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错小心翼翼地把古书和百宝袋藏在怀中后,这才出了缘尽寺。
回家的路上,杨错滴水不漏地把编造的谎言足足重复了七遍后,李胜兰才终于放弃了严刑拷问杨错的打算。不过,李胜兰看杨错的眼神变得越发奇怪了。她自己都十分费解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对这个贪图利益的小人这么感兴趣?
杨错回到家后,立即捧起《手骨奇术》研究起来。《手骨奇术》共分三个部分,第一部分讲叙的是相术机关、相器和有关相术界的种种记载。
杨错看完这部分才知道,自己能施放的银丝在相界被称为天线银丝。人的手纹主要分为手主三纹和手辅五线,而天线银丝正是手主三纹中的天纹。其他两条主纹分别为地线红丝和人线金丝。(注:天纹即感情线;地纹即生命线;人纹即头脑线。)
其中也提到了近代的相界起源于五行相派。后来分成三个流派,即以手骨术为主的骨流派、以掌纹术为主的纹流派和以星术为主的星流派。
在介绍相器的部分,杨错找到了公孙无言留给自己的那几件东西的功用。杨错看完以后不由暗暗咋舌:“我靠!有这么神吗?”
红绳——代线延命。
古钱——辟邪+改命+断流+测运。
糯米——对付棒子用的。
银手套——易容术。
“妈妈的!这是在说神话吗?棒子是指没有命线的行尸走肉。”杨错长叫一声,发狂地挠起头来。
好一会儿,杨错才平复下心境,现在他的兴趣被完全勾引出来了,如果这本破书上说的全是真的?
《手骨奇术》第二部讲叙的是摸骨术的玄机。开篇是这样写的:“相,有先天与后天之分,又有形态与气色之异。手,蕴含两仪三才之道,囊括太极五行之秘。其大也,天地都在一掌之中;其小也,五脏六腑均历历在“手”。
骨流师以手骨术为主。其中又以拇指,手指,关节,手掌为关键。拇指,第一指骨主刚;第二指骨主定…………。”
杨错只看了一小段就完全沉迷进去了,完全没有感觉时间的流逝。一直看到天色微微发白,杨错才注意到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而这时,他才刚看完第二部分的内容。
杨错合上《手骨奇术》,心里默想着断流法的运用。忽然,杨错曲手成箕立于肩后,另一只手拿出五枚古铜钱摊于桌上,铜钱摊开后,杨错箕手闪电般朝桌上按去,五指指面分按于五枚铜钱钱眼上。
杨错喝了声:“立。”同时手往回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五枚铜钱居然硬贴着杨错的指面,跟着杨错的手在空中挥舞起来。
“想我所想,成我所成。去!”
随着杨错的一声呼喊,五枚铜钱闪耀出青色的光脱离杨错的手指,在空中围成一个圆环阵旋转起来。
杨错长舒口气,这古钱断流法是用来截取过去的。杨错想试一下,看能不能截取到有关温小玉被杀的有关片段。
大约等了一分钟,古钱围成的圆阵有反应了。一条不知从哪里来的黑线依次穿过五枚古钱钱眼,黑线每穿过一枚,古钱就会发出嗡嗡的响声,直到五枚古钱都穿过,一片光华从圆阵中心亮起。
杨错定睛一看,圆心有了如水幕电影般的图象。走廊,开着的房门,房门内的人背后着自己从墙上取下一幅油画,又从怀里掏出个黑黑的东西藏在画后,这才小心地又把画挂回原处。杨错早从背影就看出这幕中之人便是被杀害的温小玉,可是当幕中之人转过身的时候,杨错仍禁不住惊奇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我的天!真是温小玉。”
杨错倒吸口气后,想道:“这个地方应该是温小玉家里。温小玉在油画后藏得又是什么东西呢?”
杨错左思右想,忽然,他记起破解螺旋结时听到的话——“我死也不会给你的。”、“那就不要怪我了。要怪就怪你太多事。上路吧!”
我死也不会给你?
温小玉口中所说的东西就是藏在油画背后的东西吗?
杨错眼睛一亮,叫道:“一定是!”
就在这时,铜钱忽然发出金属的碰撞声,杨错暗道:“不好!”,正要出手之际,数声爆炸声传来,五枚铜钱顿时炸得粉碎。
杨错惊骇地看着那一地粉尘,呆了几秒,立即翻阅起《手骨奇术》来。
“古钱爆裂……古钱爆裂……在这,当有不同的人在召唤同段过去时,修行低的一方将会施术失败,甚至会以古钱爆裂为代价强行阻止对方获取自己的位置。”
杨错看完,虎躯一震,心想:“不同的人?我的天。”
杨错慌张地拨通李胜兰的电话,叫道:“李督察。我是杨错。有紧急情况发生了!我找到了温小玉留下的线索,就藏在她的一副油画后面。可现在情况十分危机,有人已经试图去毁灭证据。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去温小玉家。好的,我知道了地方了。我马上就到。”
杨错挂掉电话就往屋外跑去,可刚跑到一半,他又折了回来。
“妈妈的。带上百宝囊以防万一。”杨错收拾好桌上的相器后,迅速地出了门。
凑巧的是,杨错和李胜兰同时赶到温小玉家门口。此时的时间是早晨六点三十分。
李胜兰以前来过温小玉的家,对温小玉的家庭情况也十分了解。温小玉的父亲早死,一家人只有她母亲和她,现在只剩下她母亲一人了。温小玉住的是独立式的花园洋房,家里还有一个菲佣。
杨错首先跑到门口,正准备按门铃,却发现门并没有关。
“李督察。门是开的。糟了。我们可能来迟一步。”
李胜兰凤眉一挑,道:“快进去。”
多年的警旅生涯培养了李胜兰对危险的直觉。此刻她一走进屋子,便闻到了危险的“气味”。
“小心。罪犯还在。”李胜兰小声说道,手枪已是掏了出来。
杨错看了看四周,问:“李督察。温小玉生前是住哪个房间?”
“住楼上。”
杨错二话不说朝二楼跑去。李胜兰恐杨错有失紧跟其后。杨错一上楼,所有的情形便了然于胸。走廊和古钱断流截取的画面一致,杨错小心翼翼地走到温小玉房门前,温小玉的房门居然也是半掩着的。
杨错示意了下李胜兰,李胜兰看到这诡异的情形,顿时雌威大发,一脚踢开了房门。
房门被忽然踢开,惊动里面的人。一个从头到脚都裹在淡黄色风衣里的男人出现在杨错眼前。
李胜兰看了眼黄衣人身边的油画,立即拿枪指着对方,怒喝道:“不许动!把东西留下。”
黄衣人不屑地干笑一声,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快追!”
李胜兰立即跟上,从窗户里一跃而下。杨错回过神,大步跑到窗户前。
“我靠!这么高!我还是下楼追好了。”杨错可没有李胜兰那样的身手,他转身往楼下跑去。
“不许动!再跑,我要开枪了!”李胜兰一落地,便举枪瞄准黄衣人。
黄衣人身子一顿,他没料到李胜兰还有这样的好身手。
“慢慢转过身来。不许耍花样。”李胜兰怒喝道。
黄衣人转过身,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黑皮日记本,说:“你是想拿这个吧?”
黄衣人的声音粗的就象老太婆。李胜兰听得秀眉一皱,再喝道:“扔过来!不许耍花样!我的枪法绝对比你想象得准。”
杨错此时也赶到了。他见黄衣人拿着笔记本,手却笔直地指着李胜兰的胸口,立即叫道:“李督察。快躲开。”
杨错说完,纵身朝李胜兰扑去!李胜兰分神间被杨错推到了一边,而杨错却惨叫一声,后肩无声无息地爆出一股血箭。
黄衣人诧异地“咦”了一声,李胜兰却已经开枪了。
“砰”
黄衣人的风衣顿时无风自动,只见他拇指仓促朝前一点,一根手臂粗的黄丝迎上子弹。不过,他还是晚了半拍,黄丝只打稍稍打偏了子弹的方向,一瞬间,子弹击中了他的另一只手臂。
黄衣人一声闷哼,手一松,黑皮笔记本滚落到草丛边。黄衣人见自己受伤,愤怒地嚎叫起来,一条红绳闪电般从手上飞出。
李胜兰正欲再开枪,却头一昏,几乎站立不稳。
杨错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红绳此刻紧紧捆住了李胜兰的命线,黄衣人要杀李胜兰。
“代线延命的红绳居然被他用来索人性命。好歹毒的人。”杨错心想道。
只见杨错摸出一枚古钱,夹在左手食指与中指之中,然后咬破舌头,一口鲜血喷在古钱上。“木火相交,破除万法。”古钱嗖得一声飞出,击中红绳。红绳顿时燃烧起来,顷刻烧成灰烬。
黄衣人顿时惊骇地望着杨错。恢复神志的李胜兰可顾不了那么多了,砰砰又是两枪。
黄衣人双腿一跪,手指着杨错,不甘心地说道:“你……你是骨流……师。啊!”
“砰”李胜兰又是一枪。黄衣人这才顿时倒下去!
杨错抹去嘴角的鲜血,气喘嘘嘘地问:“李督察。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看他又指着别人,怕是又象刚才一样施展些什么邪门法术。对了,你的肩伤要不要紧?”李胜兰关切地问道。
“我还……好”杨错话还没说完便昏了过去。想是失血过多了。
此时,不远出传来警笛声。李胜兰心情微定:“张强这懒虫总算赶来了。”李胜兰走到尸体旁捡起笔记本,翻了几页,随手放进了自己口袋。
张强很快就率领一队警员来到了现场。李胜兰冷若冰霜地命令道:“快叫救护车把杨错送往医院。立刻叫法医前来验明尸体身份。封锁现场,此次情况不许对外界透露半句。你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Madam。”张强简短有力地答道。
李胜兰点点头,看着正被人抬走的杨错,心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骨流师?等你醒过来,我非得把你的秘密挖干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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