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夫人有给林悄悄留门,否则按照她返回的时间点,她很有可能被关在门外。
林悄悄在陆深家虽然没住过几次,但是已经对建筑格局和陆家的作息时间都了如指掌,她先把蛋糕放进冰箱,然后回房间开始写作业。
她写作业的速度着实不怎么样,不是故意耽误,是她真的——不会。
原来在10班时,她还能跟上,虽然也会有跟作业较劲的时候,但总的来说,是可以应付的。但是到了精英班后她就彻底歇菜了。精英班的作业压根就没有基础题,每一道强化题都像是再跟林悄悄对着干,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服谁。
她支着头,嘴里咬着笔,开始跟眼下这道物理题进行脑电波的交流。交流的结果是:题认识她,她不认识题。
她叹了口气,然后十分不争气的悄悄打开了答案册,就这样一边看答案,一边研究远离,时间过得飞快,等到林悄悄终于写完所有作业,墙上时钟已经响起——凌晨十二点。
怎么这么晚了?林悄悄一口气吹飞额前刘海,一骨碌从书桌前爬起来,着急忙慌的跑出房间。
偌大的陆家此时有些空荡的吓人,林悄悄蹑手蹑脚溜到厨房,她没开灯,对着冰箱内那块仿佛发光的蛋糕,双手合十,先虔诚一拜!
“草莓蛋糕大仙保佑吧,希望陆深看到你,会有一点点想吃的冲动。”
捧着这一块宝贝摸到陆深房门前,林悄悄心里紧张又隐隐期待,
她蹲着把蛋糕放下,先是歪着放的:“哎,不对不对。草莓都看不见了。”又给正过来:“啧,怎么标签是歪的?”
总之就是左摆又摆都不好看。
她在门口这么来回摆弄,拖鞋在木质的地板上蹭来蹭去,发出吱吱的声音。最后林悄悄放弃了,就闭着眼随便放。爱啥样就啥样吧。
“咯哒”一声,陆深的房门开了。
林悄悄林悄悄本来就蹲着,没控制好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下意识的一抬眼,映入眼帘是一只穿着拖鞋的脚,和被踩的面目全非的蛋糕尸体。
“你在干嘛?!”陆深皱眉,嫌恶的看着沾满奶油的拖鞋,质问林悄悄。
“我,我给你送蛋糕啊!”她摸着墙站起来,心里也腾起了一股气,“你这人出门怎么不看路啊!”
陆深几乎要被她气笑。
“送蛋糕?半夜十二点?你自己觉得这话有人信吗?”
林悄悄咬着嘴唇,硬生生的把泪意往回憋,明明想怼回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对峙,连时钟秒针走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良久,陆深才烦躁的一掌抵上门框,赶林悄悄回房“行了,别站着了,睡觉去吧。”
他刚准备回身关门,又听见林悄悄小小的,努力压着哭腔的声音:“……很贵的,很不容易才买到的。”
陆深动作一顿,喉头滚动了一下,侧脸低声道:“知道了,明天赔你一个。”
说完后进屋关门一气呵成,留下林悄悄在走廊里,慢慢的,靠着墙滑坐在了地上。
她望着那扇打开过又紧闭的门,忽然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就像这个蛋糕一样,无论买的人为它付出了多大努力,最后还是逃不过被踩烂的命运。
她特别想冲过去用力的敲门,大声地问陆深,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冷漠,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无动于衷,连对不起和谢谢都这么吝啬?
但最后还是抹了抹眼角,起身离开。
十分钟后,陆深的房门又开了,他蹲下身,仔仔细细的把那块面目全非的蛋糕捧起来,素来洁癖的陆深,竟然豪不嫌弃的,轻轻挑了那破损蛋糕还算干净的一角,送入口中。
很清甜,有淡淡的芬芳,这是他第一次——没吐。
手机屏幕照亮了屋子里的一角黑暗,陆深看着上面显示的店铺信息,喃喃自语。
“女生真是麻烦。”
林悄悄因为头天晚上被陆深糟蹋了蛋糕而气的凌晨3点多才睡,导致第二天被陆夫人叫了五六次才迷迷糊糊的醒来,眼看着时间不够,陆夫人提出亲自送他们去学校。
林悄悄很不好意思:“这样……可以吗?”
陆夫人拿着车钥匙一脸笑意,率先往外走:“当然可以,上车吧。”
林悄悄偷偷瞥了眼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陆深,其实她有点担心陆深不愿意跟她共乘一车,毕竟昨天晚上俩人似乎不太愉快来着。
林悄悄不记仇,但是陆深可不见得。
她犹豫踌躇,陆深却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林悄悄仿佛受到肯定和鼓舞,立马露出一个软软甜甜的笑,乖乖坐到车里去了。
一路畅通,到学校时竟然还有几分钟才上课。林悄悄和陆深一同走进校门,没成想碰上了个拦路虎。
周政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见陆深就阴阳怪气:“哟,陆深,原来你们好学生也会掐点进学校啊。”
陆深一步没停,根本不打算搭理周政。
周政却跟个狗皮膏药一样粘过来,他跟陆深走得很近:“上次老子被记过你知道吧,你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吗?你——”
你字还没说完,陆深就几个快步超过了他,周政脸色顿时拉下来:“你他妈的听老子把话说完!”
陆深猛地一顿,而周政没料到陆深会突然停下,反而走过头了。他干脆转了个面向,拦在陆深面前。
“说。”陆深只舍得稍稍抬起一点眼皮,在周政看来就像是把“不屑一顾”明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俩人间的气氛剑拔弩张,正好下课铃声响起,小跑跟过来的林悄悄轻轻拽了抓陆深的袖子:“上课了,走吧。”
林悄悄没说话前周政根本没注意到她,这一说话,周政的注意力反而从陆深身上转移到林悄悄身上,他先是一愣,随即笑得猥琐:“哟,姘头?”
林悄悄臊红了脸,大声反驳:“你……你胡说!”
“哎,那边的几个学生,听不见上课铃是不是?还不赶快进教室,站在那里准备挨处分吗?!”
是执勤老师。
周政一听处分两个字,下意识想赶紧跑,但又觉得这么跑了很没面子,于是他用手隔空指了指陆深和林悄悄:“我记住你们俩了。”
周政飞快消失的消失在视野中,林悄悄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明明还在跟陆深生气才对啊。
生气的林悄悄努力板着脸,朝着陆深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跑远了。
一头雾水的陆深,眯着眼看向教学楼,这一大早的,一个两个都有神经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