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二百多个平行世界比喻成一列驶入断裂轨道的列车的话……
第一个被主世界推向深渊的那个平行世界里的门扉小队简直是逆天一样的存在。
虽然他们不具备对抗主世界巨手的能力,但是,他们却留下了‘具备自我意识并掌握了开启平行世界之门能力’的秦落,那个秦落带着所有望着的执念抵达一个又一个平行世界,努力帮其他平行世界与主世界巨手对抗的同时,又保存着原先世界的火种——
如此看来,虽然运气并没有站在身边的二百多个平行世界络绎不绝的覆灭,但是,他们的死去却不是真正的消亡与失败——
他们一直在抗争。
不管活着还是死去,他们从来没有放弃对抗主世界的巨手。
活着的时候,他们把所有的胜利希望压在自己身上,死去后,他们又把所有的胜利希望集中在下一个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
如此这般积累下来,最后轮到了自己这个硕果仅存的平行世界。
意识到这一点的秦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一直以为自己很普通,却没想到,自己魂体上竟然累积着二百多个秦落的执念——
“真不容易啊……”他喃喃着。
“是啊,这不容易……”本来还在自说自话的龙腾云又很及时的附和了句。
然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碎碎念。
秦落又一次成功被聒噪的脑瓜子疼,忍不住问他道:“你能不能稍微闭下嘴?”
“不行啊,我必须把我所掌握的信息全部说给你听,我刚才燃烧了魂体,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和你们并肩作战时依然会燃烧魂体,虽然我的魂体上还残留着其他平行世界的我的执念,但是再好的柴火也有燃尽的那一天,我必须在我魂体不支溃散前告诉你一切,不然的话我就算化成灰也不会安心——”
“可问题是——”秦落无力的摊手,“问题是你刚才聒噪到现在,我除了个别几段话外其他的都没听啊!”
龙腾云:“……”
“所以现在摆在你跟前的有两个选择,一,立刻马上把刚才我没留心听的那些全都再复述一遍,如果我还有遗漏的你重新复述;二,闭嘴,然后看准机会时不时的给我提供要点信息——”
意识到龙腾云在识海里聒噪不休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知道其他平行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后,秦落很诚恳的给了他建议。
35号别墅里的岳影衫死活不肯告诉他的一些事,现在,龙腾云正努力地告诉他。
虽然岳影衫说这样不好,但是,能听到那些根本想象不出来的事情,真的很满足啊!
……
……
小小打击了一把龙腾云并给了他诚恳的建议后,龙腾云就陷入了沉默。
这沉默也许是因为说了半天秦落却连十分之一都没听全的失落,也可能是认真的在思考秦落的建议——
总而言之,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秦落完好无损的重新折回道14号车厢后,龙腾云这厮终于不再聒噪了。
“你竟然没事?”见秦落出现,本来梗着脖子要去帮秦落的梁靖仁一愣,继而长出口气,“太好了,不然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叫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秦落奇怪道,“我死了你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照常做你的觉醒者总部支队长就行——”
“你要真死了,我就不做支队长了,”梁靖仁却很认真的道:“你要是真死了,我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山林搭房子混吃等死,因为没有意义了……”
“什么没有意义?”
“你活着就是最大的意义。”梁靖仁道。
秦落皱眉看向梁靖仁,“你想起什么了吗?”
“我什么都没想起,但是我仔细思考过了,我对你的这种偏执到病态的态度确实有问题,不过我并不打算改。我的直觉告诉我保持现在的状态就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
秦落:“……”
梁靖仁他——
已经受其他二百多个平行世界的梁靖仁的执念如此深了吗?
明明意识到了不对劲,却依然孤注一掷的拥护自己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
其他平行世界的梁靖仁生前,究竟是多么的信赖他们的秦队啊!
秦落猛然生出几分心虚感。
这个世界,以普通人身份混到此时此刻的自己,是否真的能受得住梁靖仁的这种执念……
……
……
从秦落口中再三确定前方危机排除后,岳臣他们谨慎的抵达了第十六号车厢。
十六号车厢的门是虚掩着的。
血腥味混杂着腐尸臭味隔着門逢涌了出来,一阵风吹过,门发出怪叫缓缓的开了。
门开后,秦落他们看到了一个跪着上吊的女人。
在跪着上吊的女人跟前坐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胖老头。
老头的脏腑已经被掏空了,血就是从他那空了的腹腔处涌出来的。
面对着他上吊的那个女人脏腑也被掏空了。
只是,被掏空的地方,被硬生生的塞进去了一个浑身发紫的胎儿。
不知是不是错觉,秦落总觉得胎儿那发紫发黑的脸与当初发生在G880列车上的婴儿疫中的婴儿脸高度相似。
“这就是……诅咒的源头吗?”不堪忍受腐尸味的邱文吉皱眉,“把它摧毁了就可以了吧?只是怎么摧毁呢?用火烧还是别的什么?”
“……”梁靖仁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看向望着尸体一言不发的秦落。
“你是不是也发现了?”秦落问他。
“是的……”当初同样被困在G880列车的婴儿疫直接受害者梁靖仁缓缓点头,“这源头,不仅和陈林坚自身的诅咒病毒有关,还和婴儿疫有牵连!这样的存在,直接摧毁真的合适吗?直接摧毁的话,会不会有其他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我觉得,我需要请示一下李老——”
说话间他取出军用手机开始打电话。
然而就在他取出手机的时候,秦落注意到跪坐在地上上吊的那个女人,那个尸体已经高度腐烂的女人的眼睛,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