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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Chapter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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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用钱雇佣了一批士兵,作为自己的亲卫队,并堂而皇之地带着这批武装士兵长驱直入,耀武扬威。这批士兵有六千余人,虽然数量不多,却不是等闲之辈,大多由百夫长组成。这些百夫长都有管理士兵的经验,且都在凯撒手下服过役,很多人身经百战。

这引起了元老院的恐慌。那些养尊处优的议员们惶惶不可终日,后悔莫及。当时他们嫉恨凯撒,盼着凯撒死去,却没料到,大权独揽的安东尼露出獠牙之后,对他们的威胁远大于凯撒。

为了争取民心,盖乌斯以“小凯撒”之名,在广场上举行了一次公开演说。

演说开始之前,已经有很多老兵和民众聚集在广场上,人山人海。五月,罗马的天气已较热,人群中有不少小贩在兜售蜂蜜薄荷水、柠檬冰和驱蚊液【注1】。我坐在广场边的喷泉旁,克丽泰为我撑着阳伞。很多妇女会每天从喷泉的四个石狮子口中取用新鲜饮水,这里通常是妇女们聚会、交流的地方。从她们的议论中,我得知不少女性对盖乌斯抱有好感,因为他的外表出众,谈吐文雅,不但履行了凯撒的遗嘱,还成立了凯撒基金,资助二十五万个贫穷的罗马家庭。每户所得金额,超过普通劳工三个月的薪资。

虽然赢得民心是个好消息,但这也是一笔沉重的债务。

另外,有一些特殊的观众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穿着铜质胸甲,戴着羽毛头盔,聚集在广场一角,比一般人更严肃沉默。很明显,他们都是凯撒手下的老兵,曾跟随凯撒出生入死,是他最忠实的拥趸者。我们发给他们的钱,也多于发给普通公民的。与安东尼直接花钱雇佣百夫长不同,我们发钱给他们,不要求任何回馈和服务。

演说终于开始。盖乌斯拾级而上,登上演讲台。他的支持者,包括凯撒派、凯撒手下的老兵和很多平民,发出热烈的欢呼。而少数人,可能是安东尼或福尔维娅的支持者,或被雇来的职业反对者,发出阵阵嘘声。

广场上一片沸腾,群情激动,而盖乌斯就像身在龙卷风的中心风眼处,格外平静。他没有佩戴任何戒指或项链。半旧的纯白托加,在左肩上有细致的褶皱,自然垂下。浅色的牛皮凉鞋,从二手服装店【注2】购得,非常简朴。这是平民们所希望见到的传统美德:清白,廉洁。

他拿着一卷莎草纸,那是演讲稿。其实他根本不需要它,或提词员。但他并不希望外人知道他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宁愿伪装得过于慎重。因为罗马的民众并不喜欢天才,他们畏惧和自己不一样的、比自己更优越的人。凯撒就是前车之鉴。

盖乌斯抬起手,示意安静。嘈杂声如退潮般渐渐平息。然后,他开始演说:

“诸位罗马公民,今天我来发表演讲,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已经去世的优利乌斯·凯撒。他为罗马奋斗了一生:率领英勇的将士们,在八年高卢战争中,平定各地部族的叛乱,击败日耳曼人的入侵,渡过莱茵河,两次征服不列颠,先后攻占八百个城市,俘虏了一百万人,为罗马赢得了一连串光辉的胜利,让罗马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主人,让我们每个人都能自豪地说:我是罗马公民!

“而他从不骄傲,严于律己,在战场上身先士卒。与此同时,他又那样宽容,无论是对朋友,还是对敌人。他把每一个士兵当成自己的孩子,把每一位公民当成自己的亲人,把每一个敌人当成值得尊敬的对手。受过他恩惠的人不计其数,被他赦免了罪行的人同样数不胜数。”

我看到一些老兵流下了眼泪。他们对凯撒的忠诚,高于任何人。

“然而,他不幸死于非命,死于那些他信任的朋友的屠刀。在遗嘱中,他依然惦记着罗马,惦记着所有罗马人民。他慷慨地把财产分给所有人。作为他的养子,我继承了凯撒之名,当然也继承了他的遗愿。”

通常而言,民众更喜欢政客脱稿演说,而不是照本宣科。但盖乌斯拿着演讲稿,依然取得了极佳的效果,比他去阿波罗尼亚求学之前更好。每个词的声调,每句话的语气,每个细微的动作,都非常自然。相信其中少不了老师阿提诺多洛斯的功劳。

“为了实现他的遗愿,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我们的执政官安东尼,曾是凯撒的副将和最亲密的朋友。凯撒信任他,栽培他,提拔他,把权力交到他手中,我也曾把他视为值得尊敬的长辈。相信大家还记得,在凯撒的葬礼上,安东尼有一番义正词严、慷慨激昂的演说,向世人宣告他对凯撒的热爱和忠诚,以及对凶手的愤怒。我也深受感动。

“但葬礼结束后,他像变色龙一样改换了面孔,不仅没有为凯撒报仇,还拒不履行凯撒的遗嘱。凯撒生前在战争中获得了大量战利品,用七亿塞斯特斯的巨额资金充实了国库。而在他去世后,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内,国库就变得空空如也。罗马,我们的共和国,何曾遭遇过这样明目张胆的偷窃!

“一开始,我以为其中或许存在什么误会。于是,我带着礼物前往安东尼的宅邸,登门拜访,意图和解,却遭遇了无礼的对待,甚至被赶出门外。他之前的伪装像廉价的油漆一样脱落。他为何如此厌恶我?难道是因为我是埃涅阿斯的子孙,而他仍是赫丘利的后代【注3】?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比我多得多。他曾是凯撒的密友,我从来无意与他相争。

“市井之中还开始流传一些对我的恶意诽谤,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对我的污蔑是小事,但对凯撒的不敬是难以容忍的。凯撒已经去世,无法为自己的清白辩护。作为他的养子,我必须捍卫他的名誉。

“在这里,我公开对安东尼说些话,希望他能听一听,”盖乌斯举起右臂【注4】,“安东尼啊,凭着管理友谊的神明和凯撒本人,我恳求你交出凯撒的遗产,以支付他生前指定给予人民的馈赠。那些在他被杀之后,马上从他家搬到你家的动产,以及任何其他作为装饰用的东西,都我请求你保留,它们都归你。

“但你不能罔顾凯撒的遗嘱,不尊重他最后的意志。只要彻底履行了遗嘱,剩下的财产,无论有多少,统统可以归你,我一分不取。不要侵吞属于人民的财产,这是对凯撒的背叛,也是对人民的罪行。”

他停顿了片刻,捂住胸口,仿佛在平息激动的情绪。他望着人群,目光清澈而坚定。整个人那么年轻、干净,几乎是天真无邪的。完全不像有经验的圆滑政客,这令他看上去无比真诚,并成功激起了很多人对安东尼的不满。

“虽然安东尼拒不履行,但凯撒的遗嘱也不能成为一纸空文。我已变卖、抵押了属于自己的所有财产,并借贷了很多,用以支付给每一位民众。

“现在,我身无分文、负债累累,恐怕比在场的任何一位都穷;我身上没有一官半职,却得罪了如今罗马最有权势的人。但我仍庆幸自己可以这样做,因为我像热爱凯撒一样地热爱罗马。我不畏惧那些位高权重者对我的愤恨,因为他们有多恨我,我就有多爱你们!”

这番话激起了人群中感激的呼声:“小凯撒!小凯撒!小凯撒!”浪潮般的声响回荡在广场周围的众多会堂和神庙之间。越来越多的声音汇入其中,声势浩大。

待呼声平息后,盖乌斯的声音转为低沉:“但令人遗憾的是,如果不是凯撒刚刚过世之后,安东尼就从他的遗孀那里取走了大部分财产,每位公民将会获得更多的钱。”

最实际的利益才是最有效的说服方式。广场上,对安东尼不满的骚动声更大了。

稍作停顿之后,盖乌斯又道:“除此之外,我还将努力筹集一笔资金,在今年七月,举行一场大型运动会,以纪念凯撒。我把它献给凯撒,也献给所有罗马公民。所有公民,无论男女老幼,都可以免费观看,还有免费的食物和饮料供应。我只希望,执政官安东尼不要剥夺人民的这项权利。”

顿时,人群又沸腾起来。没有人不喜欢免费的面包和娱乐。人们振臂高呼,“小凯撒”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盖乌斯环顾四周,伸出双手,集中听众的注意力,从容展开另一个话题:

“我爱罗马,我们都爱罗马。但三四百年前,罗马不是现在这样。凯撒生前曾告诉我,那时的执政官衣着朴素、饮食简单。只要官员用度奢华,便会遭到检察官的弹劾。两百多年前,两度出任执政官的马尼乌斯·库里乌斯,他率军战胜了萨宾、皮洛士等诸多强敌,赢得三次凯旋。但结束执政生涯之后,他拒绝分享任何战利品,退居在一座小村舍里,亲身耕种,自给自足。

“然而,现在世道变了。我们的官员在做什么呢?他们在喝酒,在赛马,在举行宴会,在斗兽场下注。他们拥有雕塑、庄园、浴场、游艇、海滨别墅,重金购买妓/女、演员、厨师、按摩师,不惜一掷千金。他们为罗马做了什么有益的事情?没有,什么都没有。”

虽然盖乌斯没有指名道姓,但毫无疑问,人们会想到安东尼。在民众的印象中,他是有名的享乐之徒,沉醉于声色犬马。

“……现在,人民一贫如洗,宛如奴隶。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只会用各种可怕的法规强行钤印在我们身上。”盖乌斯甚至引用了当年煽动平民革命的格拉古的著名演说词,“‘山中的野兽,林中的飞鸟,尚且有可栖身的巢穴,但是那些为罗马英勇战斗、出生入死的人们,除了空气和阳光之外,一无所有。他们无家无室,携妻挈子到处流浪。他们虽被称为世界的主人,却没有一寸属于自己的土地。’【注5】”

这番话,立刻在那些老兵之中激起了极大反响,宛如一簇火苗被掷入干燥的草堆。

盖乌斯的声调降了下来,叹息道:“现在的罗马政治,像泥土一样崩坏,像臭鱼一样腐烂。官员们不再关心荣誉,只会贪婪地攫取。他们像蛀虫似的侵蚀着罗马的根基,最后一根支柱也摇摇欲坠……”

他的演说风格朴实而精炼,不追求浮夸的警句和不自然的程式。这与凯撒非常相似。同时,大家都知道,他本人的生活很简朴。他已经搬出了菲利普斯的宅邸,独自居住。那座房子很朴素,既不大也不豪华,连门廊都很短,只有一些阿尔巴尼亚大理石的柱子。房间里既没有大理石,也没铺地板。这样的私邸,还比不上安东尼豪宅里的花房。

只听得他的声音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清晰。他抬起头,双手伸向天空,宛如希腊悲剧中的主人公:

“不朽的诸神在上!至高无上的朱庇特啊,以及所有眷顾罗马的神o,请保佑我们,清除那些危害国家的舱底污水【注6】,让共和国得到拯救,让罗马无愧于作为荣耀之城、永恒之城。”

若是平常看来,这样的表演太过夸张。但在这种特定的时刻,在一帮情绪激动的平民面前,这样的舞台效果无疑能起到最佳效果。果然,听众的反响十分热烈。很多人在愤怒地咆哮,咒骂那些生活奢华的官员。穷人总是仇恨富人,就像乌鸦无法改变它的颜色。甚至有些人扯下了身上的托加、丘尼卡,一边挥舞,一边跺脚。整个广场仿佛都随之颤动。人们狂热地呼唤“小凯撒”之名,用一千种激动的声音、一千种狂热的目光颂扬它。就连负责记录演讲的速记员,也放下手中的莎草纸和芦苇秆笔,大力鼓掌。

但我注意到,狂热的人群中,有一人自始至终十分平静。西塞罗。他穿着没有镶边的白色托加,并不引人注意。

我向他走去。他注意到我,礼貌道:“您好,夫人。”

“很高兴您能来听舍弟的演说。”我微笑,“众所周知,您的演说才能,在整个罗马,甚至希腊,也无人能及【注7】。”

“虽然仍是‘新人’【注8】,但我已经老了”,他仍不乏幽默。但斑白的双鬓确在提示着他的年龄。自从他的女儿去世之后,他显得苍老了许多,“罗马的未来将是年轻人的。比如您的弟弟。他的演说已经起到了他希望达到的效果。在市民眼中,他是一颗冉冉上升的未来之星。”

“如果他能听到您的评价,一定非常高兴。”我假装没有注意到他措辞中的保留态度,“最近,我听过您的演说。您向人民揭露了安东尼的种种恶行。非常精彩,我记忆犹新。”

近来,西塞罗发表了不少演说,抨击安东尼,把他的公私生活批评得体无完肤,要求宣布他为非法。这虽然不可能实现,也为我所喜闻乐见。

“有人劝我:你这是何必呢,到处得罪人,不如退居庄园,安享晚年。”

“现在,罗马需要您这样的中流砥柱。”我的最后一句话很真诚,“我们很需要您。”

“其实,我并不喜欢演说和辩论。‘最好还是祈祷,过一辈子安静的生活,既不做征服者,也不做被征服者’【注9】。”,他望着不远处的神庙,“但我常常想起苏格拉底关于马虻的那段话。”

我还记得那段话,便将其大意述出:“这个城邦像一匹巨大的纯种马,因身体庞大而日趋懒惰,需要马虻的刺激。神派苏格拉底到这个城市,就是执行马虻的职责。于是,他整天到处不停,刺激、说服每一个人。”【注10】

“很多人讨厌这样的马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他掩口轻咳一声,掖了掖托加袍。

我们都知道,苏格拉底的结局是什么。

“的确有这样的人,”我趁机转入正题,“听说,安东尼对您恨之入骨。他还带我参观过图利亚努姆监狱。他说他永远不会忘记他继父对他说过的话。”

至今,回想起安东尼当时的神情,我的心底也会沁出一片凉意。

“我知道。”作为当事人的西塞罗却很平静,双眸像台伯河一样沉静深邃,“我也不会忘记,当年那个少年看我的眼神。他的确有理由恨我,很多人都有理由。但我必须那么做。必须在还有机会的时候,把威胁着共和国心脏的那条毒蛇砍死,即使是用非法手段,即使会被后人诟病。”

“这不是您的错。在如今的共和国,已经没有什么崇高可以完全避免超出常规的手段。如您所言,‘盛名招物议’【注11】。一个人有多高大,对他的诽谤就有多刻毒。”

“但我知道,错的,就是错的,即使是不得不犯的错。所有过错,我愿一己承担。”

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我还能说什么?

他的声音里有种沉重的东西:“他可以向我复仇,无论以何种方式。但他不能统治罗马。如果共和国被交到这样一个被仇恨所蒙蔽的人手里,就像火炬被送到一个玩火的孩子面前。”

我们都沉默了,沉默在一片沸腾的人海中。

如今,西塞罗虽无实权,但以他的名声和威望,不仅是共和派的精神领袖,在元老院的那帮紫袍同僚中也颇具影响力。这正是盖乌斯想要利用的。

我知道,西塞罗不可能完全信任盖乌斯。因为盖乌斯是凯撒的养子,而西塞罗反对凯撒,反对独/裁。但两害相权取其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目前,安东尼的势力远大于盖乌斯。

而且,更重要的是,盖乌斯还太年轻,年轻得足以让所有人低估他。按照法律规定,公民四十三岁以后才能出任执政官。虽然现在已有少量例外,比如安东尼目前还不到四十岁,但盖乌斯才十八岁。在严格的元老晋升体系中,他在十几年之内都不可能接近执政官的交椅。

所以,西塞罗很有可能倾向于帮助盖乌斯,以牵制安东尼。

西塞罗离开之后,我走向另一处。人声鼎沸的广场边,停着一顶包着蓝色锦缎的肩舆。我认得它。

“梅塞纳斯,你也来了。”

肩舆上,他拂开帘幔,倚着软枕,即使是明显的恭维,也那么优雅:“我的夫人,您就像夏日的玫瑰一样迷人。”

我笑笑,早已熟悉了他的风格,不会当真。

“我看到,刚才您在与西塞罗交谈。”

“相互打探情况罢了。西塞罗应该会暂时支持盖乌斯,但不会完全信任。”我叹了口气,“因为凯撒是独/裁者。”

“西塞罗不知道,其实不是凯撒导致了罗马的独/裁,而是罗马造就了独/裁的凯撒。”

“此话怎讲?”

他漫不经心地微笑,语气轻柔,像在讲述一个理所当然的故事:“从两百年前的布匿战争开始,罗马就一直在进行迅速的军事扩张,征服了越来越多的民族和土地。大量的退休军人,需要分得土地。而意大利的土地只是杯水车薪,就要求进行新的战争,扩大疆域,获取更多土地。而战争又需要招募更多士兵。

“罗马被卷入这样一个循环之中,军队越来越庞大,宛如危险的巨兽。而在战争中,不可能令出多门、分权而治。如此,造就了权力无上的将领,由他驾驭这头庞然巨兽。大部分士兵来自各个被征服的民族,他们更容易效忠于将领,而不是抽象的罗马共和概念和遥远的元老院。实际上,在凯撒取得权力之前,罗马已经有了马略、苏拉、庞培与克拉苏。共和国早已名存实亡。”

我点点头。政治并非突发事件。它宛如生长缓慢的植物,人们往往要等它结出了鲜艳的果实,才会注意到它,而忽略了它的根系是如何在阴暗的泥土中渐渐蔓延。

这样的道理,西塞罗应该也能明白。他虽无力改变它,却不会妥协。

梅塞纳斯望着远处的演讲台,转移了话题:“令弟的演出十分成功。”

我望着演讲台上的身影,心情忽然有些莫名的复杂:“是啊,舞台上的人,只能是他。他是小凯撒。”

“夫人,我们都无法站在舞台上。但可以在幕后,给予主角必不可少的支持。”

“你从未想过登上舞台?”我反问。

“这并不适合我。”

我自嘲地笑了笑,把一缕发丝捋到耳后:“对于我,这更是不可能。罗马的政治舞台,永远是男人的。”

“我们只能适应命运。”

“是啊,我也要习惯我的位置。”我只是小凯撒的姐姐,如此而已。

我们都沉默了。演说仍在继续,台上的盖乌斯操纵着听众们的情绪。这是一场戏剧性的表演,很成功。但我似乎能感觉到,在他伪装的面具后面,只有冷漠与平静,丝毫不被广场上热烈的气氛感染,在高高的演讲台上,毫无感情地俯视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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