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害怕事情会朝着自己所设想的方向发展,但我还是忍不住朝着费启钊问出了口,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当我听到费启钊对着我说出事的那一刹那,整个人的感觉都不对,思想总是在方嫄的身上绕不出去。
就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费启钊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在沉默了一阵之后转头冲着孔皓嘱咐,让他独自一个人带着车上的那三个孩子回到他们自己的家里,而我则是跟着费启钊和二排长一起离开此处,待到大家后期汇合之后再来处理孤儿院的事情。
我情急难耐,一把挣脱了左右搀扶着我的二排长和孔皓,一个跨步上前揪着费启钊的领子质问:“费启钊,你他妈的回答我,是不是嫄嫄出了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是不是邵至纲?”
面对我如此强烈的质问费启钊仍旧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只是有些难过地转过头看向屋子外面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色,他今天的表现跟从前的他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可越是这样就越证明我的猜测很有可能就跟事实有关。二排长和孔皓忙不更迭地把我从费启钊的面前给拉开,双双惊诧于我对于费启钊所说事情的敏感程度,还安慰我别胡思乱想,明明费启钊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我却愣是执拗地认为电话里的事情与方嫄有关。孔皓还笑话我是因为太过思念方嫄了所有才会这么敏感易怒,拍着胸脯保证他会加强对老挝周边的搜索,一定帮我找到方嫄好让我们夫妻俩早日团聚。
孔皓不如此玩笑保证还好,他一开口费启钊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站在我面前的
孔皓给扒拉开,大声道:“还找什么找?没错,你刚刚猜的很对,就是嫄嫄出事了!电话是志纲打过来的,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我嫄嫄出事了,还让我想办法也联络到你,让你赶紧回来!你再往下猜猜啊,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志纲才会那么情急地要找你回来,他对你一向都是不对付的。
哼!钟烈,你他妈这副样子做给谁看?嫄嫄现在都已经出事了,你以为还会有人跳出来对你的这种发疯而伤心难过吗?要不是你嫄嫄怎么可能出事?你口口声声地说要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可是现在呢?你都做了些什么?一副窝囊废的表情!别人算计你让你躺在床上一个多月你就乖乖地躺,别人说你生病了你就认为你真的是生病了,别人让你去搜集一些小孩子回来你就老老实实地去做,你到底还有没有自己的想法?你到底有没有专心致志地寻找嫄嫄?你个混蛋,他妈的……”
费启钊也不知道是被孔皓的话刺激到那根神经了,开口之后比我还要激动,说着说着便甩手给了我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的脸上,鼻血顺着就流了出来,脸颊火辣辣地生疼,若不是他及时地被二排长给拦住了,只怕这一拳还不足以缓解他心中的怒火呢!
然而费启钊的拳风却完全无法激起我的反抗,能让他脱离理智而几句话说不完就出手打人的事情没有几件,他刚刚明明白白地说了电话是邵至纲打过来的,说的就是方嫄出了事,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席卷全身,让我既着急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懦弱地不敢开口发问,只怕是一问之后得到的答案是我所不能够接受的。
可我不问就不代表这件事情不存在,孔皓见我们原本好好地突然就剑拔弩张了,霎时间也变得有些六神无主,站在旁边无措地开口道:“Patrick,方嫄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明白啊!刚刚ZG在电话里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方嫄不是因为钟烈的病一个人跑了吗?我和钟烈这段时间找遍了老挝都没能找到,怎么突然间就出事了?而且还是和ZG在一起的!
诶,不对!Patrick刚刚说钟烈的生病另有内情,那方嫄就不应该因为有内情的生病而跑掉啊,再说她也不是这样的人!那她去哪儿了?她还怀着孩子呢,能跑到哪里去呢?Patrick你倒是说清楚啊,别让我们连蒙带猜地去关心自己的兄弟姐妹!”
费启钊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不知道是在哭泣还是在悔恨,只瞧见他的双肩不自觉地抖个不停,过了许久才缓缓抬头,自言自语地开口道:“是我的错!是我!是我懦弱不肯面对现实,是我判断错误信错了人,是我,是我错过了最佳的拯救嫄嫄的机会,都是我,是我的错!钟烈,你杀了我吧!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嫄嫄……”
费启钊一前一后态度变化太大,方才还在激动地朝着我挥拳说我没有保护好方嫄,可如今却是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把事情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这些变化或许二排长和孔皓看不太明白,但是我却十分清楚,方嫄,一定是不好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也转头望向门外暗下来的天色,缓缓开口问:“嫄嫄,是不是……是不是,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