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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值春夏之际,远远望去,嵖岈山处处山花烂漫,绿树成荫。杨错停下步子,深吸了口清鲜的空气后,又振奋起精神,提起工兵铲走在最前面开路。李胜兰背着一袋‘火力宝贝’走在最后,而苦命的张强挎着两旅行包的粮食和辅助工具走在中间。
三人选择的是从西面的山沟进山。进山约莫有两个半时辰了,除了头一个小时还依稀能看到几个山民放养牧歌之外,到现在是只能看见说不出名字的鸟儿。
大约又爬了半里山路,张强开始第一个叫苦。张强回头道:“Madam。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吧。杨错兄弟都快把我们带迷路了。”
杨错不爽地回头叫道:“哪里迷了路,是根本还没找到路。我们现在要登上前面的那座山顶,然后我才能施展蜇龙摸骨术来确定古墓的位置。”
“啊?”张强抬头看了眼山,顿时苦叫道:“还要到山顶?不是吧?你那装神弄鬼的术法就不能找个近一点的地方?”
杨错同情地看了张强一眼,答道:“我也想啊!不过,不可以。呵呵……”
李胜兰走前两步,问道:“杨错,你的蜇龙摸骨术有几分把握可以找到入口?”
杨错摇摇头说:“半分把握都没有。”杨错话才说了一半,张强就气得跳了起来,他指着杨错对李胜兰说:“Madam。你看,这个杨错实在是大大的坏。想累死我!”
谁知道李胜兰反喝了张强一句:“给我安静点。张警员!杨错还没有说完,你没听到吗?”
张强顿时奄了。这下好!Madam。现在不但是暗地里向着杨错兄弟,现在明着也向着杨错了。
杨错也是楞了一楞,不过他立即说道:“蜇龙摸骨术是融合手骨奇术与堪舆师的风水观点衍化而来。古人认为人之骨如金石,反过来金石也类似人的骨相。所以,好的金石就是好的山川,它一定也符合好的骨相。而蜇龙摸骨术正是替山川摸骨,从而判断其旺福贵,贫贱衰的位置。”
张强听得暗暗咋舌。李胜兰略一思索,道:“也就是说如果有古墓修建在此地,就一定是这几个位置之中。对吗?”
杨错点头,道:“正是这样。但毕竟和堪舆师风水术不一样,所以只能找出有用的线索,而真正的入口想必不会如此简单。否则摩月诏他们也用不着找我们了。”
商量完毕,李胜兰决定还是先歇息下再走。于是,等到三人爬到山顶的时候,都已是正午时候了。杨错立于一山崖边,取古钱一枚摊于手背之上。五指伸直并拢,双目低垂,不一会儿,手背上隐现横纹旋绕,只见杨错突张双眼,念道:“手印山川,背招蛰龙;乾坤厚土,龙虎现形。去!”
古钱似被一阵风吹起,颤悠悠地飞离杨错的手背,围绕着杨错转了两圈后,忽然化做一道电光没入土地中。杨错立即低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手背隐现的横纹,表情严肃而认真,生怕错过一点点的暗示。
嵖岈山方圆有百余里,要想通过一枚古钱摸清楚此地风水走势,没有一时半会还真办不到。眼看着半柱香的功夫过去,杨错的手背上才现出一点星光,而这时的杨错却仿佛成了一座石雕立于山顶。
李胜兰的心里正掀起滔天大浪。杨错的这个背影,这个背影,,在这一刻,居然和那个独自面对海啸的白衣男子是如此的相象。一个是立于悬崖边,一个是站在海岩上;渐渐地,李胜兰有些迷茫了,脑海里有两个人影在慢慢重迭。
“Madam。你没见过杨错兄弟施法施如此长时间的吧?”张强话问到一半,忽然瞥见身边的李胜兰表情很怪异地看着杨错,眼神既迷茫又稍带点温柔,嘴唇更是喃喃地不知道在低语些什么。张强连忙唤道:“Madam。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李胜兰顿时回过神来。她又看了眼杨错,语气轻柔地道:“不要打搅他。没事的。”
张强“哦”了一声,也默不做声了。
又过了一会儿,又有数点星光从杨错手背上闪耀过。杨错激动地转身,朝张强大呼:“笨牛。快把地图给我。”
张强连忙把地图递给杨错。杨错在地上摊开地图,边用笔标注边解释道:“红色代表旺地,蓝色代表衰地。而我们现在在,在这里。”杨错把手指指在地图上一点。李胜兰和张强看了看,李胜兰首先问:“下一步从哪找起?杨错。”
杨错把手指挪到最远的一个红点上,道:“从这。”
张强顿时叫晕。他只有不死心地问:“为什么?”
“问的好!”杨错显然早有心里准备,只听他解释道:“大家看清楚标注的这几个红点。其中有两点在湖泊上,两点紧紧相连,两点位于山峰,最后一点在这道狭长峡谷上。如果我们把湖泊看成眼睛,山峰看成耳朵,紧紧相连的看成鼻子,那么位于峡谷上的这一点代表什么呢?”
李胜兰答道:“嘴巴!”
“答案正确。李督察。”杨错朝李胜兰竖起大拇指,继续说道:“如果古墓深埋地下,那么山川的五官里有哪几个是地势往下呢?”
李胜兰伸出葱指,指了指地图上的两个地方,回答道:“鼻子和嘴巴可以通往内脏。”
张强也慢慢明白过来。不过他见标注为鼻子的地方实在要近得多,所以,张强不解地问:“杨错兄弟。为什么不先从这里下手?”
杨错又指着同在峡谷里的三个代表衰地的蓝点,道:“笨牛你看。要想到达代表‘嘴巴’的地方,除非把我们三人空投过去,否则必须先经过这三处贫贱衰之地。你用你的牛脑子好好想想,如果你是修墓之人,你会认为哪处更隐秘呢?”
张强顿时不说话了。李胜兰好奇地问道:“这三处会很危险吗?”
杨错想了想,说:“墓的入口一定是唯一的。如果‘嘴巴路线’走对了的话,李督察你觉得会很安全吗?”
李胜兰点头表示理解,她大步走到悬崖边,朝峡谷方向望去。这望去的一路,嵖岈山被一层厚厚的绿荫笼罩,绿荫一直延伸到最远的地方才变成灰色。在那个地方,似乎连阳光都透射不过去。
看到这里,李胜兰的脸色顿时凝重了几分,几缕散落在帽外的发稍开始迎风飞舞。
杨错力透双眼,眼前的世界飞快地从清晰到模糊,然后又从模糊到清晰。为数不多的红线在山林间穿越,甚至有一根还和自己颇有几分机缘,居然在自己隐藏了命线的前提下还爬上山顶,非要和自己命线打个结后才伸向远方。
杨错好奇用从穿鱼那里夺来的本事‘知流’倒追这根命线的主人,从山顶追到山下,又从山下转了圈追回山顶,这才发现这根命线居然是如此的熟悉,比普通人要粗,要红,在手臂上缠绕着八圈才钻入手腕中。
李胜兰似乎感觉到什么,转身不解地望着杨错。杨错慌张张地转过身,连忙假装去和张强争着背行李。
我的妈丫!刚才那母老虎的眼神怎么这么温柔啊?杨错心不在焉顿时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在嵖岈山的另外一个地方。忆萧萧和摩月诏正通过一片漂浮在空中碧叶监视着杨错三人的一举一动。
看到杨错摔了个狗吃屎,忆萧萧顿时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与此同时,那片碧叶也发出一声呲声,瞬间烧成灰烬。
摩月诏却仍是脸无人气。只见他皱眉道:“这女娃娃似乎与这小子很有渊源。”
忆萧萧左手一转,一片树叶转眼又飘落在她手中。树叶落入她手心的那一刹那,碧芒一闪,一片新的碧叶又形成了。忆萧萧收好碧叶,带上青丝手套,秀目中跟着闪过一丝杀机。
忆萧萧说道:“命尊大人神机妙算,非你我之辈可以妄自揣摩。等得到木锣精要和碧螺扳指的时候,便是杀杨错之时,而美人儿不能伤害。哎!我可怜的美人儿……”
摩月诏忽然想起在鳖地古墓里杨错威胁自己发誓的情形。摩月诏鲜有表情地苦笑了下,说道:“我就怕命尊大人小瞧了女娃娃和这小子的感情。。”
“大胆!”忆萧萧一声怒叱,秀眉一横,浑身青光闪烁。忆萧萧鄙夷地看了摩月诏一眼,道:“如果没有命尊大人,你早死在无定河之内。你……”
摩月诏一指插进自己的左肩,闷哼了一声后,缓缓说道:“命尊大人的恩情,我摩月诏永铭记在心。这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说完,摩月诏首先消失在原地。
忆萧萧收回气势,俊脸上也表现出十分担心。当然,忆萧萧担心得可不是杨错和李胜兰,她担心的是那夜从她手中抢过三生石的白衣女子。当自己把白衣女子告诉命尊大人的时候,命尊大人显露出来的杀气绝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你是谁?你在哪里?你还好吗?”忆萧萧对天长叹了一声,也收拾好情怀,消失在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