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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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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皇帝都是在做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娶了太子妃, 然后直接册封太子妃为后,这还是大燕建朝以来, 第一次有天子在位期间迎娶皇后。

礼部翻阅了无数关于婚典的书籍,总算是弄出来皇帝大婚的流程, 给皇帝过目之后,精简掉一些多余的部分,敲定了从交换庚帖到迎亲的全部流程。

最开始的时候,是纳吉,送聘礼。燕秦按照祖制坐上御撵,然后行至太极殿,接受万臣朝拜, 展示了一番他送给皇后的聘礼之后, 他用任命了两名使者,也就是所谓的天使,带着浑身上下都红通通的仪仗队和鼓乐队前往摄政王府宣读诏书。

因为皇后的生父生母俱已不在人世,摄政王便暂代国丈跪在那里听侍者宣读诏书, 本来国丈是要跪着接圣旨的, 不过摄政王早就被免去行各种繁琐礼节,接这婚旨的时候便也没有下跪。

当然了,不跪也没有人敢对他多有置喙便是。

待到定下的吉日,皇帝一大早便在太极殿前等候,而迎亲的队伍会前去摄政王府,到皇后所在绣楼前,待皇后换上凤冠霞帔, 入八台大轿。仪仗队在吉时之前把皇后送至太极殿前,皇后再同皇帝成婚。

一般新人成婚都有三拜,拜父母,拜天地,夫妻对拜。不过两个人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

女方这边,倒是有个摄政王可以充当长辈,但因为摄政王自个当天要陪在小皇帝身边完成大婚仪式,自然不可能让替身坐在高位上接受自己和小皇帝那一拜,便干脆说按照祖制,只需拜燕秦的先祖。

寻常人家,夫妻对拜之后,便是直接入洞房,皇家规矩多些,在正式入洞房之前,还要先祭拜神灵,祭拜先祖等等。

本来还有一个环节,是帝后并坐在御撵上,过铜雀街,接受百姓的祝福。不过燕秦思虑再三,还是以安全为由取消了巡街。

毕竟要巡街接受祝福,免不了要被万人观看,人一多,就怕出什么乱子,他倒不担心有什么刺客窜出来。

有那么多人护着,刺客根本到不了他跟前就会被斩于马下。但就算没有危险,也让婚事变得不吉利。

这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巡街太辛苦,燕秦虽然并不是太热络情爱之事,但也不想等到礼毕,两个人都累得沾床就睡。

这么一个盛大的日子,他还是希望能够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给摄政王,也是给他自己。

两个人成婚的时候,已经从夏日转到秋日。大婚当日是个艳阳天,日照当空,秋老虎威力不减,燕秦穿着厚厚的婚服骑在高头大马上耐心等候。

大概等了近一个时辰,他才听见鼓乐队吹奏的唢呐声,他挪了挪自己在马上坐得有些发麻的屁股,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几分放松的神情来。

迎到皇后之后,燕秦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换型,一直到殿门前才拉紧缰绳停下,他翻身下马,按照礼部翻出来的那些规矩,狠狠踢了三下轿门,然后掀开帘子,把皇后背出来。

皇后的脑袋上盖着红盖头,看不清楚脸,但燕秦还是从身形和摆在新嫁娘膝盖上的一双手看出来里头坐着的是燕于歌没跑了。

他轻轻咳嗽两声,在轿子前弯下腰来,示意皇后爬到他背上来。

虽然是皇家,但很多规矩和寻常百姓娶亲也没有太大区别,比如说新郎要背新娘跨过火盆。

也有新郎不背,新嫁娘自己跨的,但那就意味着新嫁娘不得夫家看重。燕秦哪敢不看重自己的皇后啊,咬咬牙也只能背了。

人一落到他肩膀上,他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十分精彩太重了吧,明明腰那么细,看着也不胖,怎么这么重,就好像往身上背了两百多斤的大米一样。

燕于歌感觉到小皇帝吃力的样子,压低声音道:“陛下能撑得住吗,不成的话,让我下来走便好,你牵着我走。”

燕秦很轻幅度地摇了摇头:“不重,我能背的。”

其实真的好重啊,但是外人看来,新娘只是个柔弱的娇女子,他要是连这个都背不起,他还要不要男人的脸面了。

自己选的皇后,再重也要背,燕秦咬紧牙关,把手搁在新嫁娘的臀部上往上托了托,一步步地向前,坚持到整个人跨过火盆才把新娘子放了下来。

皇帝大婚,除了仪仗队之外,大臣们也是一直在旁观看维护秩序的。

他们看到小皇帝越走越沉重的表情,看热闹的同时心里还泛着嘀咕,瞧皇帝那苦大仇深的脸,看着就不像是真心迎娶这摄政王的亲妹妹的。

“摄政王”也是,一直冷漠着脸,和平日一样,看不出来半点笑意,好好的大喜之日,除了到处都是红通通的,完全看不出来成婚的人有什么高兴的。

帝后不和,对江山社稷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对在场的某些臣子来说,摄政王让自己的妹妹做这个皇后,本身就触犯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巴不得皇帝对皇后不好,脸上反倒是笑吟吟的,同这大喜之日应景得很。

燕秦把沉重的新娘放下来之后,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落在旁人眼里,更加是小皇帝不待见这个皇后。

燕秦可懒得管这些大臣是怎么想的,他现在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完成大婚仪式,然后好好的歇一歇。

同新嫁娘共同祭拜了神灵和先祖之后,作为新嫁娘的皇后被指引入事先布置好的房间,虽然没有人敢闹皇帝的洞房,但燕秦还是没有那么容易同皇后完成合卺之礼。

他按照礼部的流程,在外做这做那的,等到负责主持大婚的官员说:“吉时已到,请陛下入洞房。”,燕秦整个人都快累昏过去。

待到入了婚房,燕秦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婚房并不是他平日里睡的寝宫,而是安排在举行大婚仪式的太极殿,便是皇家,也不能免俗地在窗户上贴上了红艳艳的喜字和窗花,桌子上摆着一对粗粗的喜烛。

而且为了避免他人打扰到帝后大婚,红色的幔帐挂了一层又一层,乍一看去,倒像是入了群山之中,层峦叠嶂的。

燕秦拨开这层幔帐,看到了端坐在喜床上他的新娘。皇后身上的婚服是和他一个款式的,只是一个是男子的长袍,一个是女子的袄裙。

本来除了他和皇后,还有喜娘在旁等候,说着吉利的话,等他用金称挑开新嫁娘的红盖头。

但燕秦心里有点没底,他也不知道摄政王是怎么同新嫁娘换的,是化了新嫁娘的妆容,还是就直接简单粗暴地换了衣服,要是把盖头掀开来,露出的却是摄政王那张男子的面孔,肯定会把喜娘吓一跳,为了堵住这些人的嘴,那免不了就要灭口。

燕秦不是那种滥用自己手中生杀大权的皇帝,大婚的日子,也不想见血。以防万一,燕秦让在旁伺候皇后的喜娘都出去。等着喜娘们飞快地迈着小碎步退出去,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头关上,燕秦才松了口气。

手里执了金秤,用细细的秤身一挑,轻而易举地把蒙住皇后脸的红盖头给掀开来。

一掀开,他定睛一看,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摄政王化的妆容,和先前宫里的老嬷嬷给他化的没有多大区别,厚得一动就簌簌往下掉的粉,脸颊两坨红通通的。

而且因为是女子的妆容,对方还化了眉毛和眼睛,本来燕于歌的眼睛就够狭长,这会做了处理,眼角向上挑,原先还是有些凌厉的丹凤眼,现在只看这一双眼睛,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话本里专吸人精气的狐狸精。

摄政王在房内枯坐了近两个时辰才等到小皇帝,好不容易能见天日了,结果等来的不是小皇帝含情脉脉的眼神,而是扑哧的笑声。

他心下就有几分不高兴:“陛下缘何发笑?”他化这妆容,还不是为了小皇帝,结果对方还为此取笑他,真当他乐意做这副打扮了。

燕秦立马说:“自然是见到王叔,心生欢喜,便不自觉笑出声来。”

这话说得够甜,便是再大的火,也能叫这糖水给浇熄了。燕于歌的神色这才舒缓几分,他刚想说话,肚子却率先一步替他发言,咕咕的叫起来。

叫得还听响亮,想要假装什么都没听见都不能。

燕秦坐在床沿,从摄政王身后摸了一把花生红枣,递给对方:“先吃点这东西填填肚子吧,再把脸上这妆洗了,我还是喜欢看王叔原本的样子。”

不管是寻常百姓家还是皇家,都是希望多子多福的,喜床上撒了很多的红枣花生莲子桂圆,寓意着早生贵子。而且还有一个传统,就是要让新娘吃一颗花生或者莲子,再问新嫁娘,“生不生”?新娘子则要回答“生”。

可惜新嫁娘实际上是男儿身,孩子肯定是生不了的。燕秦也不打算去凑那生不生的吉利话,对女子来说是吉利,对作为男子的摄政王来说,就让人觉得十分讽刺了。

新房内备有温水,燕秦把拧得半干不湿的毛巾递给燕于歌,让对方擦干净脸上厚厚的粉。

摄政王的动作挺粗鲁的,燕秦看着他擦,都觉得脸疼。他干脆把毛巾夺了回来,弯下腰亲自替摄政王擦拭起来:“这没镜子,王叔看不到擦的情况,还是我来吧。”

把那些厚厚的粉擦掉,摄政王的真容渐渐露在燕秦面前,待到把整张脸都擦干净,摄政王的容颜倒是叫小皇帝呼吸一窒。

燕秦替自己擦拭的时候,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着话,擦完了,突然就安静下来,燕于歌难免多问了一句:“陛下?”

燕秦把手里的毛巾丢到一边,手放在唇边,稍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没什么,就是我方才看王叔,觉得王叔风仪甚为出众,一时心神荡漾……”

小皇帝这话,燕于歌甚是爱听,不过他还说要说:“陛下的意思是,我平日里容色就不出众了?”

燕秦摇摇头,老实地答:“王叔容色出众,只是不及此日此时。”他只擦去了摄政王脸上那层厚厚的粉,眉毛和眼睛还有嘴唇的妆容他都没有动。

可能是因为摄政王先前擦的太用力,也可能是因为到处都是红通通的,摄政王的脸颊也粉扑扑的,他肤色白皙,脸颊染上粉色就特别明显,看起来像是三月里灼灼盛开的桃花,明媚动人。

不仅仅是如此,因为先前用湿毛巾擦了,摄政王的脸显得特别水润,不仅是像桃花,还像那种白里透着红的水蜜桃,让燕秦看得很想咬上一口。

燕秦不仅是这么想的,他还这么做了。

摄政王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小皇帝就突然凑到他跟前,然后他的右脸感觉轻微的刺痛,小皇帝又直起身来,站得离他远了些。

燕于歌一抹自己的脸颊,温热的,湿漉漉的,好像还有浅浅的一个牙印,他故作愠怒道:“陛下不是属兔的,怎么和小狗一般,也爱咬起人来呢”

燕秦反驳说:“兔子又不是没牙,怎么就不会咬人了。”他心里嘀咕着,再说了,摄政王长得一副祸水样,又穿着这样,洗净铅华后,整个就一个狐狸精,特别勾引人,会吸引人精气那种。

他虽然贵为天子,但也是个正常的男人,看着此等美色,心里难免蠢蠢欲动。而且摄政王现在是他的皇后,他明媒正娶花了大工夫娶来的正妻,咬一口怎么了。

越这么想,他越觉得理直气壮起来:“我自己的娘子,怎生就咬不得了。”

燕秦这话一出口,摄政王整个人就僵在那里了,娘子这个称呼真是……他突然起了身,把小皇帝往床上带。

“等,等下……”摄政王这动作太快,燕秦有些猝不及防,还以为摄政王要啃回来呢,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结果没挣脱。

“唉哟,疼疼疼,你脑袋上那东西扯着孤头发了。”旖旎的气氛一下子被小皇帝给打破。

没办法,皇后脑袋上的凤冠美虽美,但十分的沉重,而且叮叮当当东西特别多,这凤冠打得极其细致,摄政王没取下来,就和他凑一块,燕秦的头发就被凤冠给勾着了。

小心地把自己的头发弄出来,燕秦又盘腿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把摄政王的头发从凤冠里解了出来。

他自己的头发又长又厚,摄政王的发质比他还好些,他把解下来的凤冠随意地扔到了床外的地上,又爱不释手地摸了几把摄政王的头发。

燕于歌被他摸着摸着,心里就起了火,当然,起的是邪火,他再次把小皇帝压了下去,出于本能,燕秦立马翻身反压。

燕于歌也没想着挣扎,手一扯系着床帘的绳子,大红色的幔帐便一层层地落了下来,严严实实地遮挡了两个人的身形。

这一次,总算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扰他们了。

和燕秦失忆的那一回一样,燕秦和摄政王做了两次,云雨方歇。过去了差不多一年,燕秦勤勤恳恳地练武,身体已经比先前强了许多,奈何大婚的那些繁琐仪式太多,耗去了他大部分精力,只两次之后,他便困倦至极,趴在摄政王身上睡了过去。

都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燕于歌是躺在底下享受的,这两个时辰又只是在房内枯坐,不像小皇帝到处折腾,燕秦睡过去的时候,他倒还清醒着。

两个人身上俱是粘腻,他叹了口气,只好小心翼翼地从小皇帝身下抽身,弄了点干净的水,把光溜溜的小皇帝擦干净,这才搂着对方睡了过去。

因为心里头惦记着一件事,睡到半夜的时候,燕秦突然醒了。

他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扒开帐子往外头一看,喜烛才燃了一小截。若没有人为的吹灭,这喜烛是能燃两日两夜的,他估算了一下它燃掉的长度,抹掉额上睡出来的薄汗,又小心地把胳膊从摄政王的脑袋下抽出来,翻身下床。

他穿好衣服,又甩了甩胳膊,明明有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新枕头,也不知道摄政王怎么想的,非要拿他的胳膊做软枕,得亏枕的时间不是很长,不然第二日起来肯定酸痛得不得了。

甩够了胳膊,燕秦接着穿衣服,他右脚的靴子穿到一半,幽幽的声音便从他脑袋上方传来,吓了他一大跳:“大半夜的,陛下这是想去哪?”

皇帝后宫里的那些嫔妃可没有全弄出去呢,这帝后大婚的晚上,燕秦还想去那些莺莺燕燕的宫里不成。

燕秦一开始被摄政王吓了一跳,毕竟大晚上的,突然一个声音冒出来,还是挺吓人的。不过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摄政王之后,他立马平复了情绪,态度倒是很坦然:“时辰还早,王叔你也换上衣服吧。”

燕于歌瞥了眼地上的衣服,新嫁娘的凤冠霞帔都落在地上,虽然地上没灰,他也不想穿:“这女子的衣服,我可不会穿。”

他也没撒谎,这衣服本就繁复,他还是在“燕如歌”的帮助下才换上这一身。依着他的自学能力,穿了一次的衣服,他肯定是能学会穿的,不过这到底是女子衣物,他有点不大想穿。

“没让你穿这个,让你穿那一套。”

燕秦指了指床沿:“看你睡得那么熟,我本来想穿好了再叫你的。”

燕于歌没告诉小皇帝,其实燕秦抽身的那时候,他就醒来了,只是他想知道小皇帝到底在折腾些什么,就假装没醒。

他顺着小皇帝手指指着的方向一看,床沿边上,叠放着一套崭新的和小皇帝身上这身差不多的婚服。

燕秦解释说:“我先前不是说了,要同燕于歌,而不是燕如歌办一桩婚事么。尚衣局为我制作婚服的时候,我就以以防万一的缘由让她们做了套一模一样的。”

他现在已经和摄政王生得差不多高了,就是没有摄政王那么壮,不过婚服本来就不是特别紧绷的那种,燕于歌应该能够穿得下。

其实一天内办两场婚事很累,但是谁让他穷呢,光是和皇后的大婚,就掏走了他大半的私库,得亏是找到了先皇私藏的小金库,不然的,应付这一场大婚都勉强。

燕秦现在的小金库还有不少,但他想着,摄政王成了他的皇后之后,未来攒小金库的机会就少了,就冲着这一点,他也要省着点花,反正现在大婚什么材料都有,干脆就把两场婚事搁在一日办了吧,可以省一大笔钱呢。

等到摄政王换好了衣服,燕秦就带着对方走了暗道,一直到了无人居住的芙蓉殿。

芙蓉殿,顾名思义,这处地方有许多的芙蓉。不是生在地上的木芙蓉,而是长在水中的水芙蓉。

只是现在不是芙蓉花开的时候,秋风习习,随风摆动的秋荷也只有两三株。大晚上的,燕秦带摄政王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赏晚上的残荷的,他走到芙蓉殿的湖边,下了早就备好的一艘小船,站在船上,他朝着摄政王伸出手来:“王叔,下来吧。”

小船内,燕秦准备了一对喜烛,寻常百姓家的一些用具,还把给先皇立下的长生牌搬来了。

他拉着摄政王,又把成婚的礼给行了一遍,自己喊的夫妻对拜,拜完了,算是礼成,松了口气。

小船被小皇帝划到了船中心,趁着摄政王不注意,他扯了一处绳索,外头一下子亮堂起来,燕于歌往船外一看,湖面竟然飘来了许多盏河灯。

一盏盏粉色的河灯,都是兔子的形状。九十九只兔子,在湖心组成孤心悦你四个大字。

“其实喜欢兔子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没有必要把河灯丢了呀。”护城河的事情,燕秦已经想起来了,他寻思着,这另外办的婚事,总要置办点不一样的东西才是。

摄政王没说话,燕秦有点忐忑,难道是摄政王觉得这惊喜太寒酸了?

他刚想说话,就被人堵住了嘴唇。

唇齿相接间,溢出摄政王的话:“陛下的礼,我很喜欢,但是大晚上的,这么多兔子,看得臣眼馋,臣想吃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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