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风并不难找,但这话仅仅是对熟悉附近的人而言,反正我和许清是把方圆三十米都逛遍了才找到,它并不在两旁的商店附近,而是更隐蔽的处所,由一条不宽的小路朝上走,才隐约看见了闪烁着霓虹灯光芒的“自然风”三字。
时间已过了九点,我虽不是初次进入网吧这个场所,但也仅是接触过一两次,对于里面的流程可以说完全陌生,许清倒是拍拍我肩膀说一切交给她,但这让我更不放心了。
一进入网吧,嘈杂的响声便从耳朵各个方向传来,仔细看去全是模样不同,但年纪相当的青少年,吵闹的声波好似掀动着清冷的夜晚,我不由扯了扯衣领,竟感觉有些热。
许清正经着脸走到收银台,我亦步亦趋地跟上后,就听见她询问着:“通宵时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要多少钱?”
收银妹子回答:“从11点开始,需要20元。”
“那从现在开始上要多少?”
“三块五一个小时,现在是九点十五,一共需要27元。”
许清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然后又问:“可以不用身份证吧?忘带了。”
“可以不用。”
收银妹子抬头瞧了我俩一眼,笑着回答。
许清得到回答后,拉着我的衣袖离开,然后小声说:“是现在上网,还是出去逛逛再来?”
“我的话,都行。”
“唔,还是等会再来吧,可以节约点钱。”
出来后重新回到街旁,网吧对面有个卖烤饼和糍粑的小摊,热腾腾冒着汽,而走下去后更是有着一家饭店,现在吃饭的人居然也不少,看来这条街还算繁华,饭店前还卖着卤蛋和零碎的小吃。
“饿了吗?”
许清看了一眼后摇摇头。
她随意朝这一个方向走去,好像散步,我紧紧跟在她旁边,就听她慢慢谈起:“我拉你过来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们还是回学校算了,现在应该还有公交车。”
“那你岂不是让我一下午的努力白费了吗?”
“什么?”
“我可是很努力的睡了一下午,你让我回去晚上干嘛?”
许清笑了下,打趣我说:“你可真行,说睡就睡,这样的本事我只有在某种动物里见过。”
走出那条繁华的街道后,前方只剩下黑暗,静静地吞噬掉所有光彩,只有各种车辆仍冒着头冲过去,沿路看去,已见不到几个行人。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我的手机铃声是曾轶可的“卸妆”,而这铃声虽然耳熟,但显然的非我所有。
“喂,妈妈。”
许清比划了下食指在嘴前,示意噤声,而旁边似乎有一座小公园,她为了躲避来往车辆的轰鸣声,提起脚就往里去,我无奈打开手机,荧幕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向前方,拨开黑雾般的夜色,现出灰白的石板路,和深绿色的树木。
“我在寝室啊……嗯,她们都回家了,一个人啊……一个人也没什么,成绩还好吧……我知道要分科……我啊……”许清说着顿了一下,瞥了眼正为她打光的我,继续回答着,“理科文科都可以,反正我的成绩也都差不多,知道啦,我没有再去玩游戏,嗯,周末就看看书,做做作业就过去啦……教室人也挺多,又不是只有我才是外地人……嗯,都会聊天啊,是是,我又不是木头人,会和他们打好交道的,嗯,嗯,我知道了,你也早点睡,好,拜拜……”
许清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不安分的使劲往里钻,一只手紧紧捂着手机的话筒,深怕外面的轰鸣声传进来,而脚下像踩着迷踪步一样,东绕西绕,我举着手机,尽力跟着,等到她挂上电话后,我们竟不知觉的在这夜晚里把陌生的小公园逛了一半。
“哎,”许清惊讶起来,连声催促,“快走快走,怎么跑这么里面了。”
我翻个白眼,应着:“得令。”
“等会,”许清瞅见了一间公共厕所,对我说,“你要上厕所吗?”
“你要上就快去。”
“是这样……”许清手指绕了绕从贝雷帽里窜出来的发丝,说,“现在吧,估计女厕所也没人,我是说,你要不介意的话,帮我打一下光呗,先在外面叫一下,估计没人的,怎么样?”
我翻个白眼,应着:“得令。”
我也不是第一次进女厕,对于没有尿槽丝毫不感到意外,而里面果不其然没人,许清只是轻声叫了几下,到像怕被里面的人听见似的。
我尴尬地听着门背后的窸窣声,将手机高高举起,越过厕所门,将光亮投进去,可一分钟后却一点动静没有,倒是让我自己感觉到了些许尿意,正当我快忍不住时,许清闷着的声音才从里面说着:“你能闭上耳朵吗?”
我翻个白眼,应着:“得令。”
也不管她信不信,也不管我自己信不信,姑且这么回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