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恨的是,刚刚还在害怕着的王强发得知了这个答案之后,瞬间放松下来,变得有些吊儿郎当,冲着我们冷笑:“我就说你们两个是骗子吧,不仅冒充记者来诈骗,居然还有胆子要冒充警察!什么调查柳妙的死因,我看人家柳妙根本就在崇左活得好好的,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骗子,竟然能想出这么歹毒的办法来行骗。走!去派出所!我还不信连警察也收拾不了你们!”
说着,他就伸手想要过来拉扯我挂着绷带的左手,盯准了我的弱点进行攻击,这人还有点儿阴险的本质。我本能地一晃,让王强发的手落了空,而后迅速一把逮住他的手腕,沉声道:“你确定要和我们去派出所吗?求之不得!”
王强发皱着眉看着我,使劲地从我的手掌当中挣脱出去,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呵斥:“疯子!真是个疯子!”
我扯了扯嘴角,冷冷地朝着他开口:“也好!去一趟派出所除了能让你老实地交代徐盼当年所发生的事情,还能让你好生解释一下,你的断腿和肋骨上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罢,我也伸出手想要去拉扯他,却不想被方嫄给扯了后腿,王强发大声地瞪着我们叫嚷‘疯子’,趁机转身快速地逃跑了,他的那个看热闹的友人也不敢再多呆,也转身跑了。
我叹着气掰开方嫄抱着我的双手,不解道:“你为什么不让我逮住他,难道你不觉得王强发很可疑么?他身上的伤十分蹊跷,很有可能我们之前一直没能找到的问题症结可以从他的身上找到答案。”
方嫄幽幽地看着我,绕着手指解释道:“我当然知道王强发有些可疑,但我也知道你,每次有了一个新目标之后就会觉得人家可疑,从庄恬到现在的王强发,有哪一个不是这样?还有,你别忘了你现在的手还挂着绷带,还伤着,你一个病号怎么和王强发那一身肥肉比啊,
要是再伤上加伤怎么办?”
我无语凝望苍天,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半晌复又听见方嫄的声音细细地传入耳朵:“其实,我觉得今天先放过王强发也没什么,毕竟咱们今天才到三江,而王强发就是三江人,他又跑不了。如果今天真的和他纠缠进了派出所,而王强发又当真知道些什么的话,那我们岂不是要亲手将即将揭晓的答案亲手送给警察,又让他们跑在了我们的前面?
这样一来不但你没有办法跟华弥驰交差,就连我的独家新闻也得泡汤,怎么算,都有些亏!”
我瘪了瘪嘴,叹道:“可我们方才已经在王强发面前露了底,如果不趁热打铁的话,搞不好就问不出什么了,还不知道下次再找他的时候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呢!”
我和方嫄呆呆地站在街道旁边的饭店门口,看着前面王强发消失的方向,心里都有些怅然,顿时后悔着方才自己的行为好像有些冒失。那王强发跟柴豫完全不同,柴豫因为见过我在柳妙尸体旁边的样子,而他自己有时时刻刻害怕着死神会杀死他,所以从言语和行为上一吓,柴豫就能像倒豆子似的全吐出来。
而王强发,我现在还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觉告诉我这个人的嫌疑较之柴豫而言要大上许多,不仅仅是因为他那反常的心理素质,更是因为他身上那些蹊跷的伤。
然而现阶段,蹊跷的不仅仅只是王强发,还有柳妙的家人。晚饭后大家一聚首商讨,便一致决定第二天就直接去拜访柳妙的家人,既然王强发那里今天晚上已经打草惊蛇了,干脆就先把他晾在一边透透风,等我们从柳妙家人那里调查完毕之后,再回过头来找他也不迟。
之前华弥驰给我的资料上写明了,柳妙在跟了他之后为自己家里所做的最大的贡献,就是在古宜镇上给她的弟弟买了栋临街的房
子,而现在这所房子你居住的,自然也就只有柳妙的弟弟,至于她的父母,我们则打算采取碰运气的策略,先去古宜镇上看看,如果没能如愿找到的话,那也只有再奔波一把,去到跟贵州临界的归内看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四个叫了辆车组团赶往古宜镇,方嫄挎着她的相机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雄赳赳气昂昂地带领着我们前行,身后跟了个标配跟班祥子,而庄湉则是穿着一条呢绒裙子、踩着高跟鞋缓缓地走在精神萎靡的我身旁,怎么看我们四个,都不太像是来查案的,旅游的还差不多。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打那天和单纾伟干架之后,我就复又开始整晚整晚地睡不着了,虽然噩梦没再来光顾,但失眠却像久违的老友,来了就不想走。我不禁有些怀疑,难不成活了三十几年的我,如今居然开始矫情地恋床了?
抵达古宜镇的时候,方嫄倒是没有浪费她脖子上的那台相机,以三步一回头五步一站岗的架势咔咔咔地到处拍,尽管古宜镇这边的风景的确秀丽,但也不至于让她忘怀到正事都不顾了吧!一点儿都不着急!
我不放心方嫄一个人在街上乱晃,又心急着想要去见柳妙的家人,所以安排祥子跟在方嫄的身边,而自己则带着庄湉先一步赶往此行的目的地,借着庄湉这张熟脸先见一见柳妙的弟弟再说。
所幸的是,这两天老天爷的天平好像是往我们这边倾斜的。当我俩来到柳妙弟弟当街的门面时,居然见到了柳妙的妈妈也恰好在古宜镇上,我欢天喜地地拉着庄湉去拜访他们,如此一来,我们也省了赶往归内的计划。
可惜的是,柳妙的妈妈在得知了我们的来意之后,似乎并不太欢迎,虽然在第一时间将我和庄湉给迎了进去,但却始终不愿正面说起柳妙的事情,甚至到了后来连话都不愿意再与我们多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