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种克制的气氛当中,何可纲完成了自己的到锦州的目的,将麾下士兵的家属给接回来。
毕竟双方都是关宁铁骑出身,此时早就过了相互嫉恨的阶段,能不打的话,还是不打的比较好。
接了人后,何可纲和朱梅根本没在这里过多停留,当天就撤走,带着家属,走了几天,来到山海关,随后,这些家属被送入关内安置。
毕竟是何可纲等人已经入了陆军序列,妥善的安置还是很有必要的,几万人的家属而已,关内还是能安置下来的。
回到山海关后,何可纲立刻向王之臣禀报锦州被占据的事情,然而王之臣听了后根本不以为意,丝毫没发兵夺回来的打算。
何可纲很奇怪,便询问道,“总督大人缘何一点都不着急,往昔朝廷都是命我等死守锦州,如今却?”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王之臣对这个忠勇的将领还是很有好感的,便解释道,“当初死守锦州,不过是袁崇焕‘辽人守辽土’策略罢了,如今本官已经放弃这个策略,死守山海关,锦州自然无足轻重,有宁远作为缓冲已经足够了。”
“况且,女真是受不住锦州的,不用本官发兵攻打,不出三日,女真定然退兵。我等到时候派遣人去收复即可。”
何可纲不信,然而三日后派遣夜不收探查,结果却果如王之臣所料,该处已经是空城一座,里面不见一个人和一车物资。
不过,虽然派人收复了这里,王之臣却没有抓扎大军,而仅仅是放置了一个小队人马,作为前哨站,充作烽火瞭望的作用,用来示警。
就连宁远,他放的人也不多,不过千人而已,这千人也只是把手水门,等到示警后,立刻乘船离开。
真正大明屯驻的,还是山海重城的两道城墙和高岗上的烽燧台,这里才是守卫的关键,从宁远锦州撤回来的兵马人口,王之臣也没全部布置在山海关,那是一种浪费。
他将人马沿着长城一路安排过去,加大对其他关卡的防护和守卫,定然不能再让女真从蓟镇这边破口而入。
女真退去,战事结束,各路总兵总督回到驻地后,第一件事就是修整各自防段的长城,既然能从蓟镇突破,下次就能从其他镇突破。
第一次还能说出其不意,第二次就不应该了。
在各镇忙着修整城防,请求修缮银两的时候,京师却刮起了一股风潮。
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到处搜查,许显纯和王承恩更是频频露面,四处追查着什么。京师的百姓们看的奇怪,但是朝臣勋贵却知道他们在寻找什么。
报纸上,依然在引导着舆论,渲染这这才难得的大声,塑造者朱由检圣皇救世主的形象,将他吹捧的为百年来大明第一明军,中兴之主。
然而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下,京师却暗流涌动起来。
一开始,还只是些勋贵府邸的小人失踪被带走,勋贵们还做得住,然而,当当代诚意伯刘孔昭被锦衣卫带走后,这群人彻底坐不住了。
诚意伯虽然不是靖难勋贵,而且世居南京,但也是勋贵一脉,尤其是被迫搬迁来京师后,对方更是曲意讨好英国公张维贤,渐渐便被京师的靖难勋贵给接纳。
而如今,对方被带走,谁知道会说出什么来,刘孔昭又年轻,一旦被锦衣卫唬住,随意操弄的话,什么供词要不出来。
到时候一旦株连起来,事情就大发了。无奈之下,勋贵们只好齐聚英国公府邸商量措施,不论是靖难勋贵还是开国勋贵都是如此,如今他们都聚集在京师,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都聚在我这里干什么,皇帝要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吗?给他就是了!”看着一大帮子勋贵涌进来,张维贤没好气的吹胡子瞪眼道。
有着当初入宫救驾的一份香火在,张维贤并不觉得皇帝会把自己怎么样,最多吐出点东西罢了,他张家在京师周边庄园众多,店铺什么的也是很多,并不愁生活,丝毫不在意卫所这点东西。
只是他不在意,有人在意,尤其是从南京北上到这来的那些开国勋贵,京师周边早就没了无主的土地,他们想要一块地盘,只能从卫所下手。
如今皇帝想要收回这一块,这些人是最不满的,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和靖难勋贵们抱团取暖。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不论是定国公还会卫国公牛都来找张维贤拿主意。
而这却让张维贤异常头痛,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绝对犯了皇帝的忌讳啊!!!
“英国公你说的轻松,给他,怎么给他?给他了我们吃什么?”一看起来较为年轻的勋贵大声嚷嚷道,满脸的不甘和气愤。
“不给?不给就等着锦衣卫和东厂上门吧!”张维贤眼皮子都不抬的回答道。
“现在不是撒不撒手卫所的事情,听说陛下还想些粮食,不敲足够东西,陛下是不会放手的。”成国公朱纯臣站出来说道。
朱纯臣说的这一点,其他人也有所感觉,他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就是有流言传出来,皇帝还想要一批粮食。
“哪里有粮食啊,自己吃都不够,根本没得给皇帝。”
眼见着今年粮价会涨的,这个节骨眼上在,自然没人愿意将粮食送给皇帝,那将少一大笔的钱财来。
“看你们这小气的样子就知道不想给。”看着众人贪财的样子,张维贤气不打一处出,哼哼起来,“卫所不给,粮食也不给,你们拿什么堵住皇帝?”
“真当陛下还未弱冠,好欺负吗?”
众人尴尬一笑,他们里面不少人都打着这种主意,反正大家都是这样,法不责众,你也拿我没什么办法。
然而,诚意伯刘孔昭被带走,却瞬间引爆了他们紧绷的那根神经,这次皇帝是来真格的,丝毫不带作假。
面临着灭顶之灾,所有人都抱团取暖,但他们又不愿意让出利益,因此商量来商量去,却没有一个统一的意见和方法,乱哄哄的一片。