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地凝视着他没有解释,脸上也没有笑意,只是向他转达了这次传信的郑重,待见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我才复又重复了一次我的编号给他:“记得,是77118021017,‘烤鸭’,你可千万别给记错了,这事儿至关重要!”
‘烤鸭’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就想要拿笔来记却被我给阻止了,虽说这一串编号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无足轻重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却是代表了我无上的荣耀和曾经引以为傲的身份,我没有将自己的编号尽数告知‘烤鸭’,是因为这几个数字已经足以说明我的身份,而且相信他的那位远房亲戚在听到这组数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能反应过来。
直到肯定‘烤鸭’能完全毫无障碍地将我的编号给背熟了之后,我才晃晃悠悠地从他的台球室里出来,拒绝了他挽留我吃饭聚会的好意,我不想将自己随身可能附带的危险也带直‘烤鸭’身边,或许有一天我还能正大光明地回来和我的这个发小聚会,但绝不是现在。
把求救信号转达给‘烤鸭’之后,我也算是完成了一件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的大事,思想斗争了那么久,没想到最终还是不得不回过头去找自己的老组织帮忙,只是我现在没有把握自己的求救信号是否能够完整地传达至最终接收信号的人耳中,我也不敢肯定老领导在听到我的这个信号后还会否理睬我这个不思上进的逃兵。
带着这样的忧思,我在将求救信号告知了‘烤鸭’之后整个人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反而是愈发地心事重重,就连那些散布在周围的尾巴是何时又跗骨贴上来的自己都不知晓,只是一门心思地在超市里推着空车闲逛着,老妈嘱咐让我买的东西一样都没买,若不是再次发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身影,只怕我还一时半会
儿回不了神。
放空心思和父母和谐地生活在一起的美好日子总是不经意地过得特别快,当方嫄电视台打电话来催她回去的时候我俩才发现,居然已经在河南闲散地过了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却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方嫄接到需要出外景采访的任务,所以必须要立马赶回崇左,他一回去我自然也就没有再独自一个人呆在汝州的理由,毕竟费启钊那边没了方嫄当作挡箭牌还不好交代,是以在父母不舍的挽留下,我和方嫄还是坚持地踏上了回去的旅程,暂别了那座生我养我的城市。
回去之前我私下托‘烤鸭’时不时地抽空来看看我的父母,确保他们的平安,只是我没有想到汝州这边的事情才安排妥当,崇左那边却出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幕后团伙这些人都没把我给放在眼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给我通风报信,直到我回到崇左单纾伟才气冲冲地给我来了通电话,让我单独去港口码头领祥子,不说其他的,只说是我的离开使得我缺席了一场可笑的事变。
单纾伟在电话里的语气让我不敢有所耽搁,虽然心里还对祥子之前的行为耿耿于怀,但是单纾伟这么明目张胆地给我来一通警告意味如此明显的电话,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以为祥子可能是没有听我的劝告而持续地派人跟在单纾伟的后面惹是生非而将对方给惹毛了,所以才会被控制起来,但我没有想到当我到了码头之后看到的人和听到的事全然超出了我所有的想象。
码头上不仅有单纾伟和他手底下的一群人分散着,就连许久没有公开露面的华弥驰也被请来了,而且最夸张的是,坐在码头小屋监控室里正中央的人赫然是费启钊,我左右环顾了一下,除了有几个跪在房子外面的我不认识的生面孔,周围七七八
八的几乎全都是弥驰集团这边走私队伍当中的人,我一来了之后重要人物都给聚齐了。
见我来了,所有人无一例外地都把目光投放在了我的身上,但也都无一例外地全带着漠然和冷眼,唯独鼻青脸肿的祥子被人押在房间的角落里,见我进来后脆声声地哭着喊了我一声,其余的人包括一直对我喜笑颜开的费启钊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
“祥子?这是怎么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见着祥子的样子,我心底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突突地冒了起来,想都没想就直接走到祥子身边,一把撩开押着他的两个人,将祥子给提起来安置在旁边的椅子上,大致查看了一下他身上的伤痕确定没有大的伤害之后才转过头来愤愤地看着费启钊和单纾伟两个人。
费启钊没有直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听见我的声音后稍稍地咧了咧嘴角,小声道:“从河南老家回来啦?怎么样?老家的一切都还好吗?”
听到费启钊的这一声问候,我的怒火噌地一下子就被点燃,一个跨步就蹿到了他的身前,要不是单纾伟眼明手快地挡住我,只怕我的拳头此时已然挥在了他的脸上了。
“费启钊!你他妈的混蛋!我父母房子周围的人是你派过去的?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单纾伟虽然挡住了我的人,但是却没能挡住我的怒气,尤其是他的这些行为还关系到我的父母,叫我如何能够淡定。只是我没有料到,接收到我怒火的费启钊不但没有回应我,反而只是看着我不屑地一个劲嗤笑,搞得我心火难下,当下就跟单纾伟推攘起来。
“钟烈!你冷静点儿!你的睿智都到哪里去了?如果是费先生派人去监视你父母的话,他会直接告诉你吗?你的暴脾气能不能适时地收敛一点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