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祥子闻言朝着墙面上凑了凑,而后慌张得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憋出句想法:“他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在墙上安放个摄像头来偷窥你?”
我笑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笑出声来,想想自己的确是傻得冒泡,我在跟祥子细数单纾伟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向他展示自己的愚蠢呢!单纾伟的举动我没有发觉,那么祥子的那些隐晦心思呢?我不是也同样没有发觉么?
祥子的劝慰在此刻于我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我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气愤自己的无知大意,还是在气愤周遭人的别有用心。原本不想过多接触这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可没由来地却一直被驱使着往前走,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下过去试着接触外面新鲜的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这些人,却又偏偏露出了各自的狐狸尾巴。
一把甩开祥子,我冲出房间来到单纾伟的房门口,憋了口气一脚踹开了他紧锁着的房门口,映入眼帘的,和脑海里设想的景象差不太多。
单纾伟的房间布置得很简单,和我那边几乎一致,唯一多了的,就是墙面上那黑得刺眼的一条单薄电线,以及下面连接着的一台笔记本电脑。让我出乎意料的是,单纾伟在我身上下的本钱还不少,那针孔摄像头的质量不是一般的好,方才我打在墙上的那几拳竟然对其完全没有损坏,从亮着的电脑屏幕上显示,我房间里的画面依旧清晰无比。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烈老大,单纾伟那小子当真在偷窥你呀!”
祥子的声音总是能很不合时宜地见缝插针,成功地引发我胸腔里已然无法抑制的怒火,我不知道他一直说单纾伟‘偷窥我’这个词到底是在为其辩解,还是有意地想要将这场火烧得更旺,如此明显的监视行为,居然被他曲解成偷窥。
我无意纠结于祥子的行为,现在的我
只想要快速弄清楚单纾伟那小子这么做的真实目的。听见从楼下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我想都没想,一把扯下墙上的那条黑线,就着力道将镶嵌在墙洞上的那枚针孔摄像头给带了出来,转身下了楼。
被怒火给烧光的理智在下楼见到刘大姐的时候迅速回明了一些,我以为开门的是单纾伟,却没想开门进来的是下午买菜回来的刘大姐。刘大姐是这栋别墅里专门负责照顾我们的保姆,房子里的清洁都是由她来完成的,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会不会连她其实都是和单纾伟一伙的,早就知道了这个摄像头的存在,他们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是在监视我、掌控我!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扯着手上的摄像头问刘大姐,我的语气和眼神都显得有些凌冽,然而这正是我想要表达的。
刘大姐下意识地捂着胸口往后退了好几步,显然是被我的阵仗给吓到了,看着我手上的东西反问:“钟烈你怎么啦?这是什么啊?”
我扯了扯嘴角,“这是单纾伟房间里的东西,你负责给我们的房间做打扫,难道会没见过这个?”
刘大姐挥挥手,摇头否认:“他房间里的东西我哪里会见过,他的房间平时都是锁着的,而且都是他自己打扫,我就只负责打扫你的房间而已。你要是想问他这是什么东西,那干脆就直接问他好了嘛,他就在后面,我刚刚见到华先生的车开进来,我想他现在应该在华先生的别墅里,待会儿就回来了。”
我点头吸了口气,喃喃道:“很好!回来就好!是有必要跟他面对面的清账了!”
话刚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动静,用大脚趾想都晓得是单纾伟回来了。我朝前走了两步,瞥见祥子从我身后灵活地闪到一边拉着刘大姐,带着哭腔嚷嚷:“完了完了,这下要打起来了!刘大姐,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他俩要是真打起来,那我们是不是要躲
远一点啊?”
我双手紧握成拳头捏了捏,淡淡地扯了扯嘴角,祥子说得不错,今天若是不能说个明白,那么就只能拳脚下见真章了,就算老子手艺回潮打不赢他个龟孙,可也没带怕的!
想到这些,我便不再动了,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单纾伟自己进来,一边听着他的脚步声,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单纾伟这样的人我太了解了,就算是他当真做了错事,只要现场没有一个足够分量的人调解,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开口道歉的,而我,自然也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而就这么算了。一场战斗,在所难免!
单纾伟仿佛对屋内的情况一清二楚,沉着地开门进来之后在原地站定,阴沉着脸默默地看着我,而后又看了看我手上的东西,侧过身子率先开口:“钟烈,你爆了我的门!”
见他调整着站姿,我也不甘落后,右脚往后挪了挪,双脚一前一后地微微调整角度,开口道:“那是因为你在我房里装了本不该装的东西!”
“什么是不该装的?你整个人都是来路不明的,为了华先生的生命安全,我有必要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我眉头一皱,就着他的话发问:“是谁给你的权利这么做?华先生?”
单纾伟轻蔑地笑了笑,抬着下巴一字一句地缓缓道:“想知道?打赢再说!”
语毕,他居然率先出拳,抡着拳头径直朝我的面门扑来,我甚至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拳风,若是躲闪不及的话,我的鼻梁和牙齿可就要糟糕了。
好在早在单纾伟一进来的时候我就有动手的意思,是以当单纾伟的拳头出来之后,我就立马做出了回应,伸手将手上摄像头的电线绷直了,侧过身绕在了单纾伟的手上使劲一勒,虽然明晓得这样的举动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但却能一解我心头的不快,看他以后还敢在我房间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