久,变化愈妙,百炼不消,毕天不朽,人若服之能令人不老不死。”
“这是常识。”
“可是常识之外呢?”
“还有其他的不成?”
“那必然有其他的。常识之外的便是这丹药为什么是多种药物最终成为丹药?为什么是一个圆形的丹药?为什么是个团子的模样?”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理所当然就是真实的?”
“不然呢?”
“你可知道天地方圆?这药庐之内是方圆还是天地?”
“药庐应该是肚子部分是圆形的吧?”
“是圆形还是方形?”
“圆形。”
“错,是方形。”
“啊?”
王箬沐托着脸,慢慢的说起来,“这天地之间的极致便是圆就是方,方就是圆。你在外面看来药庐的肚子的确是圆形的,可是在药庐的肚子里面看着那提炼丹药的地方,却是实打实的方形。若想要圆形的物件儿,必然要圆形的外廓赔上方形的托盘,反之亦然。”
“嗯?不太理解。”
“不太理解?”
“确实很难理解。”
“负负得正,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可懂?”
“额……不太懂。”
“算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赶紧想想怎么去鸣凰楼。”
“你不管胡蕴了?你不想去听听李崇焕想说些什么?”
“难道他们还能说出一朵花来不成?”
“未必不能说出一朵花来,万一他们说的正好是你需要的呢?”
“你不是让萧琮去了吗?”
“朕做事一向是做个周全,非十足的准备,朕不放心。”
“你要与我一起去?”
“不可以吗?”
“好,那就去看看。”
“不知道沐沐你可有什么方法?毕竟血玄沐湖如果真的是母神的血脉的话,应该知道母神最拿手的隐蔽吧?”
“你是说藏身咒?”
“看来你知道。”
王箬沐伸出手来,“牵着我的手,我带你走。”
“你现在就用藏身咒?”
“对。”
“那你上来吧。”
“做什么?”
“朕带你走。”
“你带我走?”
“对。”
“怎么走?”
“朕打横抱着你,你抓住朕的手,朕带你去李崇焕住下的地方。”
“是吗?”
“对。”
她盯着他很久,笑眯了眼睛,“好吧,那我就去看看那李崇焕到底是一个怎么样子的人。”
“走吧。”
……
此时李崇焕正端着茶杯笑眯眯的看着来人,“真是稀客,从来不出后宫的贵客都来了?”
“哀家来不是为了你。”
“知道,你为了墨韵姑姑。”
胡蕴看向墨韵,皱起眉,“你这次怎么出山了?”
“鸣凰楼的血沐凰快出来了。”
“是吗?你还放不下他?”
“我这一生绝对忘不了。”
“你就这么死心眼了一辈子?”
“若是真的不愿与我有瓜葛,何必早年给我希望?既然给了我希望,为什么要收回去?”
“你啊,这辈子就是认死理,毁在了这个死理之上。”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样?我没办法啊。”
“是啊,你的心总是那么的倔强,又有什么办法?”
“不说这个了,我听说白杜生的那个孽女来找你了?”
“你知道了?”
“我就为了这个事情来找你的。”
“你该知道我的师兄比我的毒功要高明很多,他的女儿,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你来我就安心了。”
“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本事?”
“可是你忘记了这血玄沐的女人都是个异类?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八岁还是九岁还是十一二岁。”
“这就是你在宫里专门找小太监小宫女猎杀的原因?”
“我不放心。”
“一个小丫头片子,你当真这般担心?”
“你难道忘记了血玄沐湖的那个王泷韵了吗?这鸣凰楼进出自由的人物,她的女儿……”
“你多虑了,那个孽女没什么本事,没有她娘的本事。”
“为什么这么说?”
“要是真的有那能耐,又何必等到现在?她为什么不动手?你没想过?”
“这倒也是,要是王泷韵,现在怕是要跟我胶着了。”
“显然那个小丫头片子并没有来出现。”
“可是不应该啊。”
“你就是多想了,那个小丫头不会这么早带来,最起码该是再过五年。”
“是我想多了吗?”
“你若不是想多了,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你啊,就是喜欢安慰我。”
“我并不是安慰你,而是我觉得那个小丫头片子不可能这么早出来,就算她想,依照白杜生的心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让这个小丫头片子独自面对你?若是那小丫头死了,他如何对得起王泷韵?”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就是真理。”
“好吧。墨韵,我相信你。”
“胡蕴,你在这后宫住了太多时间了,该是出来活动了。”
“现在活动吗?”
“你觉得呢?”
“可是澜月不是说……”
“澜月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李崇焕不是说澜月打算让我再稳上个几年?”
“几年?如今李玉琪都到了南满菊了,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时间?”
“南满菊?”
“血玄沐湖最近的湖水越发的血腥气,怕是要再次暴怒了,需要血沐凰的压制。”
“你说白杜生已经去了鸣凰楼?”
“是的,现在已经在南满菊了,怕是现在快要跟李玉琪碰上了。”
“碰上了?可是李玉琪不是跟白杜生是死敌吗?”
“他们是死敌?未必吧?”
“不是吗?”
墨韵笑了笑,看向窗外,此时的她表现出的是冷静,更多的确实无奈。
“墨韵,你的表情不对,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崇焕……”
“墨韵姑姑,崇焕在。”
“你先出去,我想跟胡蕴说些知己话。”
“可是……”
“澜月我会跟她说的。”
“是,墨韵姑姑。”
李崇焕低下身子,转身离开,而藏身咒中的王箬沐和萧史则是对视一眼,看来接下来的将会是整件事情的细节了。
“墨韵,你有什么要跟我交底的?”
“胡蕴啊,你可知道我来的路上遇到了谁?”
这一刻胡蕴觉得墨韵瞬间老了十几岁的模样,她将手搭在墨韵的身上,“是墨玄还是白杜生?”
“墨玄?你觉得我会因为他而这般的眼神吗?”
“你不会。”
“那你知道我是为了谁?”
“为了白杜生?”
“我在南满菊的时候看见他了,他还是年轻时代的那般,只是白发多了些,长得有点富态,还多了点皱纹。”
“我记得白杜生曾是唯方大陆最帅的男子,没有之一。”
“你还记得?”
“他是我的师兄,朝夕相处,你忘记了。”
“对啊,你我真是可笑,这么多年,斗得跟乌眼鸡儿一般,五年之间,我一直以为白杜生最爱的是你,却发现,这五年他只是为了保护那个才正常的王泷韵。”
“你我都是被我师兄那个坏心思的人给害了。”
“你还恨我吗?当年我毁了你的一生。”
“我如何恨你?现在我是万万人之上的太后。若不是当年你的任性,我怎么会跟萧伦城成为了这样的伴侣?而我又如何能够懿旨天下?”
“你确实还是怨恨我的,你的话语带着的话题和语气就带着怨恨。”
“你该知道,我的师兄,其实我更有资格跟他白头偕老,不是吗?”
“是啊,可是我就是气不过。”
“我的师兄怪就怪他长得太过于俊秀,而你我都中了这皮相的诱惑。”
“所幸,咱们醒悟的还不算晚。”
“话说你这次来,见到我那师兄,可有跟他说句话?”
“没有,他在南满菊呆了一会就离开了,行色匆匆。”
“你不是说他去见李玉琪了?”
“是从李玉琪的院子里出来,但是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白杜生的脸上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但是我不明白,那王泷韵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会这般的表情。”
“你怀疑王泷韵还说着?她不是该六十了吗?”
“可问题是王泷韵是唯一一个四十岁之前觉醒的血玄沐湖的谷主,她身上有太多的变数。”
“就算有变数又如何?她的女儿,不还是那般的稚儿模样?”
“可是不一样,我觉得这次血玄沐湖的事情发生了改变,而且鸣凰楼里面的秋阳,也变了。你知道吗?”
“秋阳?那个人会变成什么样子?”
“秋阳竟然开始去南满菊,李玉琪去哪里,他就跟在哪里,这是我第一次知道秋阳会放下架子,当人家的随从。”
“是吗?秋阳跟着李玉琪?”
“没错。我想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更想知道这白杜生为什么会那般的表情,而我需要你这个同样有毒功的女人,陪着我去一趟南满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