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史冷哼一声,那倾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怒气,此时两人的态度是剑拔弩张,而王箬沐仿佛没感觉到一般,只顾着看着手里的东西,嘟起嘴巴,“我不就是说这个女人脸蛋虽好,但是身材不佳嘛,怎么了,这句话那句不对了?”
她一脸委屈的看向萧史,那长不大的脸蛋带着天真的神色,歪着脑袋,那般的可爱,让人想要生气都生不起气来。
“难道你喜欢膀大腰圆的魁梧女郎?还是你喜欢骨瘦如柴的娇弱女郎?”
“沐沐!”,萧史皱起眉,这句话成功阻断了她的碎碎念。
“嗯,我在。”
“朕的书房,不允许你这般造次,这里不是你睡觉的好地方!你若是喜欢睡觉,去你的沐若斋,那里床大,够你怎么睡都可以!”
“我不要去那里睡。”
“为什么?”
“那里就我一个人,还有一堆应声虫,睡起来无聊。我喜欢有人在我身边,让我醒来可以有安全感。”
“朕哪里让你有安全感了?”
“你从头到尾,从上到下,都让我感觉到了可以依靠的感觉。”
“可以依靠?你当朕是你的什么?拐杖?靠山?还是避难所?”
“都不是,我把你当做我父亲,嘻嘻……”
她笑眯了眼睛,为自己这句话而鼓掌,她明显感到了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看来她这句话成功的刺激到了他,让他难以自制的爆发了脾气,真好玩,他脸都黑了。
“朕不是你的父亲,给不了你绝对的安全感!”
“没关系,只要我把你当做我的父亲就行啦。你承认或者不承认都没关系!”
“沐沐,你可知道自己有时候很欠揍?”
“我不觉得啊,我觉得自己很好很可爱,怎么啦?”
“你真的以为自己很好很可爱?”
“对啊,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可爱,我爹爹说我是天上地下的明珠,而且是最闪亮的那一颗。”
“你爹喜欢你,不代表朕也是如此。”
“可是我看到你对我很关怀。”
她自发自的跑到他的身边,将他的手强行掰开,顺着他双手之间的空间,钻入他的怀里,脸蛋在他上好的绸缎外衣上蹭着,一边蹭着一边笑眯眯的。那眯着的眼睛仿佛一只小猫咪,舒服的都快眯上了眼睛。
萧史看着怀里这个任性妄为的女孩子,她虽然只有十二岁的模样,可实际上有二十五岁的高龄了,竟然还能这般撒娇卖萌?
尽管她卖萌起来确实可爱,可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么主动的投怀送抱,她可知道这对男人是什么意思?这让男人会想些什么?男人会浮想联翩的,她可知道?
她知不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她的错误暗示,会对她的人生造成什么样子的后果?
他不得不承认,因为她完全不设防的模样,他怒了,为她的未来,为她的安全,怒了。
他想把她推开,她抱得更紧,甚至还咯咯地笑了起来。
“沐沐,你给我松开。”
“不要,沐沐喜欢被抱抱。”
“朕不是你爹,不喜欢抱你,松开!”
“不要,沐沐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这是阳光晒过草地以后的清香味,有一种烤麦子的感觉,还有一种割麦子的馨香,啊,还有那种陶陶欲醉的目眩,暖洋洋的很舒服的滋味。”
“沐沐……你知不知道,是这样是一种不对的做法?你又知道,周围的人都嘲笑你呢?”
“嘲笑就嘲笑吧,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要觉得舒服,我就要这么抱着,因为我喜欢。”她抬起头冲着他一笑,又低下头,咯咯地笑起来,仿佛拥有了什么宝藏一般。
“沐沐!”
“不要,我不放手,就不放手,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朕还有其他的事情,你可知道?”
“哦,那你就把我抱在膝上,做你做的事情,我会乖乖的玩自己的,绝对不打扰你。”
她抬起头嘟起嘴巴,声音带着丝丝奶香味,让他不知道是拒绝还是顺从。
这个女人,这个奇异的女人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他从未体验过,如今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这种感觉是一种被依赖的感觉,一种信赖,一种被人所依靠和信任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含任何杂质,只是因为她信任他,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掺杂,仅仅是她想相信,她就信了。
他对于这种陌生的感觉,实际上是一种期待的,只是他还不知道怎么表达。
他推了推,发现她已经微微打起了鼾声,无奈一叹,他将她打横抱起,回头看向王允,“王允大监。”
“陛下,王允在。”
“你说的事情,朕觉得不错,可是这些女孩子多少是朕没见过的,还是眼见为实的好。这几天,你就安排见面晚会吧,朕好好看看,而你也在朕的旁边,好好说说。”
“是,陛下。”
“去吧。”
“是,陛下。”
王允离开之后,萧史就这样抱着王箬沐在龙座上,一坐就是一下午,而她则是打着小小的鼾声,睡到了华灯初上。
此时她伸了个懒腰,引入眼帘的是萧史靠着椅背进入了睡眠。
她笑了起来,一个骨碌爬了起来,仔细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他。
他真的是天地间的尤物,长得是这般的美丽,不,美丽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他了。他的容色可以说是倾国,更可以说是牡丹花开,富贵怡然。
那晃乱人眼的眸色,那迷乱人心的容色,那搅乱神经的神色,让她知道了父亲说的那句话,魂牵梦绕,难以割舍,怎能割舍,只能沦陷,只有沦陷。
她伸出手来,沿着他的轮廓,微微的描画着,她的手指没有接触到他的皮肤,却在他脸庞极尽的地方描绘着。
他真的太美了,美的她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她只想着与他一起,只是他的心里有了别人。
她垂下眼睛,看着这个男人,她想走入他的内心,可是她除了装作天真无邪以外,竟然别无他法。
也许她这辈子只能让他看做成为一个心智未开的女娃,一个笨手笨脚的傻瓜,可若是这样能换来他的惊鸿一瞥,能得来他的温柔对待,她宁愿浑浑噩噩的过着,宁愿傻傻呆呆的活着。
她喜欢萧史,一见钟情,可是她的红线确实波折的,但是她血玄沐的少谷主绝对不会轻易认输。
正如父亲说的那句,只能沦陷,只有沦陷。
在爱情面前,她一向是傻得,她只有沦陷在他的身边,才能沦陷在她自以为是的幸福里。而这个幸福,她必须要守住本心,不能贪心,不能嫉妒,只能当做一个后备之人,只能当做他的影子。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吻上他的唇。她的睫毛是颤抖着的,可是她却知道,她很幸福,即便是那蜻蜓点水的一下。
她捂着嘴巴,笑眯眯的跑了出去,两颊酡红。
而他睁开眼,看着那个笨手笨脚,慌乱之中又带着小幸福的女孩子,他疑惑的抚上自己的嘴唇。
她仅仅的碰了一下他的嘴唇,她就这般的开心了?
他听到了她开心的大叫声,感染到了她笑起来的声音,也跟着笑开。
只是他依旧是茫然的,他很想知道幸福是不是就这么简单。亲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可以如此放肆的大笑欢呼?
也许是他太复杂了,当遇到简单的时候,他忘记了这是幸福本来的模样。
王箬沐正欢呼,一个男子走了过来,芙蓉树下,那阳光的笑容印入了她的眼里。
这个人有着不俗的外表,更有着跟萧史相似的容貌,她几乎可以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你是萧琮?”
“你认得我?”
“四爪蟒袍,成年男子,这萧家唯一成年的王爷,不就剩下一个你了吗?”
“看来你眼光不错。”
“这是常识,好吗?”
“嗯,尤其的常识。你就是皇兄最近喜欢上的那个小倌?”
“小倌?我嘛?”
“对。”
“那你看我的容色是几等小倌?”
她像个骄傲的小孔雀,孔雀开屏,来炫耀自己的美丽,而萧琮显然被他逗笑了。
“我看你一等也算不上。”
“一等也算不上?”
“对。”
“为什么?”
“因为你半夜三经不睡觉,在我皇兄的书房大喊大叫,不成体统。即便是再美的人,都会损失了他的格调,从而显得一点也不漂亮了。”
“为什么不是丢失?而是损失?”
“丢失是失而复得,损失嘛,那就是丢了也找不回来了。”
“有这么严重吗?”
“你觉得呢?”
“好吧,那我以后要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
“其实你还小,还不用克制,只是以后记得收敛。”
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揉了揉这个大眼睛的“小男孩”,这个沐沐很对自己的眼缘,他竟然能够对她笑灼颜开,这也是萧琮自己所没想到的。
“话说,你来找他什么事情?”
“自然是大人之间的事情,你怕是不能理解。”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能理解?”
“难不成,你是个小人精不成?”
“我要真是小人精呢?”
“那倒是有趣极了。”
“嘿嘿,你是说我有趣,还是说你有趣?”
“看丑角唱戏,自然是丑角唱的精彩逗趣,看客观赏的趣味横生了。只是这个丑角觉得逗趣容易,还是看客觉得趣味好玩,那就各执一词,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你说话好深奥……”王箬沐表现出一脸懵逼的痴呆脸蛋,让萧琮更是得意了几分。
“那是因为你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