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陈煜瞪大眼睛, 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浴桶里将自家主子抱在怀里的令狐冲,一张俊俏的脸上是惊讶和错愕。
刚熬好的酒米粥因为碎裂的瓷碗而散落了一地,白烟从地面飘起,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不过陈煜却已顾不得这些了, 他脚步一, 以快的速度冲进了浴房, 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还抱着自家主子的令狐冲,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个登徒子还不快放开?”
令狐冲一顿,为陈煜对他的称呼。
登徒子?令狐冲神情些微妙, 不过并没急着解释,而是本能的挪了身体, 将昏睡的付臻红除了头以外的其他地方, 完完的遮挡住了。
潜意识里, 即便知进来的少是方公子的小厮,令狐冲也不愿意这叫陈煜的少看到这样的方公子。
令狐冲这下意识的作让陈煜的面色一黑,脸上也了一丝扭曲,明明这令狐冲才是他和主子之间的局外人,此刻却表现一副他才是外来者的姿态。
想到这,陈煜的脸色顿时更沉了, 眼睛里也乎冒愤怒的火焰来:“你对主子做了什么?”他一字一句的说,整个身体完绷紧起来, 摆了一副随时都准备攻击的应敌状态。
令狐冲这才解释:“抱歉, 是在下鲁莽了,方才见方公子现内息紊乱,便擅自进来用心法帮方公子调息。”
陈煜闻言,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其实他心里是清楚的,若是主子自己不愿意, 这叫令狐冲的男子根本没可能接近得了主子,更不可能像此刻样将主子抱在怀里,密密实实的遮挡住。
他不能干涉主子,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之下,所以哪怕心里多不平,陈煜也只能将份心思深深埋在心底,做一个尽心尽责的话贴身下属。
至少这样一来,他与主子的距离还是近的,他可以称呼主子为哥哥,而不像日月神教些同样仰慕着主子的人般,只能远远看着主子,喊主子为教主。
也只他可以跟在教主身边。
这份特殊让陈煜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还待在浴桶里的令狐冲,嘴角一撇冷哼一声:“你现在还不来?”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等令狐冲回答,陈煜就直接转身离开了浴房。
他怕自己再待下去,忍不住将令狐冲拉开,而他知,浴房里是样的发展其实是主子默许之下的放任。
看着陈煜离开的背影,令狐冲心里划过一抹疑惑,不过怀中的男子让令狐冲无暇顾及其他,所以令狐冲也并没太去在意。
浴桶里的水已变凉了,再继续待下去可能风寒,令狐冲运转功力,隔空取了屏风上的衣物,飞身抱着付臻红从浴桶中来的时候,顺势用这衣物裹住了付臻红。
作为华山派的大师兄,令狐冲自然是照顾人的历,但是这平日里对令狐冲而言可以说是轻车熟路的事情,在对方公子做起来的时候,却些磕磕绊绊起来。
令狐冲将人抱到了小木塌上,明明他和方公子两人都是男子,但是在为对方擦拭身体的时候,令狐冲却一种心跳加速的紧张感,耳朵也是充血似的红,双手也些微微的颤抖。
等一切都弄好之后,令狐冲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着静静睡在木塌上的男子,想着方才在浴桶里时两人的亲昵,等对方醒来之后,一切应该都回到原样吧。
想到这种可能,令狐冲自己也说不心里的这份微妙情绪是遗憾还是释然。他些怏怏的摸了摸鼻头,转身朝着浴房门去。
令狐冲不知的是,他以为还在昏睡的人,早就已清醒了,更不知的是,在他快浴房的时候,木塌上的付臻红睁开了眼睛。
“来喝粥吧。”陈煜见令狐冲来,便示意他坐下。
令狐冲看了一眼桌上放置的三个精致瓷碗,里面装着的酒米粥香味四溢,很是勾人味蕾。地上的碎渣已被清理掉了,地面很干净,看不一丝被污渍染过的痕迹。
令狐冲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在心里大概计算了一下时间之后,才发现原来距离他在街上与小师弟告别,已过去了些时辰了。
院子内,用竹筒制的水翻车里流着清凉的溪水,滴答滴答节奏的声音无不在述说着这一处山林木屋的闲静和清雅。
微风吹拂,翠绿的竹轻轻晃,竹叶在风中飘,鸟语与花香作衬。
令狐冲沉默了片刻,后对看着他的陈煜轻:“在下还事,就不打扰了。”
陈煜闻言,也沉默了:“你不等主子醒来与他别吗?”
令狐冲顿了顿,随后才说:“缘自然是再次相见的。”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只令狐冲自己清楚,他其实是些不知该如何面对醒来后的方公子,在两人了样亲密的亲吻之后。
令狐冲实在没办法再说服自己只把方公子当一个因酒而结交的江湖朋友。
他需时间好好想想,更需时间平复内心被挑起的心悸。
“行。”陈煜端起瓷碗喝了一口粥,“既然你已想清楚了,我也懒得浪费口舌与你多说。”
话虽如此,但紧接着,陈煜却又状似无意的说:“你方才离开厨房是想四处逛逛吧,失踪的些少女不打算管了吗?”
令狐冲闻言,看向陈煜的眼神顿时些微妙,他突然发现原来这少的子虽然直白,看起来十分单纯,喜怒皆不隐藏,但是实际上心思却意外的通透和敏锐,或许什么都很清楚。
令狐冲回:“你在厨房的时候,已将信息透露给我了,失踪的些女子和参加武林大的人关。”
陈煜些意外,他挑了挑眉说:“你相信我的话?”
“嗯。”令狐冲轻笑。准确来说是他相信方公子。
至于为什么相信,大抵是因为两人的初遇让他太过惊艳,又大抵是因为在浴房里发生的事情太过暧昧,这两种原因交织在一起,让令狐冲了一种朦胧的情感。
而在这种情感的影响之下,令狐冲不愿意去深究某些不合情理的地方,而是自然而然的信任着个男子,下意识偏袒这在他内心深处留下深刻印象的人。
更何况,在令狐冲心里,他并不认为名门正派中就一定是好人,而被众人记恨唾弃的魔教里就是坏人。
好人与坏人从来都不是根据所属的阵营来划分的。
令狐冲一套自己的价值观。
坐在木凳上的陈煜到令狐冲的这个回答,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审视这属于正派人士的男子,虽然不想承认,但令狐冲给人的感觉确实和些貌岸然的正中人不太一样。
令狐冲身上一种正气的侠义心肠和并不迂腐的江湖豪气,洒脱随,却又正直善良。看似大大咧咧,心思却又格外细腻。
莫非这就是主子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
陈煜思索了片刻,他放下了手中的酒米粥,用指腹沾取来一些茶水,然后在桌面上写来一个字———嵩。
令狐冲看着陈煜写的这个字,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嵩,莫非是指嵩山派...”令狐冲眉头微拧,嵩山派近确实是在背地里做了不少缺德的事。
嵩山派的左冷禅继任掌门之位后,野心日益膨胀,虽是掌门,又是五岳盟主,却满腹算计,心术不正。
这早就已是其他个门派都心照不宣的事实,但大家都各自利益牵扯,对此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女子失踪之事真与嵩山派关,令狐冲绝对不让嵩山派门下的第一夺得武林大的魁首。
这次嵩山派派的门内弟子一共二十多个,排除掉一些人之后,怀疑范围缩小。
值得注意的也就只个。
想到这,令狐冲便准备赶回客栈:“多谢提醒,在下告......”后一个“辞”字令狐冲还没说完,原本该在木塌上休息的男子,此刻正在浴房门口看着他。
或许是因为刚醒来的缘故,男子的发丝还些凌乱,柔顺黑亮的墨发十分随意的披散着。他双手抱臂,半靠在门,一身红衣的他在这清雅的环境了了明亮的颜色。
令狐冲些不敢对上男子的眼睛,他只是笑了笑,主打破沉默:“你醒了...”
话落,他顿了一下,又接着:“我先回去客栈。”
这次,付臻红了头。
态度不算冷漠,也不亲昵,就是很平静的反应。
令狐冲见状,第一次了一种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感觉,终,他抿了抿唇,缓缓说:“我就......先了。”说完,令狐冲便准备施展轻功离开。
付臻红挑眉,他手腕微微抬起,接着指尖一,一气流便将桌上的酒壶卷起,迅速飞向了令狐冲。
令狐冲抬手接住这酒壶,看着这酒壶上精致的纹路,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挂着的酒壶,原本因为对方不咸不淡的态度而些低郁的心瞬间就了好转。
令狐冲嘴角一勾,笑了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酒壶,对付臻红摆了摆手,十分爽朗的说:“方公子,等武林大之后,我再来找你,我们来日再见。”
来日再见?
一旁的陈煜得,顿时些可笑。等你再见到主子,知晓主子身份之后,不知还能不能笑得像现在这样开心。
毕竟这自古以来,正邪都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